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蔚薇薇睜開眼睛了
我尷尬不已,趕忙將目光收回來,還沒來得及醞釀好應對的言語,薄璽安就三兩步找過來,將我給抵在了陽台上。
「你都聽到了什麼?」他身上還夾雜著淡淡的酒氣,怒氣沖沖的問。
「該聽到不該聽到的我都聽到了。」既然事實已經避無可避,我也沒什麼可隱瞞的。
薄璽安的眉頭直接擰成了川字,上前一大步伸手捉住了我的手,緊緊扣住:「既然你都聽到了,我也不用再跟你重複一遍,說吧,你還有什麼聽不明白的?我一併滿足你。」
他的姿態那樣的高調,我不禁擠出了一絲苦笑,想起蘇佳語曾說過的那些話,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有些殷切的問道。「你要我給你生個孩子的原因,真的只是想要我坐穩位子,下半生有個依靠嗎?」
我昂起下巴,一臉審視的望向他。
「要不是可憐你,你以為我還有什麼別的原因?」薄璽安慍怒的問,一把將我抵在牆上,單手撐著牆壁一手扣著我的下巴。
他身上濃烈的酒香將我包圍,灼熱的呼吸噴洒在我臉上,我抬眼,卻對上他黝黑幽深的眸子。
那一瞬間我真的很想質問生孩子換股份的事,最後卻還是什麼都沒有問出來,我瞪著一雙哀怨的眼睛看向他,糾結了好半天,卻只沒出息的說:「如果當年是我給你寫情書,如果當年是我給你表白,你會喜歡我嗎?」
薄璽安沉默了很久,才半眯著眼睛一臉同情的看向我:「慕遙,你本不應該將自己放得這麼低的?」
我也明白這個道理,可是陷入愛情中的女人,除了被心愛之人捧在手心的那種,其他的哪個不是為了所愛的人這麼低姿態呢?
「我只是想要個答案。」見他始終避而不談,我嗚咽著說道,都快哭出來了。
「無聊!」薄璽安嘲諷的說道,語氣里夾著揶揄的酸意。「我說過會保持你妻子的名分,這是我答應你的,也經是我給你最大的限度了。慕遙,你應該知足,太貪心往往會得不償失,你明白了嗎?」
我不知道我明不明白,我只知道越是在乎一個人,越會對對方要求更多,想要得到的也會更多。
「給你點時間好好想想吧,總會想清楚的。」他臉色微沉,毫不客氣的甩開了我。
他走了,我站在陽台上吹著夜裡的涼風,看著他的背影,我身後是暗夜裡渺茫而悠遠的星空,卻覺得特別的寂寞。
他只會給我否認的回答,從來就不肯也不敢面對我的感情,從來都不。
我不知道自己在陽台上呆了多久,只知道離開的時候是他來喊我的,在人前他仍舊是一副恩愛夫妻的樣子,他牽住了我的手,我也曾掙扎,卻拗不過他,被他牽著走出了別墅。
接我們的車還堵在路上沒有過來,他牽著我慢慢的沿著別墅外的馬路往回走,月亮很圓星光很亮,周遭一片寂靜,偶爾聽到幾聲鳥叫聲。
我們牽著手,一前一後的走著,像一對小情侶一樣。
我的眼眶一瞬間有些濕潤,兩個月前飽受煎熬的我恐怕根本沒有想過,兩個月後我們竟然會有這樣的一幕,竟然會糾纏不清愛恨不詳。
我還沒想多久,車燈一閃,徐師的車子就到了。
我倆上了車,一陣沉默,直到回到他的別墅。
洗完澡后我睡不著,趴在陽台上看月亮,轉鍾了,夜已經深了,就連月亮也圓了又缺。
身後一沉,一雙手從我的后腰處抱住了我,男人帶著絲絲煙草味的氣息縈繞在我鼻間。
「怎麼不擦乾頭髮就出來了?」他的嘆息是綿長的調子,手指勾起一縷長發,嘖嘖出聲:「唔,好香。」
我沒回應,卻耐不住他不甘寂寞的手。
他摟著我腰的手緩緩上移,移到我的胸上用力的捏了一把,輕哼著說:「不理我,你想上天?」
他將我翻了一個身子面向他,抬起我的下巴直勾勾的盯著我,我被盯得心裡直打鼓,他卻還緊盯著我不放,不許我逃避。
「慕遙,你又在糾結什麼?」他盯著我,一臉苦惱的問道:「我和薇薇已經沒有可能,沒有人能動搖你妻子的地位,我都已經這樣儘力了,你還想得到什麼?」
「你不愛我。」得到什麼?我苦笑一聲,坦然的迎承著他的目光:「既然不愛我,為什麼不同意我離職為什麼不放我走?去找一個聽你話服從你的女人做妻子,爽快離婚將我薄太太的位子讓給其他更合適的人,這樣不是更好嗎?」
「聽我話服從我的未必會有你對我真心啊!」薄璽安沉悶一笑,搖了搖頭說:「慕遙,我不是傻子。更何況,你離開了薄氏也無處可去,不是嗎?」
他的口氣是這樣的雲淡風輕,我卻覺得特別的惱火,我真的很恨,恨我沒有隱瞞好自己的愛情,恨我的愛竟然會淪為我被他強留控制的把柄,我的無家可歸竟然也會成為我被中傷的理由。
