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藏區支教
等到她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沈彥銘一眼就看到了她。
裹著一身大紅色的長裙,潑墨似的頭髮只是簡單的垂下來,一路從那邊走過來,妖艷而不浪,偏生妝容精緻媚眼如絲,不知道勾了多少人的魂兒。
沈彥銘心都跟著顫了一下,眉頭都忍不住蹙起來。
他最討厭的,莫過於就是把她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底下,不過,今天還有一個大禮給她。
溫如故已經走到了他的身旁了,多少有些拘謹,她沒見過這樣的場面,以前沈彥銘也不喜歡帶她出席這樣的場合,第一次難免緊張,下意識的走到沈彥銘的身邊,抬手挽著他的手,才覺得心安。
沈彥銘眉間戾氣散了幾分,直接帶她入場。
隔著很遠,就有人看見這樣一幕。
一身挺拔的男人自帶氣場,身邊纏著嫵媚高挑的女人,一眼看去就覺得般配到無以復加,驚嘆聲就淡淡的傳過來。
等到入了場,沈彥銘很自然的把她帶到前面去,卻冷不丁瞧見個人。
洛安安?
洛安安正冷著臉站在不遠處,看著溫如故,提著裙擺快速走過來,飛快纏到沈彥銘的另一邊,蹙眉看她:「大哥,你為什麼帶她過來?」
溫如故下意識的鬆開手。
她覺得洛安安纏繞著沈彥銘的姿態,又看著自己挎著沈彥銘的姿態,總覺得像是兩個人爭寵一樣,莫名的覺得不喜。
「叫大嫂。」
沈彥銘揉了揉她的髮絲,可語句里的認真卻難以忽視。
洛安安不情不願,還是叫了一聲「大嫂」。
「去彈首曲子。」
沈彥銘拍了拍她肩膀,洛安安不敢違背,只能一路跑到大廳中間的鋼琴旁。
溫如故忍不住看了眼四周,看樣子沈家也不是做東啊,為什麼洛安安要去彈琴?
可人群已經很配合的停下來了,聽洛安安彈完了一首很普通的曲子之後,竟然有些掌聲雷動的意思!
溫如故有些懵,下意識的跟著鼓掌,就看到人群中走出來個人,一身白色西裝宛若白馬王子的顧青岩,從人群中走過來,走到洛安安身邊,低頭像是在說什麼話,洛安安昂頭和他說了什麼,然後洛安安挽住了顧青岩的手臂,兩個人往台前走過去。
看樣子像是在,談戀愛?
溫如故的腦子一下子炸了,一轉頭就正對上沈彥銘一雙含笑的眼!
這混蛋是故意的?
接下來的一且都顯得名正言順,顧青岩上台講了幾句話,大概就是顧家和沈家的合作,涉及的數字顧青岩沒有提到,但是那些很龐大的計劃,明眼人就知道,顧家和沈家是要聯姻了。
不過洛安安的臉色並不是如何好看,在台上站了一會兒,就跑下去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你也放心洛安安?」
溫如故的心裡微微跳了一下,轉頭看沈彥銘:「聽說顧家亂的很。」
沈彥銘的手扣在她肩膀上,很肆意的遊走:「沈家的姑娘,多亂的地方都沒人敢動。」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眉眼都是笑著的,可偏生眼底一片凌厲,就連扣著溫如故肩膀的手都用了幾分力氣。
顯然,沈彥銘也不看好顧家這一壇渾水。
「喲,這不是沈少嘛?好久不見啊!」
身邊卻突然傳來一聲笑,很嫵媚的女人聲音攛掇進來,像是要鑽進耳廓一樣。
鹿苑舉著一杯紅酒,手裡挽著個人兒走過來,被她挽著的人明顯有幾分冷淡,就連平日肆意的眉眼都很倦怠,一眼掃過來,卻正和溫如故撞上。
「蕭先生?好久不見。」
沈彥銘沖著鹿苑笑了一下,高高舉起手裡的紅酒杯。
蕭爵原本很淡漠,可是對上沈彥銘那張似笑非笑的臉,莫名的就勾起了一抹笑,舉杯:「沈少貴人多忘事,您父親的手術還是我做的呢。」
兩個都面帶笑意的男人,可莫名的氣氛壓抑。
鹿苑晃著手裡的高腳杯,走上前來,挽著溫如故的手腕:「我和溫小姐去那邊走走。」
溫如故的手腕有些僵硬,她又不是沒見過鹿苑神色猙獰咒罵她的樣子,乍一看鹿苑這麼溫柔知性,還真有些接受不了。
沈彥銘依舊笑著,甚至還點了點頭。
來回遊走的人群,上流社會的晚宴,人和人之間優雅的交談,溫如故一轉頭就能看到鹿苑遊走其中端莊大方的樣子,渾然和那個潑婦沾不上一點關係,如果不是這一張相同的臉,溫如故恐怕真的不敢相信。
「坐吧。」
鹿苑挽著溫如故,走到了一個角落裡,很端莊的坐下,隨手就點了一顆煙。
在這樣的就宴會下,所有人都是克己守禮的,鹿苑吞雲吐霧,四周有很多人的目光都看過來,可看到是鹿苑,就又都收回去,裝作沒看見的樣子。
「你拉我來做什麼?」
溫如故蹙眉,有很大敵意,她還是沒忘記鹿苑當時那猙獰的樣子。
「你和沈彥銘是情侶?還是他包了你?」
鹿苑吐了一個煙圈,問話很尖銳,可是偏生神色認真的很。
溫如故臉都漲紅,半響憋出來一句:「情侶。」
雖然是假裝的,但總比包養的強吧?
