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 談判
這是個風和日麗的早晨,宋茵為蔣紀帆紮好了領帶,穿好了外衣,依依不捨地囑咐著:「一路上千萬要當心,去了以後成或者不成,都不要衝動,我不希望你發生任何事。」
頓了一頓,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又說:「你回來后,我的嫁衣也差不多做好了,到時候我們還要舉行盛大的婚禮。」
言外之意是,你一定要平安無恙地歸來。
蔣紀帆一把將她摟入了懷中,寵溺地說:「傻瓜,你以為你老公還是一個愣頭小子嗎?從前為了你,我可能做過那樣的事,不過這只是一場談判而已,這可是我最擅長的事。」
「如果你真的這樣自信,那我就放心了。」宋茵喃喃地說,「不過一定還要倍加小心知道嗎?在外面也要好好照顧自己,三餐一定要記得吃……」
接下來的話,被一陣纏綿的熱吻淹沒,許久許久,蔣紀帆終於離開了她的香軟甜蜜的唇,「你這個八婆,能不能不再那麼嘮叨了?我只是出一趟遠門而已,看你這麼嘮叨,連我都要以為我這是要去赴刑場呢。」
宋茵立即捂住了他的嘴,「不許你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蔣紀帆好笑地拿開了她的手,正色地說:「你就放心吧,他們不敢對我怎麼樣的,畢竟我也不是一個無名之輩。」
宋茵終於點點頭,還想要說什麼,被他「噓」了一聲,忍住了沒有說出來。
看著他驅車離開了家中,宋茵望著關閉了的大門許久許久,一時間百感交集。
原本,她執意要和他一起前去F市,同小飛的叔叔吳自成做一次面對面的談判,可是卻被蔣紀帆一口否決。
「我自己去就好,你去了只會成為我的拖油瓶,打亂我的計劃,你就在家好好地陪伴小飛,別讓他出現任何的事故就好。」
宋茵明白,他是在為自己著想。
希望真的如同他所說的那樣,這場談判能夠輕而易舉地談下來吧。
等到小飛起床,宋茵帶著他一起前去工廠,讓那些女人們陪伴著他說笑和玩耍。
小飛來慣了這裡,和這裡的女工們都已經是相當熟悉了。畢竟他有著身為商界精英的父母的血統,人際關係方面可是得心應手,遊刃有餘。
就憑這份好人緣,就算他不是宋茵的寶貝,她們或者當媽,或者即將當媽的女人們,也會待他倍加得喜愛和親昵。
可是程程顯然是眾人中的例外,對待小飛,她從來都是用眼角睥睨,其他的時候則是置之不理,同眾人的一口一個「小飛」,簡直是大相徑庭。
畢竟,他是宋茵的孩子,便同宋茵一樣,是她的眼中刺,肉中釘。
不過,小飛卻是滿不在乎,他只在乎那些關心著愛護著他的人們。
於欣欣見了,對程程更加厭惡,有什麼好處,也從來不分給她,這顯然讓程程更加充滿了嫉恨。
前兩天,王小虎已經清醒了過來,並且可以下地行走了。
他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程程,因為至少在他昏迷之前,唯一關心過他的,就是她了。
跑去了她的住處,得到的,卻是一頓謾罵和驅逐。
「你這個挨千刀的,你這個騙子無賴混蛋王八蛋,你怎麼就沒有死過去呢?我真後悔把你帶到家裡來過,你以後不準再來我這裡知道了沒?XX,你如果再敢來一次,我就拿菜刀再砍你一刀,讓你長長記性……」
王小虎原本就膽小,聽她這麼一威脅,便膽戰心驚,灰溜溜地逃走了。
趕跑了他還不解氣,程程又站在自家門前,罵罵咧咧了好一陣子。
「竟敢騙老娘,你以為老娘是好騙的嗎……」
雖然趕走了那隻「臭蟲」,可是面對著幾乎每天都會出現在報紙上的蔣紀帆,她仍舊是心有不甘。
為什麼,留給宋茵的是這樣一個完美的地位崇高的男人,留給自己的卻是這樣一個半點用處也沒有的社會蛀蟲呢?
她想不通,她不甘心,她不服氣……她想要報復!
