第333章 與月夭決裂

  月夭因凌雪墨的空間而受益,在短時間內晉陞到了大乘期。


  凌雪墨從前一直不知道她該如何跟月夭相處,她不想和月夭站在對立面,但她現在知道,月夭並非月天魂的親生女兒,她是鳳梧的孩子。


  凌雪墨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月夭認賊作父。


  然而,月夭的反應,卻出乎凌雪墨的意料之外。


  凌雪墨還沒開口,月夭便嘆氣道:「姐姐,住在你空間里的這段時間,我也想了很多,我現在已經逐漸與你的空間融為一體。你在空間外發生的經歷,我也能感受到。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是,對我來說,他才是我的父親,是他教會我走路,撫養我長大。鳳梧媽媽讓我降臨在這個世間,我很感激她,然而,這些年來是我爹爹陪在我身邊,如果沒有我爹爹,也不會有現在的我。


  現在他有了危險,我要出去救他,這是我能報答他養育之恩的唯一方法。」


  凌雪墨不想放月夭出去,「可是,月夭,他壞得透頂,如果不是他把你偷走,這些年來你會在父母身邊快樂長大,你這麼做不值得!」


  「在他身邊,我同樣很快樂啊!」月夭睜大眼睛,看著凌雪墨,認真的道:「不管你們覺得他有多壞,他對我來說,只是我爹爹。」


  一時之間,凌雪墨竟然無法反駁月夭。


  她不能用自己將自己的感情和立場,強加在月夭身上,她已經將月夭強行就在空間里這麼久時間,如果這一次,她再度困住月夭,拒絕月夭的請求,月夭一定不會原諒她。


  見凌雪墨表情鬆動,月夭繼續道:「也許,我只能見他最後一面,請姐姐成全我的這份孝心。」


  凌雪墨搖頭,「不,我不能答應你。正如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月天魂送死,同樣的,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去送死。哪怕你會嫉恨我一輩子,我也要保護你,月夭,我把你視為姐妹,保護你是我的責任。」


  「笑話,我需要你保護了嗎?」一向溫柔的月夭,忽然間憤怒起來,「自始至終,都是你在一廂情願的把我當做姐妹。」


  月夭忽然間哈哈大笑,「我可沒有把你當成姐妹,當初在陰巫城,我不過是想要利用你罷了,因為我感覺到了,師兄對你的態度,與對其他人的態度不一樣。後來,我雖然漸漸的喜歡上你的性格,但你對我而言,仍然不是朋友。」


  聽了月夭的話,凌雪墨有些受傷,她一直把月夭當做朋友,月夭卻撕破臉皮,不認她這個朋友?

  凌雪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不,這絕對不是真的。


  「你這個笨蛋,當初在陰巫城,你不過是個築基期的妖族,而我是魔族祭司的大小姐,我手下隨便一個護衛,都是金丹期以上的高手。你覺得,我會將一個小小的妖族女子,視為朋友嗎?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月夭嘴角勾起一絲諷刺的微笑,繼續道:「不過,你還是有點用處的,至少你這空間不錯,是個修鍊的絕佳之地,不枉我費盡心思的巴結籠絡你。」


  對於月夭諷刺的話語,凌雪墨沒有任何脾氣,月夭說的對,一切都是她一廂情願,月夭頂多是在她面前甩了個魚鉤,她順著餌就爬上鉤了。


  她能,怨誰呢?

  只能怨她太過天真,一廂情願的以為可以和月夭做朋友。


  她想過了,終有一天會與月夭站在對立的那一天,只是她還沒有做好準備。


  凌雪墨想到了她曾視為姐妹的無影,無影也是利用了她。


  凌雪墨該慶幸,她還有值得被人利用的地方,人與人之間本就是相互利用的。可是,儘管她能想得開,心裡仍然有一個角落空空的。


  凌雪墨想開了,她雖然生長在黑暗中,可她的心卻是嚮往陽光的,她怕受到傷害,更渴望被人關懷。


  月夭曾給她善意的關懷,她也把月夭當成了親妹妹,她們相互都心甘情願,那是一段好時光,不應該被忘記。


  如今,月夭既然把話說清楚了,也好!


  凌雪墨定定的看著月夭,「是我錯了,每個人都有自由選擇的權利。我不應該幫你做選擇,你是我的朋友,不是被我囚禁的奴隸,月天魂就在外面,你出去吧。」


  月夭轉過臉去,不忍再看凌雪墨,「以後,你多照顧自己。」


  說完這句,月夭頭也不會的踏出了空間。
……

  修仙的人也會說閑話,在落雲宗山下的大街上,有個茶館,茶館老闆專門雇了個能說會道的瞎子,在這兒替人說書解悶。


  瞎子沒有眼睛,看不到任何光,可他說起那天月天魂和齊淵鴻決戰的事情,就彷彿他曾親眼見過似的。


  最近街上最流行的故事,就是這個。


  故事講完了,瞎子點評那天的戰鬥:月天魂眼看著就要死了,展蒙德卻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忽然間出現了一個好看的女子,那女子長得好看,似天上的神仙,神仙救了月天魂。


