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我要的不是衣食無憂啊
裴岩銳沒有再和我聯繫,我也沒有聽到關於他和莫家的任何風吹草動,就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他從來沒有出現過。
我恢復了工作,燕驚城這兩天沒有在,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我處理著一些雜事,倒也順手。
這天晚上正準備上樓去,忽然聽到有人喊深月,我停在電梯旁,看到不遠處樓道拐口有個服務員一邊喊著深月的名字,一邊說可能要出事了。
雖然說在這邊夜場的事情不歸我管,但我也歹也是燕驚城的助理,遇上了就沒有不管的道理,於是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那裡有一個洗手間,剛才的那個服務員一腳門裡一腳門外,說道:「深月,這可怎麼辦?你想想辦法呀。」
「他怎麼說的?指名道姓?」深月問道。
「是。」服務員點了點砂,「我們都說了,這裡沒有一個姓喬的女人,可他不信,還說如果半小時不見人,就讓燕總親自來。」
我聽著這些話,不由得眉心一跳,不會是……說我呢吧?
深月說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服務員轉身離去,深月過了一會兒也從洗手間里出來,她一邊擦著手,一邊低頭想著什麼,我走到她面前,她猛然停下腳步,看著我吐了一口氣,「好傢夥,你嚇了我一跳。」
「是誰來了?」我開門見山的問道。
「你聽到了?」深月笑了笑,「好吧,也不瞞你,裴岩銳來了,指名要你過去。我們說了,你不是小姐,不出台的,可他不聽,非要找你。」
我心頭一跳,猜想著會是他,可真知道是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嚇傻了?」深月輕輕一笑,「沒事,這夜場里的事兒和你無關,城哥交待過,你放心。」
她越是這樣說,我越是有些愧疚。
裴岩銳可不是一般的來玩的客人,以他和燕驚城水火不容的關係,既然能到這裡來,就一定是有重要的事,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我下定了決心,對深月說道:「我去。」
來到包廂門前,深月對我說道:「你要是後悔,還來得及。」
我搖了搖頭,走廊上有幾個小姐有意無意的看著我,她們很納悶,裴岩銳怎麼會到這裡來,又怎麼會點我的台。
深月讓她們都散了,我上前一步,推開門走了進去。
包廂里只有裴岩錇和庄海,看到我進來,庄海點點頭走了了,裴岩銳坐在沙發上,慢慢的喝著酒,從我進來之後,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我身上。
他似乎瘦了些,眼睛也更沉,看到我晃了晃酒杯說道:「過來。」
我上前了幾步,對他說道:「裴總有什麼吩咐,不如儘早直說,我看我能否做得到,如果可以我一定儘力,如果不行,也請裴總多擔待。」
裴岩銳沉默了一下,哧笑了一聲說道:「這多長時間不見,說話竟然跟我這樣客氣了,你是代表誰?聖帝凱來,還是燕驚城,還是……你自己?」
我知道他在胡攪蠻纏,我們還很少這樣做,可我不打算就這麼悄無聲息的反抗。
「聖帝凱來是燕總的產業,我是燕總的秘書,自然是為燕總和他的心血著想,不周到的地方,還請裴總擔待。」我無視他殺人的目光淡淡說道。
「很好,你都會跟我說這些話了,」他倒了滿滿一杯酒,往我眼前一推,「喝了它,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到什麼程度。」
我垂下眼睛,看著那杯紅酒,幾步上前伸手拿過放在唇邊一飲而盡。
這一杯下去,我就有些暈了,腳都有些軟了,我硬撐著一口氣,對他說道:「裴總,滿意了嗎?」
他低低笑了一聲,「你記得我跟你說過嗎?不許你在別人的面前醉酒。小喬,為什麼就是不肯聽我的話,乖乖的跟著我,我保你衣食無憂,不好嗎?」
我就著酒勁,抬頭大笑了幾聲,栽倒在沙發上,「裴總……你始終沒有弄明白,我要的不是衣食無憂啊……」
裴岩銳俯身看著我,溫熱的呼吸帶著酒氣噴在我的臉上,「那你想要什麼?說出來,只要我能做得到。」
我伸手拉住他的脖領,他也不惱,任由我拉著,就著我的力道往下垂頭,我另一隻手在他的胸口處划著圈圈,媚眼如絲的問他,「我要……愛情,要你的心,要一場沒有利益算計的戀愛,要天長地久的婚姻。你覺得你能給我哪一樣?」
他本來已經翹起的嘴角又瞬間凝固,眼底的冷意冰封一般湧來,「小喬,你應該知道,我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跟我回去,我就當沒有發生過這些事。」
「沒有過嗎?」我朗聲一笑,手掌抵著他的胸口,「可是它確實是存在的,你要怎麼讓它消失?愛,你的心,還有婚姻,我只要這些,可你給不了。我也不願意再妥協。」
裴岩銳好一陣子沒有說話,眼睛深處的某種東西正在翻湧,我不想看他,生怕自己再忍不住抱住他哭,忍不住說想他,要跟著他回去。
他最終還是走了。
我站在原處,像是失了魂魄。
第四天的時候,燕驚城回來了,他回來的時候正是傍晚,我正在他的辦公室里剪報,以前在家的時候特別愛玩這個,攢了好幾本筆記本,沒有想到燕驚城竟然也會這樣,不過,他弄的簡潔大方,不像我弄的花哨。
在他的剪報中,我看到有一個十幾年前的消息,是一個尋人啟示,我還沒有看清楚,聽到燕驚城問道:「你在幹什麼?」
我嚇了一跳,抬頭看到他正在掛西裝,面色有些憔悴,像是很疲倦的樣子。
我給他泡了杯茶,他伸手接過,掃了一眼那本剪報,「怎麼把這些東西找出來了?這兩天工作還習慣?聽說你處理的不錯。」
我笑了笑說道:「哪裡有什麼不錯,而是你這邊的事情都安排得好,即使你出去幾天,我也不在的話,也可以支撐幾天。」
他喝著茶坐下,淡淡說道:「他來過了?」
我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低聲說了「是。」
「沒有想到,你還真能扛得住。接下來呢?準備怎麼做?」燕驚城問道。
「沒有以後,就是想著安心在這裡工作,掙錢。越多越好。」我簡短的說道。
燕驚城沒有再說話,把那杯茶一點一點喝完之後,慢慢的說道:「好吧,既然這樣,那你就要做好準備,我回來之後的一段時間內會有很多的戶外活動,到時候一起去。」
我張了張嘴還沒有來得及拒絕,他又說道:「你就當幫我一個忙,我需要帶一個女伴參加。」
直到了那天早上,燕驚城帶著一個紙袋來敲門,我打開之後看到裡面的衣服,才知道他要出席的應該是一個很重要的場合。
那是一件旗袍,乾淨的白色,上面綉滿了桃花,或深或淺,開得十分漂亮,領口和袖口也都鑲了一圈粉紅色。
我進裡面換上,燕驚城正在陽台上抽煙,看到我回身,他似乎有一瞬間的恍惚,隨後點頭微笑道:「很配你。」
上車之後,我有些緊張,燕驚城笑意淺淺,握住我的手說道:「放心,不要害怕,你今天很美,肯定不是墊底兒的,還有什麼可緊張的?」
我被他逗得一笑,到了地方以後才知道,這裡竟然是金皇冠。
我有些詫異的看著他,「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來這裡?」
燕驚城為我打開車門,「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不如先進去,稍後你就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