宋茵抽調了車間里的幾名精英去做婚紗的事情,已經在眾人之間傳播開了,並且猜測這是她準備再婚禮上穿的嫁衣。
不過拒絕這種猜想的,也是大有人在。程程卻是更相信前者,畢竟穿插金線在衣服上面的,絕對不是尋常人家。
無論怎樣,一個邪惡的念頭,已經在她的腦海中漸漸成形。
這邊風平浪靜,蔣紀帆已經感到了同意波瀾不驚的F市。
兩個城市相差無幾,都是同樣的繁華熱鬧的一線城市。乘坐火車抵達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他索性在一家酒店開了房。
才出來半天功夫,他便有些思念那個渾身散發著玫瑰香氣的女人了。
打去了電話,兩個人再次互訴衷腸了一番。
「老婆,你說我的心是不是已經不是我的了,它總是想要拖著我回去你的身邊怎麼辦……」
宋茵哭笑不得,也故作正色地說:「我的心也是呢,你說它們是不是相愛了,一離開就互相思念了呢?」
「大概是吧,你說我們的肺,我們的胃是不是也相愛了?不然我怎麼總覺得呼吸不慣這裡的空氣,吃不慣這裡的飯呢……」
「……」
第二天,蔣紀帆氣勢昂揚地來到了盛大集團總部——從總部外形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家企業多麼得氣勢恢宏,故意擺出老大哥的派頭。
出示了他的證件,宣布了自己的來意,讓人去通告。
他得到了「召見」。
金碧輝煌的總裁辦公室中,他見到了倚靠在轉椅上的吳自成。
這是個神情嚴肅的中年人,一雙小眼睛里透露出高人一籌的精明,卻也精明得讓人無法同他靠近,生怕被他算計。
吳自成似乎沒有站起來迎接的意思,對於他來說,蔣紀帆不過是地方性的一家企業老總而已,雖然有些名頭,可是遠遠比不上他的國際性。
面對著這位大老總,蔣紀帆卻也是不卑不亢,定定地看著他,微笑著,等著他開口言語。
吳自成終於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了,直立起上身來,不冷不熱地問:「聽我的保鏢上來通報,蔣先生是想來和我談判關於小飛的事情對不對?可是我勸蔣先生還是打消收養小飛的心思比較好,因為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他那語氣,似乎他不答應,小飛便必須回來吳家似的。
蔣紀帆莞爾,「看來吳先生對小飛還是抱有血緣的親密和情義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小飛五歲的時候,你要把他送往福利院那種落魄孤兒才會去的地方呢?難道小飛當時是無人看管的嗎?」
吳自成仍舊是不苟言笑地抿了抿嘴唇,「我想這些是我們的家務事,蔣先生你沒有資格了解得這麼清楚吧?小飛是我的親生侄子,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並且他的爺爺也在天天盼著他回家,孩子失蹤了這麼久,他因為過度思念,病情已經越來越嚴重。我想蔣先生和你的夫人,總不會希望看到一位老人因為思念孩子,鬱鬱而終吧?」
言外之意是,他想不想小飛不重要,重要的是小飛的爺爺想念他,並且必須有小飛的陪伴,他才可以在餘生快樂起來。
這的確是一個接小飛回到吳家的很好的借口。
蔣紀帆挑了挑眉毛,嘴角的笑意,顯示他一點也沒有被他的言語蠱惑到,「請吳先生和吳老爺子放心,我和我夫人領養了小飛之後,吳老爺子不管什麼時候想要見到小飛,我們必定會立馬送小飛前來。你也應當了解,我和我夫人既然想要收養一個孩子,不捨得把他送到這裡來,也自然不是無情無義之人,我們完全可以體諒一位老人思念孫子的心情。」
蔣紀帆說得冠冕堂皇,讓吳自成有些無力招架起來。不過,既然軟的不行,他有的是強力,「我聽蔣先生的意思,是在同我叫板嗎?」
「我哪裡敢呢,我只是實事求是地轉說事實而已。」
冷笑了一聲,吳自成疾言厲色地說:「什麼叫事實?事實是我們丟了小飛之後,這兩年來幾乎每天都在四下里尋找他,現在好不容易聽說他在你們那裡,你卻跑來說不肯放開小飛,讓他回到自己家,這便是你大言不慚的事實嗎?蔣先生,我想你也是一位明理的人,否則也不會這麼年紀輕輕就支撐起那麼大的家業,怎麼連這點常識都不懂呢?你的夫人大概是因為同小飛的情感使然,才不肯放開小飛,可是你呢?是不是另有所圖,就不得不讓人心生懷疑了。」
「吳先生是在懷疑,在下對你們的盛達集團心有不軌嗎?」蔣紀帆眯縫起了眼睛。
「難道不是嗎?」吳自成用手點著桌面,一臉的勢在必得,「蔣先生是個明白人,你必須知道,無論你用什麼辦法,即使是走法律途徑也好,或者私下裡用強力也好,都不會對我的信心產生任何的影響,更不會利用小飛,佔到我們吳家的一丁點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