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掌下逃生
馨雲仙子神色委屈,眼眶裡含著淚,梗著脖子道:「我告訴你,月夭已經死了,是我親眼看見她被麒麟吞進了肚子里!」
「你胡說什麼?」齊淵鴻看向馨雲仙子,臉色陰霾,差點想要殺人。
「你冷靜,月夭沒死,她一定沒死的!」
可是,月天魂卻是真的信了。
如果月夭喪生在了麒麟腹中,麒麟身上強大的靈力,會隔絕一切魔靈,導致月夭死前的影像無法傳達至他身邊。
方馨雲是落雲宗止戈堂的人,她沒必要騙自己。
月夭死了?
月夭死了!
月夭死了。
一瞬間,風雲變色,天地之間的一切失去了顏色。
月天魂變成了個瘋子,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波瀾不驚的大祭司,化身成為了惡魔。月天魂渾身散發的威壓,讓周圍所有的落雲宗修士全都無法正常站立,就連馨雲仙子也都必須運氣靈力,才能與這威壓互相抗衡。
月天魂抬起手,張開手心,放在凌雪墨頭頂上方。
白色的光芒,匯聚在凌雪墨的頭頂,這強大的能量,讓她痛不欲生。
這一掌,蘊含了天地間最強的魔靈之力,無窮無盡。
這樣十成十的力度,氣勢兇猛,勢不可擋。
即使是齊淵鴻,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成功攔住月天魂。
齊淵鴻的心幾乎快要跳到了嗓子眼裡,他什麼都顧不得了,召喚出雷靈引,朝著月天魂身上劈去。
雷靈引是齊淵鴻的必殺技。
然而,遠水救不了近火,即使齊淵鴻這一招雷靈引,百分之百能傷到月天魂,卻仍無法阻攔那蘊含了最強魔靈的一掌。
可以說,凌雪墨的死,幾乎是板上定釘的事實。
馨雲仙子嘴角,勾了出瘋狂而又惡毒的笑容。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凌雪墨必死之時,突然間,形勢發生了逆天巨變。
月天魂凝聚魔靈之時,誰都沒有注意,在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裡,有隻小小的靈狐犬,盯著月天魂的一舉一動,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之外!
眼看著月天魂那一掌,就要落到凌雪墨的頭頂上,忽然間,這隻小小靈狐犬,落在了凌雪墨的頭頂,它豎起兩隻小爪子,輕輕鬆鬆的抗衡住了月天魂這一掌。
要知道,這可是煉火地獄大祭司月天魂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發出的一掌,這樣的力道,就是凌雪墨都無法閃躲,只等著被打成肉醬,可是,這樣的一掌,居然能被一隻小小令狐犬,輕易就擋下來了!
毫不誇張,真的是輕輕鬆鬆就擋了下來,一點都沒有受傷。
月天魂的驚天掌,被小毛球化解了,凌雪墨暫時安全。
但齊淵鴻的雷靈引,已然無法收回,成功的劈在了月天魂身上,月天魂只來得及護住頭部,不讓雷靈之力,傷及人中部位。
月天魂被雷靈引所傷,只能選擇撤退。
當月天魂全力與雷靈引抗擊之時,凌雪墨趁機從他身邊逃離開來。
凌雪墨本以為自己要死了,連齊淵鴻都救不了她,可是,最後居然是小毛球挺身而出。
她迅速的跑到小毛球身邊,將小毛球摟在懷裡,哭喪著臉說:「你為什麼這麼傻?幹嘛要替我擋了這一掌?你現在已經可以化作人形,獨立在世間行走。等我了,你就可以成為自己的主人啊!連麒麟都知道的,只要我死了,契約就能自動解除。你為什麼這麼傻,一點都不心疼自己?」
說到最後,凌雪墨幾乎泣不成聲。
月天魂一走,所有落雲宗弟子身上的威壓,都被釋放。
他們齊聚在小毛球身邊,將小毛球圍城一團。
「靈獸護主,可敬可嘆!」
「唉,可惜啊,月天魂那一掌,只怕這靈狐犬已無生機。」
「我還以為它只是普通的小狗,沒想到,卻是只靈狐犬!」
化身成小小靈狐犬的毛球大爺,此時可算是出盡了風頭。
他聽夠了奉承話之後,忽然間睜開眼睛,帥氣的爬上凌雪墨肩頭,乖巧的坐在凌雪墨肩膀上,用爪子給自己順順毛,一下一下的梳理著被月天魂的驚天掌掌風弄亂了的毛髮,口吐人言,告訴大家:「煩死了,月天魂這一掌弄亂了毛球大爺的造型,真是太讓人生氣了。」
好的,這一千多名落雲宗修士,全都看傻眼了。
原以為這隻護主的小小靈狐犬,會被喪命在月天魂的驚天掌之下,可是沒想到,人家真是覺得無所謂啊,人家更關心的是自己的造型。
凌雪墨真是快要被氣瘋了,要不是這死孩子剛才不顧自己的安危,就那麼擋在月天魂的掌心之下,救了她一命,她真是忍不住要使勁兒打它的屁股。
別人不了解小毛球的性格,她還能不了解嗎?這是自己養大的孩子啊。
這一掌打下來,小毛球肯定是受傷了的,但是這傢伙死要面子活受罪,受了傷還想耍帥,到底誰慣出來的毛病?
