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今天我只要這一個
庄海的臉色,讓我意識到,這個人應該是有些來頭。
庄海說,石明街是有名的混混街,那裡的老大叫何志行,他的手下有兩大金剛,這個黑朋就是其中之一。
據說,黑朋替何志行坐過幾年牢,對何志行特別忠心,特別受何志行的器重,他負責著石明街上的那些暗娼小店,裡面的女人他基本上都碰過,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
我聽了微微皺眉,對這個黑朋的印象立時就有些不太好,那些暗娼先不說什麼尊嚴啊、清白啊之類的虛東西,就說那些女人的辛酸,沒有一個人是容易的,迫不得已誰會走上這條路,而且那種暗娼多數都是一些姿色平庸的女人。
一般來說,小姐也是分好多等級的,像唐朝的女人長得漂亮基本上就算是過關了,要是有點談吐氣質的就能混個紅牌,但是要和金皇冠或者聖帝凱來比起來,那就又差很大一截了。
能夠去金皇冠和聖帝凱來的,長得漂亮是基礎,除些之外,舉止談吐,學問才能,哪怕是坐姿站姿都是需要達標的。
有句話說的好,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尤其是在這一行里,新人層出不窮,更新換代的太快了。
相對來說,那些暗娼就成了最底層也是最可憐的人。
黑朋連這些女人的便宜都占,可見品行不怎麼樣。
我轉頭問庄海,「唐朝和石明街有什麼來往嗎?生意上。」
庄海自然知道我指的是什麼生意,他想了一下說道:「有過幾次,但最早的也是年初的事情了,有一次貨船在半路上出了事,遇到了風浪沉在了海里,貨一時接不上,就從何志行那裡買過一次,他開的價不低,但我們也沒有說什麼,如價照付。後來杭城的這種生意基本上被燕氏和我們壟斷,像何志行這一種人就受到了壓力,他曾經約見過銳哥,意思是想從我們這裡低價拿貨,讓照顧一下。」
「結果呢?」我問道。
「結果銳哥就給了他這個面子,在我們平時出貨的價格上,給他降了兩成。」庄海回答道。
我冷聲笑了笑,「這麼說來,是這個黑朋不懂規矩了。」
庄海站起身來說道:「喬小姐,我去看一眼,很快就回來。」
「你先別露面,」我想了想叫住庄海,「你和別人不一樣,他們都認識你,我總覺得這個黑朋現在出現有些太巧,或者他是另有什麼目的也說不定。不然這樣,我去見一見他,看看他究竟是來幹什麼。如果真的只是如他所說的那樣,那倒不算什麼,可是——如果有別的,就要借這個機會,殺一敬百了。」
十一在一旁說道:「喬小姐,我陪你去。」
「好。」我點了點頭,對庄海說道:「你要是不放心,就去四號包廂,要是黑朋真有什麼其它的目的,你再出手也不晚。」
「好。」庄海說道:「那我先去安排。」
我看了看時間,袁庭已經去了近十五分鐘,看起來並不是特別順利,便對十一說道:「走吧,我們也過去。」
三號包廂在唐朝屬於高檔包廂,一號和二號是一相級別,三至七是一個級別,八至十是第三個級別,剩下的那些就都差不太多了。
袁庭在三號見黑朋,也算是給他面子了,走在走廊上,看到一個服務生端著兩瓶酒進去,還都是不錯的紅酒,我問他去哪,他說是去三號。
我把酒接過,讓他下去,和十一一起到了三號包廂門前。
十一沒有敲門,直接推開了門,我邁步走進去,他隨後跟上。
裡面一共有四個人,除了袁庭之外,他的對面還坐著一個高大壯碩的男人,皮膚黑亮,穿一條迷彩褲子,一件緊身T恤,脖子上戴著一條粗粗的鏈子,下面掛著一個原琥珀原石的墜子,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
他留著平頭,右額上有一條刀疤,掃帚眉黑濃,一雙眼睛眯起細長,透出冷厲又貪婪的光。
不過是個外表嚇人的小人而已。我掃了他幾眼,就對他有了初步的判斷。
袁庭看到我進來,微愣了一下,下意識想要站起來,我微笑著看著他說道:「袁總,我給您滿上?」
袁庭是聰明人,一聽我的話,再看我身後只有十一,沒有庄海,就明白我的意思,他的身子又穩穩坐了回去,淡淡點頭說道:「先放那兒吧。」
他的話音剛落,黑朋在一旁說道:「別呀,酒拿來不就是讓喝的嗎?還是庭哥你捨不得?」
袁庭挑唇笑了笑,「怎麼會?」他說著,把手伸向我,讓我把酒瓶子遞過去。
黑朋把手裡的煙叼在嘴裡,伸手按住袁庭的手腕,說道:「怎麼敢勞駕庭哥親自動手,這不是有人在嗎?」
他轉頭看向我,眼睛微眯,笑容沉涼,唇間的煙氣慢慢溢出,有些嗆人,我忍不住微微咳嗽了一下,他笑容放大,故意呼出一口煙,對著我噴過來。
我側開頭,他哈哈大笑,伸手就要拉我的手臂,袁庭一見,急忙攔住他說道:「黑朋,我來陪你喝兩杯,再叫幾個人來陪,都是我這裡的紅牌,怎麼樣?」
黑朋擺了擺手,下巴一抬點了點我說道:「紅牌不紅牌我無所謂,庭哥的好意先存著,以後再來也不遲,今天我只想要這一個。」
袁庭的眸子一縮,抿緊了嘴唇正想要發怒,我掃了他一眼,隨後對黑朋說道:「噢?我好像還沒有和您見過面,不知道這是因為什麼呢?」
黑朋向前傾身,雙手扶住桌子,脖上的吊墜蕩來蕩去,他看著我說道:「沒見過面,我也知道你。聽說你很囂張,也很辣,老子我就喜歡這樣的,特意過來試試,降服你一下,也讓你明白明白,什麼人不能得罪。」
他這話說得讓我又明白又有些糊塗,他顯然的確沒有說謊,就是因為有人得罪了他,他特意過來出氣的,可是……他說的這個得罪他的人,好像是我。
可是,我什麼時候見過這個傢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