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是人還是鬼
然而就在那時。
天空轟隆作響，暴風雨突如其來的就落下來。
石川只能找了個洞穴避雨。
只是他沒想到，正是因為進了那個洞穴。才改變了他的一生。
那是一個非常非常延長，而卻迴旋曲折的低下密道。
密道似乎通向某個地方。
石川先是出於好奇沿著密道離開。
密道里有許多岔路，非常容易迷路，彷彿一個巨大的迷宮一般。
石川從進入密道，不知道晃了多久。
忽然聽到微弱的呼聲，「救命，救命！」
石川尖著耳朵聽了一陣，喊道：「誰在說話？」
聽得叫人滲得慌。
「救命！」
石川聽不懂的話語。他敏感的順著聲音往生源處走了過去。距離越近，聲音越來越清晰。
「是誰？」石川用的是族話。
那邊聲音頓了一下，接著又開始喊起來。
兩人語言不通，還真是難辦。
石川穿過一個草簾，看到了一個姑娘，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她穿的服飾很奇怪，都不是他們族裡獸皮。不過看起來，比獸皮更舒服。
她的身體掐在藤蔓上，手腕和腳都被藤蔓給捆住了。而且距離地面非常高，要是貿然落下，會直接摔死。
她似乎聽到了腳步聲，轉過頭來。
石川永遠都不會忘記他第一次見妻子的場景。
太美了。
比族裡第一美女比知道美了多少倍。
皮膚瑩白如玉，五官精緻，精心雕刻。如果不是掛在藤蔓上顯得狼狽，石川以為她就是從天而降的神女。
在族裡，最最聖傑的女子就是神女。
「你要幫忙嗎？」他緊緊的盯著女孩，快步走過去。
女孩盯著他著急的說話：「請你救我下去，求求你了。」石川一臉疑惑，他聽不懂女孩在說什麼，只是覺得她的叫聲真好聽，像百靈鳥的聲音般悅耳。至於意思，他反正是不明白。
女孩著急呀，大聲喊道：「求你了，要是我被他們找到，就會活不下的。」
石川還是傻傻的仰頭，望著她，沒有動作。
真是雞同鴨講，兩人完全對不上。
女孩的手腕被樹藤勒出了傷痕，有些從裡面流出來。高空落下，滴在石川臉上。這時，石川才察覺到不對勁。
而且女孩也不想等了，她吃力的翻動身子。用最後的力氣，從樹藤中掙扎著，落空，往地上砸下來。
石川見此，想都沒想。一溜煙，跑到女孩下面，張開雙臂將她穩穩接住。
「呀！」伴隨著女孩一聲尖叫。她砸到了石川懷裡。
石川下意識的將她緊緊抱住。後背撞在地面上，連著她一起滾了好幾圈。直到碰到牆壁才停下來。
兩人都被轉暈了。就那樣抱住，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了些，有了動作。
女孩確定安全著地，伸手推攘石川。
石川覺得女孩比他喂的兔子抱起來還要暖和軟，而且還香香的，雖然有點兒血腥味兒，但非常好聞。一時間，有點兒捨不得。
但他還是乖乖放開了女孩。從地上爬起來。
「嘶……」女孩跟著站起，冷吸了一口氣。
這種語氣，石川懂了。他受了傷，痛的時候，也會這樣。
他朝著旁邊看了一眼，將衣服角扯掉，從懷裡取出了一包東西，裡面是一些乾草。
放進肚子里嚼了嚼，又吐出來，放在獸皮上。大步走到女孩身邊，蹲下身將乾草按在了她的腳上。
「痛！」女孩痛得眼淚都要流出來。梨花帶雨的模樣，別提多惹人憐愛了。更何況是個情竇初開的石川，更是抵擋不知她的魅力。
石川明白她的心情，拍了拍她的腿，細心的為她處理好傷口。
「謝謝你。」等石川站起來和女孩平視，女孩對他說。
石川看她眼神，大概知道她是在謝他，難得肅穆的嘴角，彎起了弧度。
這時，女孩才自習打量起他。水潤的眼眸里光芒流轉，宛若流星。
石川傻傻的看著她，沒了動作。
女孩興許猜出了他和她的區別。沒有像剛才那般唱歌，而是指了指旁邊的道路。
肢體語言有時候的確比話語更有用。
這不女孩一做動作，石川就明白過來。
她是想要跟他一起走啊。
於是，毫不猶豫的就拉住女孩的手往另外的方向走去。也不管女孩到底是好是壞。
「哎，你就是住在這裡的石族人嗎？」女孩任由石川拉著她，出聲問道。
石川無聲往前。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們。」女孩眼中帶著愧疚之色，「不過那些人就喜歡找我們這樣稀有民族做實驗。只是沒想到，他們會直接殺光了你的族人。」女音里滿是憤怒。
只是石川一個字都不懂。不過他明白女孩和那些殺光了族裡所有人的劊子手們說的是同種話語。
因為話語不同，石川就如同啞巴一般。一直都是女孩在說話。
在密道里轉了半天，還是沒有找到出口。
