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他看見了，她在偷偷看著他
他醒來后，急急忙忙趕回S市，根本就不知道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趙霽沒有同他說她和那個他之間發生的事情。
他深深的皺起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綳著一張臉，墨鏡遮住了他的雙眸。
即便如此，顏晴亦是感受到了他身上強大的冷氣。
她知道她那樣說，一定會惹怒他。
可她心中難受。在這個時候，她不想再控制情緒。
「你放不放我走，還是你想要我——」
「閉嘴！」冷聲一喝。
他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臉上染上怒意，摟住顏晴的手臂一緊。猛地用力，將他的身體往前扣住，下巴一低。立刻準確的含住了她唇瓣。
懲罰性的用力一咬。
顏晴頓時一痛。
腥腥甜甜的味道霎時間充斥於兩人唇齒間。
這只是個開始。
他順勢將她緊緊壓在牆壁上，唇瓣在她的上面肆意侵佔。
都如此威脅他了，他竟然還強迫她。
顏晴臉色刷的白了。
封辰看不到她眼神的變化，只感受著她的身體漸漸失去了力氣，彷彿要滑倒在地上。
他將她固定住，以為她應當動情了。
力道不由得稍稍放鬆了一些。
他與她唇齒相依。輕輕的吻著她的嬌嫩唇瓣，舌尖緩緩舔舐傷口，小心翼翼，心中似乎還有了那麼一點兒愧疚之意。
輾轉輕觸，彷彿捧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聽著她淺淺的呼吸聲，怒意像一陣風般飄散。
他憑著直覺往上，想要吻吻她如蟬翼的睫羽。
可臉上卻忽然一涼，嘴角有了絲絲苦澀。
他身軀突然一僵，心中一痛。
手鬆開后，又緊了。
「你哭了。」他一隻手維持著她身體的平衡，一隻手緩慢向上，摸到了她的下巴。
她卻將臉轉開了。
他執意，捧住她細膩的臉龐。
如今他只能感受，卻不能看見。
像是變了一個人，也許在明白愛上顏晴的那一刻，封辰就再也不是曾經的那個他。
他的心腸因為她而柔軟。
他的柔情，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都只會給她。
又一滴冰涼的淚珠打在他的手背，他有一瞬間的無措。繼而心中嘆息了一聲，臉上的怒意早就被擔憂取代，他道：「不要哭。」
素來強勢慣了，安慰起人來，話語卻有點兒生硬。
顏晴眼睫顫動，直覺得委屈無比。他這麼一安慰，眼淚反而流得更凶。
當初他表白的時候，也是這麼溫柔。可後來呢？
晶瑩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每每彷彿打在封層的心湖，觸動著他。
封辰話語更加溫柔了，安撫性的在她的臉龐上摸，想要將她眼角的淚水擦拭乾凈。
可怎麼擦都擦不完。
封辰看不見，也聽不到哭聲，皺著眉頭著急。
「小晴。」他喚她的名字，聲音特意放輕了不少。
顏晴根本就不搭理她，只是無聲的流淚。
「小晴，不要哭。」
他連著喊了兩聲，可她依舊不回聲。
她的眼淚讓他整顆心都軟了。
他俯身，吻上她的唇瓣。然後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臉頰，然後是眼角。
他圈著她的雙肩，臉上滿是疼惜。
透過水霧瀰漫眼眸，顏晴能清楚看清男人臉上的表情。
她凝視著他，感受著他的憐愛，心上的傷疤沒有癒合，反而裂開得更厲害了。
為什麼要假情假意再來關懷她！
她瞳孔一縮，雙手趁著空隙，猛地往前一推。
封辰猝不及防，踉蹌著往後退開。
顏晴趁著空擋，當即往門口衝去。
而封辰為了追她，跟著追了上去。
「砰——」
背後突然傳來一陣響聲，顏晴碰到房門的指尖微微一頓。她餘光往後一瞥，看到封辰跪倒在地。
怎麼會……
眉宇間不自禁地便染上了擔憂。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趙霽闖了進來，看到封辰那有點兒狼狽的模樣。
登時冷淡的瞥了顏晴一眼，快步走向封辰，低下身，想要將封辰扶起來。
「小晴。」封辰將臉對著趙霽喊道。
趙霽扶住封辰的胳膊，「先生，我扶您起來吧。」
封辰一聽不是顏晴的聲音，又恰恰聽到一陣關門聲。立刻推開趙霽的雙手，搖晃著站起身，追向門口。
「先生，小心！」
封辰動作太快，趙霽根本來不及阻止，只能在後面大喊的一聲。