她認真思考了一下,好像是她自己慣出來的。
就在凌雪墨把小毛球從肩膀上拎下來,準備打它屁股,教訓一下的時刻,齊淵鴻走到了凌雪墨面前。
經歷了無數次生死,再看見這個人的時候,凌雪墨也說不清楚究竟是愛他,還是恨他;當他身陷危機之時,凌雪墨為他擔憂;當她深陷囹圄無法自救之時,凌雪墨恨他不能救自己。
此刻,看見他與月天魂交戰,月天魂戰敗而逃,他卻毫髮無傷的時候,凌雪墨終於意識到了,這個人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齊淵鴻。
他的世界,跟自己從來都不能相融;他的能力,永遠強大到自己無法想象。
可是在最危險的關頭,救了她的人,是小毛球,不是他。
這樣的人,她需要為他而擔憂嗎?凌雪墨嘴角勾出一抹諷刺的微笑,然後轉過身,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齊淵鴻怎麼會允許她離開自己?
凌雪墨剛轉過身,還未跨出一步,齊淵鴻便迅速閃至她身前,扣住了她的手腕。
凌雪墨蹙眉,他手心的溫度如故,可是眼前這個人,卻已經不是她曾經喜歡的那個齊淵鴻,他變得複雜了許多!不,也許他一直是這樣的,只是從前的自己不夠了解。想到這些,凌雪墨忽然覺得心慌,她居然愛上了一個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人,這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你放開我!」
凌雪墨使勁兒想要從齊淵鴻掌心裡掙脫開來。然而,無論她怎麼掙扎,齊淵鴻始終不肯放手,他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如他生命一般重要的女人,他恨不得她長在自己身上,成為自己身上的一個部件,可以隨身攜帶。她整個人已經成為了他血肉中不可離去的一部分,他怎麼會允許她輕易離去?
「我不放!絕不放手。」
齊淵鴻只是一瞬不瞬的看著凌雪墨,眼眸如同初秋的湖泊一樣清澈,他認真的看著凌雪墨身上的每一根髮絲,每一個傷口,認認真真。
凌雪墨心裡滿是酸澀,她看著齊淵鴻眼裡滿是毫無保留的愛意,仍然覺得,這個十分陌生,他太複雜、太危險了,她與他從來都不是一路人,只有離開這個人,她才能安全。
見凌雪墨目露退卻,齊淵鴻眼神一冷,那初秋一般沉靜清澈的湖泊,變成了深冬里寒冷至骨髓的冰湖,這是他們認識以來,齊淵鴻第一次對凌雪墨生氣,「這一天一夜,你到底去哪裡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當你脫離麒麟的追殺之後,為什麼不來找我?我急瘋了,急得想要殺人,急得想把這天地都毀了,你知道嗎?」
聽到這話,凌雪墨只想冷笑。
「這一天一夜,我被神獸麒麟追殺了無數次,那個時候你在哪裡?我被蘇暮雨追殺了兩次,你在哪裡?我被路無為追殺的時候,你又在哪裡?剛才我落在了月天魂的手中,救我的可是你?」
凌雪墨擦了一把眼淚,哽咽著,繼續道:「幾次面臨生死,我除了覺得自己點背,就算略感失落,也從未落淚。可是,我一聽見你這麼說,我就覺多可笑,你看看,你都把我逗得笑哭了!哈哈哈.……」
她在面對敵人的時候,能夠做到心如鐵石;面對情人的質問,卻是覺得,鐵石也能變軟,她那顆被鐵一般堅硬的護甲包裹住的心臟,被齊淵鴻這一聲質問,給傷到了。
那是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只有最在乎的人才能傷害到。
一絲淡淡的的疼痛,在她心臟周圍,蔓延開來。
風已經停了,太陽很強烈,可是她的心,為什麼這麼冷。
凌雪墨淡淡的看著齊淵鴻,眼神似一灘死水,風吹無痕,她忽略了自己心臟處的抽疼,風情雲淡的笑著道:「我去哪裡了,這是我的事!與你何干?」
齊淵鴻緊鎖眉頭,聽到凌雪墨用如此冷淡的語氣跟他說話,他怎敢放手?他緊緊抓住凌雪墨的手,那寒冷如冰湖的眼波中,終於泛出一抹擔憂之色。
「您是高高在上的宗主,屬下不過是一個卑微的落雲宗外門弟子,過去發生的一切誤會,都是因為屬下不懂事,給您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