鹿苑點頭,笑了,在一片煙霧繚繞之中湊近溫如故:「那你也挺有本事啊,能把蘇皖頂下去。」
溫如故抬手撩了一下髮絲:「你到底想說什麼?」
鹿苑「咯咯」笑了一聲,將煙蒂碾滅,眉間高挑:「我是告訴你,離蕭爵遠點,你不招惹他,我也不會招惹你。」
大概是覺得溫如故是沈彥銘的人,鹿苑的敵意都消散了很多。
鹿苑笑起來還是很好看的,提起蕭爵的時候,就像是一個懷春的少女,溫如故心裡顫了一下,莫名的覺得有點詭異。
鹿苑的兩個形象,差異的實在太大了,一提起蕭爵,整個人氣場都不同。
溫如故下意識的往蕭爵和沈彥銘的方向看過去,兩個男人似乎在說什麼話,氣場隱隱不合,可是偏生都是俊朗逼人的人,看的人心慌慌的。
溫如故的手機卻突然響起來。
四周都瀰漫著大提琴的聲音,很厚重,溫如故起身和鹿苑說了一聲去接電話,鹿苑渾不在意的點頭,溫如故走遠了,接通電話。
電話那邊傳來驚呼聲:「如故,你快回醫院來看看,沈老爺子病危!」
沈老爺子,病危?
溫如故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匆匆拉了沈彥銘出來,沈彥銘乍一聽到眉間都跟著蹙起來,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一路進了地下車庫,正扭過頭來問:「怎麽回事?不是出來的時候還很好嗎?」
沈老爺子這幾天狀態還可以,大部分時間都是清醒的,醫生也是二十四小時跟進。
「不知道,要儘快看到病人才行。」
溫如故渾身都冒了冷汗,電話里說不清楚,溫如故是跟沈老爺子最久的人,溫如故不僅在現場,也沒有人敢動手術。
沈彥銘眉頭緊蹙,車本來開得飛快,可在下一秒,卻突然剎車!
「啊!」
溫如故一下子沖向前去,幸而被安全帶拽回來,只是這一衝一拉,撞的溫如故一陣頭暈噁心。
「你等著。」
沈彥銘冷著臉,靜靜的看著自己車前,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匆匆丟下了一句話之後,竟然直接開門下車!
「喂!沈彥銘!」
溫如故驚了,沈老爺子還等著呢!
一條寬闊的大路上,因為夜色瀰漫,倒也沒多少人,沈彥銘匆匆下了車,匆忙跑了出去,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溫如故的手機又一次響起來。
電話那邊的人還在焦急催促,溫如故急得不行,坐立不安的等了沈彥銘許久,可對方也沒回來,溫如故急得不行,乾脆自己開車往前走。
她車技不算好,但好歹能開,只是沒想到拐了個彎,就看到沈彥銘獃獃地站在巷口,溫如故沒多想,下意識的開車過去,燈光晃了一下,沈彥銘似乎驚醒,直接從車門外跳進來,丟下了兩個字:「開車。」
沈彥銘似乎哪裡不一樣了。
一路到了醫院,溫如故匆匆跑進手術室,呆了一個小時才出來。
只是沒想到,她滿身疲憊的跑出來,卻沒看到沈彥銘。
要知道,沈彥銘以往雖然性子桀驁,但是對沈老爺子確實沒的說,在這種關鍵時刻,沈彥銘怎麼會不出現?
「溫醫生。」手術室門口,一名護士叫住溫如故:「楊副院長找你。」
溫如故只能先放下沈彥銘的事,夜色很深,她一路進了楊副院長辦公室,才發現不僅是楊副院長,楊柳也在。
「溫姐姐!」
楊柳看她進來,起身迎她,一臉笑意。
溫如故有些詫異,只是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楊副院長。
楊副院長,也是楊柳的親戚。
「溫醫生啊。」
楊副院長很慈祥,抬手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笑著說道:「你以前在國外,是不是學過外語?」
溫如故點頭。
「那正好,我們醫院最近和一個支教有聯繫,需要一些醫護人員出去支援,我決定,讓你和我們醫院的一些醫生去。」
溫如故驚訝:「去支教?是藏區的支教嗎?」
楊副院長咳嗽了兩聲,點了點頭。
可是藏區的支教,不應該是楊柳該去的嗎?
溫如故不算是聰明的腦子,想明白了什麼。
「如果我去的話,那我的主任位置,是不是就要輪到楊柳坐了?」溫如故臉色有點不好看,甚至皮膚都隱隱發白。
是被氣的。
楊副院長被溫如故直白的話給氣到,板著臉:「溫醫生,你算是海歸空降回來的,雖然你手術做的不錯,但是也不能驕傲,讓你去跟著支教,也算是磨練,年輕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