  這時候,有個人打斷了瞎子的話。


  「我說瞎子,你又沒有眼睛,怎麼知道人家長得好看不好看?那天的事情,我親眼見過,那個突然出現的女孩,管月天魂叫爹,她也是大乘期修為,月天魂眼看著就要不行了,那女孩把自己的修為渡給了月天魂,最後月天魂活了,她卻死了。」


  瞎子的故事,也是從別人耳中聽來的,這一段故事他未曾聽說過,於是便激動的追問,「那月天魂和展蒙德呢?最後死了嗎?」


  那個插話的人對瞎子的反應很滿意,繼續唾沫橫飛的道:「死了啊!有齊宗主在,能不死嗎?齊宗主是什麼人,他一掌把月天魂拍成了肉泥,一掌把展蒙德拍成了肉餅,兩個魔族死得透透的,再也不能害人了。」


  「哼,夜闌宗這回知道咱落雲宗厲害了吧!」一個落雲宗的弟子,笑眯眯的道:「咱宗主厲害,咱們宗主夫人更厲害呢,她不僅修為高,長得還漂亮,胸脯大大的像塞了兩個大柚子,那腰細的一手就能掐斷,那臉軟得跟豆腐似的又白又細嫩。也只有咱落雲宗的宗主,才能降服那樣的極品。那床-上的功夫就更不用說了。」


  周圍有人笑了,「說得你好像跟宗主夫人發生過關係似的,小心宗主聽到以後,找你麻煩。」


  「不會,不會!」那落雲宗弟子呵呵道:「你們知道嗎?咱們宗主以前總是板著臉,像冰山似的。現在,見人就和睦春風笑嘻嘻的,如果不是宗主夫人伺候得好,把他身體里堆積了萬年的火氣泄了出去,咱宗主能像現在這麼和氣?」


  傳言總有三分真,七分假。


  事實並不止這麼簡單,那天留下來觀戰的人,都是修仙界翹楚。


  那天發生的事情,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場浩劫,他們差點就死在了那裡,他們怎麼可能將那樣的事情,當成玩笑話去說呢?……

  凌雪墨將月夭放出空間以後,月夭飛上比賽台,哭著跪在月天魂面前,「爹爹,求求你不要再傷害自己的身體,你吟唱的是月光咒中最厲害的血月咒,以自己的身體為代價,去復活他人。爹爹,我不想要你死,我想要爹爹活著,求求你,為了女兒,停止吟唱月光咒吧!」


  月天魂看見月夭很高興,他找了月夭很久,一直沒有消息,他甚至以為月夭已經死了。


  心頭之寶回歸了,月天魂很高興,可惜他們的重逢時機不太合適,煉火地獄是魔族最後的大本營,可是煉火地獄卻毀在了月天魂手裡,月天魂內疚,虧對魔王。


  他只有犧牲自己,讓魔王復生。


  「月夭,你是個好孩子,你讓開。對不起,爹爹以後不能再陪你,我這條命是魔王救的,現在我得把這條命還給魔王。」


  月夭勸不動月天魂,只能用毒藥將月天魂迷昏,她在凌雪墨的空間里生活了很長時間,凌雪墨留在空間里的醫術毒術,她早已倒背如流。


  然後,月夭選擇犧牲自己,吟唱血月咒,救活魔王。


  凌雪墨只記得那天的雨下得很大,月夭的月光咒很凄美,展蒙德就像是退了皮的蛇,褪去展蒙德的那層皮,變成了魔王的樣子。


  魔王復活了,成為了一個普通人族,月夭卻消失了。


  月天魂醒來之後,也變成了一個鍊氣期的幽魔,他老了很多,也許是月夭用月光咒消除了他的一部分記憶。


  月天魂居然不記得月夭是誰。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這道理齊淵鴻明白,可他真的沒辦法對兩個微弱如螻蟻的敵人下手,那些觀戰的修仙者,也沒有為難月天魂和魔王。


  凌雪墨眼睜睜的看著月夭死了,那是月夭的選擇,她和月夭還是站在了對立面。


  戰鬥結束后,齊淵鴻微笑著朝凌雪墨走過去,像個孩子似的想要從凌雪墨那裡得到誇獎,可是凌雪墨卻置若罔聞。


  她彷彿在跟自己賭氣似的,誰也不搭理,她轉過身,一直朝前走,哪怕前面是泥坑,她也不閃躲,直接踏著走過去,任憑泥水踐到她的裙擺上。


  齊淵鴻嘆氣,他明白凌雪墨與月夭的感情,於是也不再說話,只是默默的跟在凌雪墨身旁,牽著她的手,回了落雲峰。


  凌雪墨到了落雲峰也不說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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