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心中難受

  石川見溫嵐是真的有些生氣了。他撓了撓脖頸，去屋裡穿了件外套，「我出去轉轉。」


  「滾！」看來真的生氣了。


  溫嵐不知道為啥，那個字就從口中奔湧出去，都剎不住車。


  石川不在意。反而覺得露出暴脾氣一面的溫嵐才更加真實。她原本是天上不染塵埃的仙女，如今有了喜怒哀樂，那是不是說明他們的距離縮短了。


  他有可能一輩子陪在仙女身邊。


  一輩子……


  石川走出門，有些恍惚。原來不知不覺間他渴望的東西越來越多。


  他沒有走遠，出租房旁邊住了另外一家在城裡打工的老人。


  在這裡也有一段時間了，他有時候會個老人一起聊聊天。


  老人每天都會去街上修鞋子。修鞋子其實掙不了多少錢，但支持溫飽還是可以的。老人有一個兒子，但去了大城市，很少回來一次。


  老人願意和石川說話，大概是把石川想成了他的兒子吧。


  石川在老人家門口停留了一會兒，還是敲了門。


  正好老人歇息在家。


  「是小川吶。」老人打開車門。他頭髮呈灰白色，身體還算硬朗。走起路來，後背有些佝僂。


  石川喊了一聲「王大爺。」


  「進來，快進來吧。」石川被老人熱情的迎接進去。


  「你怎麼想著來我這裡了？」這還是石川第一次到老人家裡來。


  石川不敢再問溫嵐流血事件，便想著跑來問王大爺。


  王大爺一把年紀了，自然經驗豐富，見的事情比他們多了去了。


  石川端坐在木凳上，斟酌了幾秒，在王大爺疑惑的目光下，出聲道：「王大爺，你說為什麼溫嵐她受傷流血了，不願意讓我看呢？」


  「受傷了？」石川一廂情願，硬是認為溫嵐受傷了。王大爺狐疑的望了他一眼，「大概是不想讓你擔心，有可能不嚴重。」


  「可是我聞到她身上也有一股血味兒。」石川蹙了蹙鼻子。


  王大爺臉色微微頓住，老眼裡有一道特別的光閃過，「身上有血？」


  「是啊。」石川坐直了身體，豎起耳朵聽王大爺解釋。


  反正客廳里只有他和石川，王大爺也不避諱了：「哎，我當時是什麼了。你女朋友的確沒有受傷。」


  「真的？那為什麼？」石川說。


  王大爺神秘的笑笑，老不正經道：「好事啊。那說明你女朋友已經長大了，以後可以給你生個娃娃。」


  「啊？」石川張著嘴，不明所以。


  「還真是個傻小夥子，你女朋友沒有受傷，應該只是月經來了。這每個女人到了一定年齡都會有的。一個月一次。」王大爺到底是上了年歲，說起女人這私密的事情，臉不紅心不跳。好像很了解一般。


