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心疼，她為他聲嘶力竭
齊昊天：「……」嘴角抖了抖，這姑娘想一出是一出，真是個爽朗性子。
姜焓不忍心打擊宋子安，但還是適時提醒道：「你辦了簽證了嗎？」
宋子安一愣，眨巴著眼答道：「沒有。」
齊昊天風中凌亂，沒有簽證就出國，拜託他只是個小醫生，沒有專機。
對上兩人的目光，宋子安臉一紅，直拍腦袋，「可以偷渡嗎？」
電視上不是都有什麼偷渡的嗎？
齊昊天直翻白眼，笑道：「宋小姐，你是電影看多了吧。」
「額。」宋子安啞口無言，她的確看了很多電影。
宋子安可憐兮兮的看向姜焓，「阿焓……」
姜焓急著想要飛去顧靖身邊，方才已經給封辰打了電話，市北機場為他們準備了專機前往Z國。
思考了一會兒，姜焓緩緩點點頭，決定還是徇私一次把姜焓帶過去，至於簽證的問題，以她和齊昊天在M國的人脈，弄一個永久居住都沒有問題，更何況只是一個簽證。
齊昊天只不過是想逗逗宋子安，身邊的人啊，太壓抑自己了，心情也太緊繃了。
三人出了公寓樓門，就立刻趕去了市北機場。
宋子安還是第一次走VIP通道，而且也是第一次乘坐專機。
一路都很興奮。
因為有她在，氣氛才沒有那麼冷凝。
姜焓上了飛機后，便不怎麼說話了。她一直望著機窗外，雙眼有些無神，魂兒彷彿早就飛到了顧靖那邊去。
到達Z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
齊昊天站在機場大廳里給趙喬打電話，姜焓緊張的站在一旁。宋子安則坐在大廳的座位上，撐著下頜，看著兩人。
「恩，好。」他掛了電話，望向宋子安，「宋小姐，我先送阿焓去醫院，然後再送你去阿焓的別墅，好嗎？」
「恩恩。」宋子安點點頭，眼神又在人群里晃悠，果然小說神馬的都是騙人的。
人群里邂逅這種事，幾率簡直是萬分之一。光是這麼一個國際機場，就夠她把腿走瘸。
出了機場，他們立刻打車去了醫院。
這是一家歷史悠久的醫院，名叫西蒙醫院。
創建這個醫院的人是名叫西蒙，是舊時期一位了不起的醫學專家。這家醫院已經在M市屹立不倒了兩百多年，從一家小小診所，發展成為了如今世界頂尖的醫院。
當然創建者西蒙早就已經作古，在經過掌權者的交替，如今這家醫院是多個家族共同經營。
封家就是其中最大的股東，沒有之一。
計程車停在了西蒙醫院門口，光是醫院的大門就同其他現代化的建設不同。
中世紀的風格，使得它更具時代的光輝感。
宋子安站在車旁，驚嘆了一番。往旁邊一看，姜焓已經不見了。她連忙四處望去，看到齊昊天追著姜焓往醫院裡跑，生怕她摔倒了。
她急忙跟上去。那個什麼顧靖的，還不如齊昊天對姜焓來得好。
姜焓一路狂奔，在飛機上、在車上，她都可以等，可現在她再也等不了了。
她要去找見他！
她聽到了狂跳的心跳聲和厚重的呼吸聲，一面害怕看到奄奄一息的他，一面卻又迫不及待。
「阿焓，你慢些。」齊昊天心驚膽戰的看著姜焓跨過了兩步階梯，往裡跑。
他加快了腳步，拽住姜焓，在她耳旁輕聲說道：「阿焓，他不想讓別人知道，只有趙喬知道他現在這個醫院的哪個地方。」
姜焓這才停下，立刻取出手機給趙喬通話。
宋子安氣喘吁吁的追上兩人，「阿焓，你懷著寶寶呢，不要跑太快了。」
姜焓的垂著眼睫，魂不守舍的，完全沒聽進去她的話。
宋子安索性閉上嘴，方正現在說什麼，姜焓都是聽不進去。這裡是醫院，應該也出不來了什麼大事。
不久，趙喬出現在三人面前。他的目光在宋子安身上掃了一眼，直接道：「你在這裡等著。」
「為什麼？」宋子安不幹了，立即出聲表示不滿。
「你身上有細菌。」趙喬非常好心的解釋了一句。
「……」宋子安瞪眼，極度無語，只有她身上有細菌了？
趙喬不再多說，轉身讓姜焓跟著。
齊昊天停在原地，揉了揉姜焓的頭髮，「看到他的時候，記得好好控制情緒。他現在比不得從前，我就不陪你過去了，免得招惹他心煩。」
姜焓乖乖的點點頭，眼眶裡又填滿了淚光。
趙喬帶著姜焓離開了走廊。
齊昊天靜靜的目送著她離開，一直沒有眨眼。
「哎，你是不是喜歡阿焓？」宋子安突然探出頭，與齊昊天的視線對上。
齊昊天淡然輕笑，收起情緒，往旁邊的座位上坐去，「是啊……喜歡……不過是親人間的那種喜歡。」
「哦。」宋子安在齊昊天的旁邊坐下來，「那你有沒有喜歡過人啊？」
齊昊天被問得一愣，宋子安自己也覺得自己問得有些莫名其妙。
「沒有。」齊昊天搖搖頭。
宋子安又「哦」了一聲。
