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世不婚
大奉歷三十年。大奉迎儒釋道墨四家顯學入國,奉為國學。
大肆承辦私塾,學堂,廣開私家藏書,京都創辦太學,聘請四家學者出任大傅、太傅,重整科舉、春闈,再添府試,閣試、殿試。創辦司禮閣,主抓相關事宜。
一年一屆杏林盛會。廣邀天下讀書人。
第一屆杏林大會,話事人:李清照。
中土神州文壇執牛耳者為瀟湘國,位於版圖最北邊,寒冷陰寒之地,不安逸的住所加上民風彪悍,被世人笑稱北蠻子,可是偏偏這樣一個國家,卻起名為瀟湘國,其文壇也是一枝獨秀,包攬神機軒羅列的中土神州十人佳作榜的前五甲。
又是奇哉、怪哉。
第一屆杏林大會,李清照憑藉七步成詩,五步完詞,三步吟曲而名聲大噪,儒家學宮更是給予女君子稱號,確實為儒家自開宗立派後送出的第一位女君子稱號。
一時間震動朝野,震驚整個中土神州。
其他暫且不說,杏林大會集結整個中土神州的讀書人,有名望的、有身份的、有功德的、有大才的,屆時成為了各閨房小姐,待字閨中姑娘的擇夫契機,滿地方的鶯鶯燕燕,滿地方的輕聲細語,滿地方的香氣縈繞。
有情人成眷屬的大有人在,所以杏林大會亦被世人笑稱比文相親大會。
一時間好不熱鬧,有苦寒出身想飛上枝頭化鳳凰的,有將相親王據此機會選擇乘龍快婿的,各懷心思。
李家。清照閨房。
「妹妹,好端端的盛會就成了男女定情的場面」一身血紅衣衫的女子臉上滿是怒氣,笑聲有些揶揄道,「玷污讀書人的身份,也敗壞女兒家的名分」
「姐姐,不必如此想,天下熙攘,皆為利往,讀書人讀書不也就貪圖個名分嘛,若是功名不出在文,而出在武,你且看整個天下都是習武人!」
「習武多好,奮勇殺敵成不世之威名!」血紅衣衫女子臉上帶著憧憬之色。
「可不敢在父親面前提起!」一身素雅長裙的女子趕忙開口道,「你知道父親一向不喜武人!」
「知道了,姐姐我也就在妹妹面前嘮叨的,妹妹啊,你現在成了天下讀書人心中的嚮往了,想想紅袖添香夜讀書,素手青衫調湯羹的畫面,是整個天下讀書人的夢境呢!不知道多少男子在幽靜的夜晚懷抱著被褥都會小聲喊一句『女君子』呢」
「姐姐。。。」
「第二屆杏林大會即將舉辦,妹妹可以擇一夫婿呢!」
青衫女子沒有接話,默默舉頭望向天上的明月,而月亮則是靜靜的散發著光輝,默默的還禮。
婚嫁?!堂堂李家,確實應該無緣了。青衫女子微微一笑,清照,怕是以後只有這幽幽的月亮獨照了,借著月光取暖罷了。
第二屆杏林大會如期舉行,整個中土神州讀書人皆慕名而來,磨拳擦踵,躍躍欲試。期間多國才子借詩詞表達對女君子的愛慕,更有甚者直接當面提親,或者通過王朝渠道提親。
大奉王朝大皇子與太子這兩位最有競爭力的儲君,亦是直接向陛下請旨賜婚。
只是這位女君子都沒有應允。
沒有人會對權傾朝野的李家指手畫腳,當今聖上也不行。
第三屆杏林大會也是舉辦的愈發熟稔,也越發的成功,瀟湘國的文壇地位徹底被大奉王朝取代,整個中土神州的文壇都對大奉馬首是瞻,天下英才盡歸大奉。
期間天機閣大肆渲染,加上參加盛會的各國人士的宣傳,大奉王朝的民風、官場、風俗、物產、文化滲透到整個中土王朝。
大奉歷三十三年。實現一個創舉,那就是史上第一次在沒有統一諸國的前提下,提前統一文字、計量、貨幣、甚至是風俗的創舉。
同年。李家李清照迎法家入國,享國學待遇,大興法制,創立了一整套完整的法治體系,遠超其餘諸國,軍隊戰力顯著增強,實現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受各國紛紛效仿。
大奉歷三十五年。李清照迎術、商兩學入國,實行土地新制度,推廣商學之道,歷時三年,大奉王朝國力暴漲。
同年。李清照請鬼谷一道為李家上等客卿,投鬼谷一脈。
大奉歷四十年。李清照拜國師,一兵一卒未傷亡,統一了整個中土神州,世人稱其為易安師,亦是首位女國師。
從此,權傾朝野直到其身亡。
李家又一怪,一十六名女子皆未嫁,家主善終。
李家三女入空門,一心修佛;六女入道門,破紅塵;四女入儒家,為太傅;兩女入商、術兩家。
一女入兵家,遠走北俱蘆大陸,大奉再無那一襲血色衣衫。
李家最小的女兒,拜為國師。
大奉王朝六十年。清照病死閨閣中。李家滿門抄斬。
株連九族,抄國師府無一貴重之物,只留有一封信件上書當今聖上,因開頭「勿忘」兩字,被後世之人成為「勿忘貼」,是後世讀書人的心中聖賢之作。
李家一十四女子抄斬,順遂至極,像極了那名女國師的親自謀划—有條不紊,萬事順遂。
大奉歷三十三年。元宵節。
李家家主沒有允許十六名女子外出遊玩賞燈,而是秉燭夜談。
「作為謀臣,陰謀權臣,不僅要對別人心狠,對自己也應該如此」還是那一串金剛,包漿不一,摩挲在手。
「一入便不能出,勢必為孤臣」
「父親,我們知道!」血紅衣衫的女子如是說。
「不,你們不知道!」青衫男子有些傷心的說道,「你們也不應該知道,只是你們身為我李家兒女,是逃不掉的」
「我可以給予你們今生的榮華富貴,讓你們翻手為風覆手為雨,但是還是要說一聲抱歉!!」
青衫男子不忍再說,或者說他已經說不出口,默然離去。
同樣為青衫的女子,有些臃腫的身子斜靠在窗前,看著那一輪幽幽的明月,還是那般幽幽的散發著光輝。
「李家女子不婚!」她胸前一枚三色的玉石沐浴在柔柔的月光下閃著冷灰,嗓音有些沙啞,帶著絕對的口吻開口道「不婚配!」
月光如水,起微風,翻動她手邊的一方手帕,上書「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似乎還有落款,其中有一個字是「靜」!
月光依舊清輝。只是總是凝望之人已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