  月經？好奇怪的一個詞語。


  雖然石川能夠和人正常交流，但還是有很多詞語是不明白的。


  女人月經就要流血，真是個可怕的病。


  「萬一血流光了，怎麼辦？」


  石川緊張的問道。


  王大爺像看怪物一般看著石川，隔隔壁家的小屁孩都知道月經是不會死人的。還知道月經痛的時候要喝紅糖水，不能吃冷的食物。


  「哎喲，我的小川，你是在哪裡長大的。」王大爺說道。


  石川認真想了想回道：「小山村裡。」


  王大爺不過是開玩笑，跟著耐心解釋：「月經只會持續兩三天，不放心吧，你女朋友不會死。只會的脾氣有點兒暴躁。你好好哄著，對了給她紅糖水喝。」


  雖然石川一知半解，但還是點了點頭。


  和王大爺說了會話，石川就回家去。


  溫嵐聽到開門聲，瞥了他一眼，繼續看著電視。


  石川走到她對面坐下，細細的觀察著她。


  溫嵐懶得搭理他，翻了個白眼，繼續看電視。要不是為了節省錢，她才不要看這個黑白電視，怎麼說也要換個彩色的。就算性能像素地點兒都沒事。


  過了一會兒，石川站起身，跑進了書房裡。


  他記得借了幾本書。上面是講人體的書籍。


  急急忙忙的翻看了一段時間。


  上面還真有將女人的。


  赤luo的。


  看得石川面紅耳赤。


  當石川將有關月經的最後一行字看完時，他的臉已經不能用紅來形容。


  紅得不像話。


  他居然做了那樣的事情，那怪溫嵐會生氣。


  去廚房弄了點兒糖水，出來放在的溫嵐身前。


  「你喝點兒水吧。」


  溫嵐：「恩。」


  不給好臉色。


  石川摸摸鼻子，「你……你……早點兒休息。」


  「恩。」溫嵐朝著他揮手，叫他不要擋她的視線。


  石川移了移，搓著手：「你有什麼事情就叫我。」


  「知道了，你擋著我看電視了。」溫嵐不耐煩的瞪著她。


  「哦。」石川像是蔫了氣兒的氣球，往旁邊站開。


  溫嵐的注意力又被電視里的節目吸引了。


  石川如一塊石頭般站在一邊，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喂，水沒了。」


  石川聽到聲音，當即轉身，望向溫嵐。


  「看著我做什麼？不是你說有事就叫你嗎？」溫嵐也不怕瓜子嗑多了嘴疼。


  嗑得津津有味，水很快就被她喝光了。


  石川握住水杯，奔向廚房去給她倒水。


  溫嵐對著廚房呶呶嘴。她就是存心折騰他，想想那什麼被他……她有種手撕他的衝動。


  接下來，溫嵐徹底貫徹了一句話。


  那就是在女人「大姨媽」造訪的時候，千萬不要讓她們不快，不然有的遭殃。


  石川像是傭人一般伺候了溫嵐三天。


  總算有了一個認識，那就是，女人來了月經不會死，會死的是他。


  至於怎麼死的，還能是什麼。憋死的唄。


  往常一般，吃過晚飯。溫嵐洗完澡，看會兒電視。


  大姨媽一走，渾身都輕鬆了不止一輩。


  她前些天看得節目完了，就換了一個電視台。


  「年紀輕輕混跡娛樂圈就成為了眾人追捧的影帝，溫格先生不愧是男神級別的人物。不僅長得帥……」


  雖然電視是黑白的，而且電視里的那張臉成熟了不少，但溫嵐卻一眼竟認出來了。


  號稱影帝的男子，名家溫格的男子，是她的親哥哥。


  遙控器從手中滑落。


  看著那張熟悉而陌生的臉。


  熱淚不知不覺從眼角滑落。


  「溫——」話語陡然頓住。石川一出來，就看到了溫嵐落淚的臉龐。


  他立刻放下水杯，就跑了過去。


  「溫嵐，是不是受傷了，哪裡痛？」


  「你才受傷了，你全家都受傷了！」這人神經病嗎，巴不得他受傷。


  石川被溫嵐吼得一蒙，但又立刻反應過來：「那你怎麼了，你哭了！」


  看著她哭，他心慌得不行。


  「我沒哭。」溫嵐賭氣道，連忙擦眼淚。


  石川無法，只能順著她的話道：「是，是，你沒有哭。」


  「你！」溫嵐推開他，離開了好幾步。目光落在電視上，悶聲道：「電視上那個人，是我的親哥哥。」


  石川抬頭望向她。


  「你不信？」溫嵐皺眉。


  石川立即搖頭，「我信你。」


  「當年是他和大哥把我送到了村長那裡。」溫嵐說到這裡，眸子里劃過一抹痛色。


  石川看到了，上前了一步，「你想去找他嗎？我會陪著你的。」


  「一直都陪著我嗎？」溫嵐有些想002了，眼角有點兒濕潤。


  002死了，再也不會有第二個002。


  石川保證道：「你去哪裡，我就跟著去哪裡。」


  他不是不想要報仇。可現在僅憑藉他一個人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況且他對外面的世界還是陌生的。只有強大到一定的境界，他才可能復仇。


  溫嵐明亮的雙眸直直的盯著石川。爾後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那是石川這一輩子見過的最美的笑容，在之後無論多少歲月，在他的生命里從未泯滅，深刻一如最初。


  沒有人能夠取代。


  有些人在一起的時候，不會覺得她是那麼的重要。當到了失去的時候，就會明白她成了生命中的重中之重。沒有什麼能比擬。


  溫嵐在石川心裡就是這樣。


  可當石川明白過來時，她已經從他的世界里消失。無論他怎麼尋找，得到的永遠都是行蹤不明。


  那是石川和溫嵐在那座城市生活兩年後。


  他和溫嵐有了一筆可觀的存款。


  他陪著溫嵐去找她的哥哥溫格。


  溫嵐尋找溫格的消息，是從粉絲群開始的。


  從粉絲群里，她可以了解到跟多關於溫格的消息。


  輾轉各地，終於嚷她抓住了機會。


  那是在迪莫。


  溫格要過來參加一部電影的宣傳。


  石川和溫嵐一起混進了現場。


  等候了一個多小時，溫格才姍姍來遲。


  多年不見，終於讓溫嵐找到了親人。


  溫嵐自然激動萬分，她想要當場站起來和溫格相認。但被石川阻止了。


  趁著和粉絲互動的一個環節。


  溫嵐終於忍不住了，搶到了機會。


  「你有妹妹嗎？」溫嵐雙眸濕漉漉的溫格。


  那神色落入石川眼眸里，居然有些不舒服。


  溫格目光鎖定在溫嵐身上，聲音溫和道：「有。」


  溫嵐點點頭，自顧自的坐下。


  這個問題問得很突兀，但主持人非常有技巧的排了過去。


  電影宣傳會後，溫格助理單獨來找了溫嵐。


  讓溫嵐去車上等著他。


  石川自然跟著一起去了。


  兩人在車上，靜默的坐了一會兒。


  溫嵐對著石川，說道：「我找到哥哥了。」


  石川回道：「恩，恭喜你。」


  溫嵐深吸了一口氣，「你以後想要做什麼？」


  「不知道。」石川覺得心裡有點兒難受。他覺得自己或許會成為一個多餘的人，因為溫嵐找到了她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