「你呢？」齊昊天象徵性的回問她。
宋子安臉騰地一紅，連忙晃頭。
齊昊天輕笑一聲，抬頭望著天花板。
其實他一直不明白愛情是什麼，總覺得那玩意兒太折磨人。
「走吧，宋小姐。送你去別墅，也祝你旅途愉快。」
齊昊天站起身，姜焓的別墅他都有鑰匙。
「哦，好。」
「等等。」宋子安走了兩步又停下來，「還是在這裡等等她吧。」
齊昊天跟著她回過頭去，搖搖頭，「不用等了，這次就算顧靖說再狠心的話，她都不會離開的。她太死心眼了，小時候一眼認定，就再也不願放棄。」
宋子安凝眸仔細的看著齊昊天，又問了一句：「你真的不喜歡阿焓？」
齊昊天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喜歡，怎麼會不喜歡。
喜歡分很多種，他可以為了她的拚命。只要她需要他，他都會在她看得到地方。
很多喜歡，在歲月的沉澱下，都變成了寶貴的親情。
宋子安面色奇異怪異的撇開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趙喬先領著姜焓去穿了防護衣，然後消了毒，才帶著她去了重症病房。
西蒙醫院的佔地面積很寬，重症病房都是有獨立的一幢小洋樓。
顧靖所在的小洋樓二十四小時都有保全監護，配備了專業的高級護工。
姜焓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放在了房門的玻璃上。當目光觸及到床上瘦削的男人的時候，她的雙眼頓時迷濛了。
「他現在每天都要承受很多痛苦，精力有限。你進去的時間不要太長了。」趙喬在一旁叮囑了幾句，對守在門口的高級護工點了點頭，離開了。
怎麼會瘦成這樣了？
堅強的人兒眼裡滿是心疼。上次見他的時候，他明明還中氣十足的拒絕她。
淚水無聲的流著，明明看不清楚，但他的容顏卻那麼清晰。
房間內，顧靖皺著眉頭。因為化療，頭髮已經脫落完了，帶了頭套。
他的臉色不似從前那般紅潤，總透著一股病態的白。
唇瓣緊抿著，像個嚴肅的老頭兒。
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久，他緩緩睜開眼，望著天花板，發獃。
趙喬跟他說，他每天都必須保持充足的睡眠量，不能幹太過消耗精力的活動。
他覺得自己除了承受癌細胞不斷擴散的痛苦，還有就是等死。
還不如在戰場上死去來得好，要是上次出任務的時候仔細點兒，應該就不會讓他們發現他的異常了。
顧靖雙眸無神，但大腦一直在轉動，胡思亂想著。
腦海里出現了一個每日都出現的臉龐。
她還過得好吧。沒了他，她應該會過得很好。
孩子呢？
他的嘴角不禁動了動，扯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她那麼固執，那麼要強，一定是個能保護好自己和寶寶的好媽媽。
其實顧靖心裡並不是不愛姜焓。
只是上天給了他那麼大一個劫難，他不能把她一起拖入無盡的絕望中。
有些口渴，他轉了下脖子，想要叫門口的護工給他倒水進來。
只是這麼一望，他整個人都呆了。
透過玻璃，每天都要想念一遍的臉龐映入眼中。
荒涼的心好像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猛地一刺，咚咚的跳動，更是狠狠的一痛。
她在哭！
不……她怎麼會在門外。
顧靖整個人都煩躁起來，轉過頭去，又轉過頭來。
為什麼還在，這裡不是她該來的地方。
他開始不安，心緒一團亂，身體在病床上扭來扭去。
胳膊上還輸著液，針頭都被他給扯了出來。
該死！
一定是夢，一定是夢，一定是因為他想她了，所以老天才叫她出現在他的夢裡。
顧靖如此跟自己說。
「顧……靖……」輕喚聲不經意的就落入了耳中，那麼清晰，不像夢。
姜焓見他扭來扭去，不放心就立刻開門進來了。
顧靖立刻停止了扭動，渾身僵硬如木頭。
他背對著姜焓，都不敢回過頭去。
「顧靖，」姜焓溫柔的目光里滿是愛戀，眸底劃過一抹黯然，「我愛你。」
她俯身，不管他有沒有聽，「我愛你，所以不要再趕我走了。」
不是夢，夢裡的淚有那麼灼熱嗎？好像要把身體都燒了起來。
姜焓告訴自己不要哭的，可是她終究沒有忍住，淚水啪嗒啪嗒的打在被褥和他的脖頸上。
他還是不肯回過頭來看她一眼。
她閉著嘴，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