顏晴站在門口看著親眼目睹著封辰像只無頭蒼蠅，沒有方向，居然徑直撞到了牆上。
他怎麼了？
從未有過的狼狽。封辰身上震痛，僵直著身軀站得如一尊雕像。
顏晴詫異過後，直直望著他。
趙霽擔心得很，當即走向封辰身邊，「先生，您沒事吧？」
「她走了嗎？」他問道。
他雙手緊握成拳，側著身。身姿頎長。斑駁的光影投下，顏晴竟然從他的身上看到了不屬於他的落寞。
她那麼一個大活人站在門口，他居然問她走了沒有。
顏晴疑惑不解，儼然還沒反應過來封辰出了事，如今已經失明。
也許她壓根就沒有往這上面想，只當他在耍什麼把戲。
她的心已經失望，不想再多呆，轉身又欲離開。
趙霽卻突然回道：「先生，夫人已經走了。」
他故意提高了音調，「她沒有發現您看不見了。」
看不見了！！！
顏晴腳步剎那間重若千斤，她豁然轉身，目光旋即落在封辰身上。
方才他追她的場景浮現，難怪她之不過推了他一下，他就倒了。剛才追她的時候，竟然還找不到門的方向，撞到了牆。
他怎麼會看不見……
剛剛在宴會上，他明明還好好的。當時他一眼都不曾看過她，反倒是她傻乎乎的偷偷看了他好多眼。
被欺騙過了一次，那是傻；但若是再被騙，那就是蠢。
顏晴如此一想，堅決不上當，轉身。但她又聽到了他自嘲的嘆息，「走了，呵……也好。」
不會看到剛才他狼狽不堪的模樣。
他是那麼高傲的男人。
顏晴擰著門柄的手又落下了。
紛雜的記憶如同潮水般在腦海里旋轉。一幕幕都鮮活的呈現，腦門隱隱泛疼。
眸光里波光流轉，忽而，暗了一分。
然後，努力一睜。
她回頭，盯著那抹熟悉的身影，心中隱隱有了答案——
他莫非真的失明了，而外面的那個「封辰」很有可能是假的，亦或是裡面的這個人是假的。
顏晴在經歷過藍棋化妝術，所以才有了這個猜測。
如果一直欺騙她的那個人一直都是假的封辰，那麼是不是說她其實一直誤會了封辰。
顏晴的心隨著她的想法而顫了顫。
暗淡的眼眸光亮一閃，她轉過身，呼吸一緊。
目光循著封辰的身影望去，她沒有急著上前。看著趙霽扶著封辰迎面走了過來。
男人光潔的額頭有了一塊紅腫。此時，顏晴才在意到從她醒來，到現在他一直都帶著墨鏡。
應該是為了遮掩吧。
一切都說得通，可是在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記得那日她送他好好的離開，後來還發了簡訊。
兩人走近，使得顏晴不得不收回思緒。
她對著趙霽示意，讓他暫且出去。
趙霽放開封辰，站到一旁。
「趙霽？」封辰冷聲問。
他往前抬腳，然而還未落下，卻突然頓住。立在原地，他鬆開的拳頭瞬間緊握。平靜的俊容驀然一變，他澀著嗓子又連著後退了兩步。
顏晴瞧著他的表現定是發現了她。
他剛才站在她一步之遙的地方都沒有發現她，為什麼只是靠近了半步，就察覺了。
「趙霽！」他惱怒的喊著趙霽。
心頃刻間提到了嗓子眼，縱然冷傲如他，殘缺的他在面對心愛之人時，被殘忍的撕下偽裝，亦是不免忐忑。
一時間，不知如何面對。
他喝道：「趙霽，還不帶我離開。」
被發現了，他居然想要逃走。
顏晴深深的望著他，頓時豁然開朗。
他是他！
「趙霽！」封辰又急著喊了一聲，身邊卻還是沒有聲音。他垂著頭，朝著顏晴旁邊的方向走了過去。
顏晴跟著身影一晃，擋在了封辰面前。
趙霽依舊只是站在一旁。
封辰有些橫衝直撞，直接撞到了顏晴身上。
顏晴晃了晃，緊緊拽住他的衣袖。
她和封辰一樣沒有說話，只是拽著他。
封辰甩了甩衣袖，卻沒有甩開顏晴的手。
「放開。」他的聲音乾澀，好像許久不曾說話。
「不。」她直直的盯著他，將他的所有反應都盡收眼底。
他往後退開，她就往他靠近。局勢完全顛倒。
這樣一退一進，他又要撞上房間內的柜子。
「小心。」顏晴見此，當即抱住了他精幹的身軀。
封辰身體僵硬，微微一怔，既然拉住她的手腕，想要將她推開。
兩人扭捏在一起。
趙霽見此，已經悄悄出去了。
「為什麼？」她在他耳畔問。
他閉口不言，依舊推攘著她。她則如樹袋熊一般緊緊摟抱著他。一邊掙扎，一邊退後。
哐當一聲，封辰又碰到了茶杯，將其推下茶几。
顏晴猛力往前一撲，一下子將封辰按在了沙發上。
她當即往上，不顧形象的跨在封辰身上，如此他才不容易起身。
女上男下。
封辰額頭一皺，怒聲呵斥。
誰知身上之人，上身勾下來，與他貼在一起。
趁著他不注意，瞬間摘下他鼻上的墨鏡。
墨鏡下，明明緊張的男人，眼眸卻沒有絲毫波動，平靜得好像一汪死水。
曾經那雙幽邃如夜的眼眸，此刻，卻失去了它被該有的光輝。就像花兒失去了花香，星星失去了光亮，少了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