「這樣對我不公平。」我下垂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平靜的目光迎承著他炙熱的視線:「薄璽安,你有替我想過嗎?從跟你結婚的第一天開始,我就在算著時間,我想著自己忍三年,等你發泄夠了就能放我走,我就能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可你既然不愛我,也不肯信任我珍惜我,為什麼就言而無信呢?」
「你想要過的生活是什麼樣的?你想去哪裡?」薄璽安雙手撐在我身後的欄杆上,問道。
我輕笑,嘴角上揚:「我打算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出國或者去別的城市都可以,你也知道的,我沒有朋友沒有親人,無牽無掛,對於我來說去哪裡都無所謂。」
「你把我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又想一走了之,你想得美!」薄璽安生氣了,緊捏著我的下巴脫口而出的說道:「你的願望註定會落空,因為我根本不會同意離婚,你死心吧!」
他拂袖而去,將自己鑽進被窩裡,等我再從陽台上回去的時候,只聽到淡淡的鼾聲。
這一晚上,吵架之後我們都不能平靜下來,就連睡覺的時候都是分房睡的。
第二天徐師就給我們訂了票,我們坐上了回海市的飛機。林琳他們在經濟艙,我和薄璽安在頭等艙,不過就算是在隔壁,我們也沒有過多說話的。
昨晚的那一番談話算是將彼此深藏的心思剝析乾淨之後的推心置腹,我知道,那或許已經傷了根本了。
在飛機上,我眼罩蓋住眼睛在睡覺,這時候的我卻不知道,我所沉浸的這些小情小愛,在大風大浪面前真的是微不足道的。
下了飛機是下午三點多的時分,薄璽安直接回公司,倒要我先回去,並且要求我回別墅等他。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竟然沒有回絕他,我回去的時候天色尚早,將行李收拾好略微休息一下之後,於傍晚時分起身來。
想起薄璽安,我卻忽然特別的有興緻,我想起我在北城而他給我打電話細細詢問青菜面的那次,我決定晚上做麵條給他吃。
著保姆打聽著他回來的時候,確定晚上他會回來,我掐准了時間,做了一個爽口的小菜,和兩大碗清湯麵。
我的時間掐得很准,東西完全上桌之後才剛去洗了個臉換了身衣服出來,就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薄璽安回來了。
他看到一桌子的東西,倒是驚訝了一下,驚詫之下看我的臉色也緩和了很多,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這婚姻就是這個理,知道服軟就好。」
我是服軟嗎?我也不知道,我還以為我只是想起了我倆難得歡愉的時候呢。
我像足了一個做妻子的樣子,伺候著薄璽安脫下了西裝外套,他去洗了臉和手出來,正準備吃飯,而他才剛坐到飯桌上來,他的手機就響起來了。
「她怎麼了?」電話一接通,他的神色明顯焦躁了起來,而且這一次他都沒有避開我避嫌。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他大步的站了起來,雖然仍是淡定從容的面色,可他焦躁得步伐卻暴露出了他的情緒。
在薄璽安身邊的這兩年多,我學會了察言觀色,我隱約猜到,肯定是有什麼大事兒發生了。
等他終於掛掉電話的時候,他臉上是藏不住的喜色,這一次的喜色比上一次更甚。
顧不上跟前的我,他抬腳便往外走去,直到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轉回來用力的掐住我的肩膀,喜氣洋洋的說道:「慕遙你知道嗎?薇薇醒來了,她真的睜開過眼睛了,醫生現在正在給她做腦部CT檢查磁共振,她一定會醒來的,你知道嗎?」
他用力的搖著我的胳膊,像是要我與他一起分享他的喜悅一樣。
我獃獃的站在那裡,看著他的欣喜他的失控,從醫生那裡得知好轉的跡象開始,我就做好失去薄璽安的準備,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竟然只給了我幾天的過度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