石川和女孩席地而坐，兩人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不知道何時才能擺脫密道出去。
很快，天黑了。
密道通風口沒了光，裡面也變得漆黑。
兩人都已經飢腸轆轆。
若是真的找不到出口，大概會是餓死在密道里。
「你叫什麼名字？」女孩問石川。
石川的面部如石頭般，沒有絲毫波動。
「唉……」女孩只能嘆氣，放棄了說話。對著石川手舞足蹈。在比劃了不知道多久，才終於讓石川明白了她說的幾句話。
第一句：我們該怎麼出去？
第二句：我好餓。
第三句：我先睡會覺，你守著。
石川學著她比劃，想要讓她明白他的意思。然而他發現實在是太困難了。
女孩嘟囔著，一臉茫然。
最後只能頹然的閉上眼，睡覺。
夜晚。
密道里靜悄悄的。稍稍有一點兒響聲，就能聽得清清楚楚。
石川背靠在女孩身邊。耳畔是她輕微的呼吸聲。
血腥的畫面忽然湧上心頭，石川嗚咽了一聲，暗自流淚。
白天想著逃跑到安全的地方，根本就沒緩過來。
如今，他的家沒有了。
來自女孩身上的淡淡清香，成為了他孤獨可怕的人生里的一縷彌久芳香。
密道似乎並沒有那麼危險。
一睡到天明，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新的一天。
石川帶著女孩繼續在密道里打轉。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開眼。嘿，打了一轉，他們居然沒有繞回去，到了另外的地方。
這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接下來，石川和女孩再走了大概半天的樣子。
「有光！」
「光！」
當他們看到前面明亮的光亮時，各自用各自的話語高聲呼喚道。
這一刻，兩人相視一笑。不用比劃，已經明白了對方想要說的話。
女孩拉住石川的手，兩人快步走向密道洞口。
然而等待他們的卻是一條死路——
萬丈深淵。
當舉目望去時，兩人原本璀璨的目光瞬間失去了光亮，暗淡下去。
還以為上天眷顧，然而卻是將他們往死路上逼迫。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怎麼辦？」女孩眸光悲涼的望向石川。
石川亦是茫然的望著外面的深淵。
這就是他們辛苦找尋的路？
無聲。
女孩有點兒脫力，選了一個地方，坐下。
石川閉了閉眼，耳根跟著一動。聽著風聲從耳畔吹過。
他細細的聆聽。走到牆壁邊上，摸下一點石塊，仔細檢查了一下。
爾後，又反覆聽著風聲，感受著風吹動的方向。眸子陡然睜開，露出一抹亮色。他大步回到女孩身邊，拽住她的手腕。
女孩隨著他的拉力，站起身。朝著他走的方向望去。
瞬間瞪了眼，不可置信的吼道：「你不要命了，拉著我去送死嗎？」
沒錯，石川居然帶著她徑直走向了懸崖。真是要命！
女孩覺得石川是瘋了，胡亂的推他，想要掙開。
可石川從小身體就強壯，力氣比族裡其他同齡人都要大上許多。女孩哪裡是對手。
眼看著就要走到洞口邊上了。石川居然還有心思回過頭去對女孩微笑。
女孩驚懼，有點兒後悔跟著石川。與其這樣死去，還不如被那些壞蛋抓回去做實驗的好。說不定以後還會有機會逃跑。
這下好了，完全沒機會了。
石川雙眸亮晶晶的對著女孩，比劃著，想讓她明白他的意思，相信他。可惜他向來不善言辭，肢體語言，更是匱乏。抓耳撓腮，跟猴子似的，卻一句話都沒表達驗證。
因此，他只能用事實說話。
先放開了女孩的手。
她一脫開就往後面退。
石川拍拍她的肩膀。大步往前邁出。
「不要！」洞口傳出女孩驚恐的喊聲。
石川卻已經沖了出去，前腳凌空，即刻墜落萬丈懸崖。
女孩下意識閉上雙眼，不忍看到這一幕。
周圍安靜了下來。
女孩的心泛著疼，還是應該阻止他的。
「嘿嘿嘿嘿……」忽然一陣笑聲傳來，是石川的。
女孩猛然睜開眼，吵著洞口看去。
她不可置信的想法了嘴。
外面明明是萬丈懸崖，石川居然凌空現在上面。彷彿現在雲端一般。
簡直不可思議。
女孩捂著嘴，往前有了幾步。
石川走過來，伸出手來牽女孩。
女孩傻楞的望著他。
到底是人還是鬼……
石川已經握住女孩的手，將女孩往外一拉。
又是一聲驚呼。
女孩以為自己會立刻掉下去摔死。
但誰能告訴她，為什麼會覺得如履平地？
她下意識緊緊抓住石川的胳膊，兩人貼在一起，彷彿變成一個人。
眉心滿是褶皺。但看起來還是那麼美麗不可芳物。
愉悅的嗓音從胸腔里震動，傳入女孩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