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暈厥，生命垂危

  「夫人！」管家大驚失色，連忙跑了過去。


  走近一看，更是心驚。


  管家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打120叫救護車。


  不過這時，救護車已經趕了過來。


  「傷員情況危險，必須立刻帶回手術。」醫生下車后，做了緊急處理，將顏晴抬上來擔架，送上救護車。


  「麻麻！」封子睿被嚇得似乎丟了魂，口中一直不停地含著顏晴，見顏晴被醫生帶走了，哭嚎著從地上爬起來，追著救護車跑。


  他一邊跑一邊含著麻麻，看得好心的路人眼裡也泛紅。


  管家王叔跑上去將封子睿抱住，雖然心裡也擔憂得不行，但還是極力放輕了聲音，安慰道：「小少爺，夫人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他試圖輕輕拍打封子睿的後背，卻沒想小傢伙低頭朝著他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一口。


  管家吃痛悶哼一聲，卻沒有放開封子睿。


  封子睿瘋狂的掙扎，原本清越的聲音此刻已經變沙啞，「我要去找麻麻，放開我，我要麻麻！」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少爺，我帶您過去，」管家抱著掙扎不休的封子睿走向了往商場門口走。


  他的背後，淌了一地的鮮紅。


  通往封家的路上，一陣急促的震動聲使得原本閉目養神的封辰睜開了眼。


  他取出手機，見是家裡的號碼，眸光閃了閃，他的私人手機號碼知道的人甚少。


  「喂——」


  「先生，夫人出車禍了，我和少爺現在正趕往市醫院。」


  管家的聲音都有些顫音，因為剛才的畫面實在觸目驚心，夫人原本白皙的臉蒙上了一層血，都看不清她的臉了，不知道夫人怎麼樣了。


  黑眸光芒頓變，他的聲音跟著又冷又沉，仿若世界末日般的陰暗，滔天的怒火陡然間蓄滿了瞳仁，只一眼，竟好似要焚毀一切，「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手機被封辰緊緊地捏在掌心，不管是誰，都要為此付出代價。


  少頃，他冷得掉渣的聲音在後座響起：「去市醫院。」


  司機連忙調轉車頭，火速趕往市醫院。


  封子睿一聲不吭地守在手術室門口，管家拉著他去洗手他死活都不願意。


  手上粘稠的血液已經乾涸，原本白嫩的臉蛋兒布滿了淚痕，雙眸死死的盯著手術室，封子睿蜷縮著小身子，蹲在那裡，可憐而無助，讓人心疼。


  「小少爺，夫人會沒事的。」管家喚了封子睿一聲，伸手扶他起來。


  「走開！我要等麻麻出來。」恨恨的瞪了管家一眼，他咬緊了小嘴兒，手毫不留情的拍開管家的手。


  管家無奈地搖了搖頭，望向手術室，也不知道夫人在裡面怎麼樣了。


  上天保佑夫人一定不要有事啊！


  等待總是令人心焦。


  一分一秒，都是無法比擬的煎熬。


  封子睿心裡害怕極了，顏晴倒在血泊了的畫面在他腦海里不斷的閃現，他坐在地上，將頭埋在雙腿間，雙肩抽搐起來。


  麻麻，都是睿睿不好，要不是睿睿去追氣球，你也不會有事，麻麻，你不要有事。


  「嗚嗚嗚嗚嗚……」小包子越想越害怕，哭出了聲。


  管家滿目心疼，只能輕輕圈住封子睿的小身子，柔聲安慰：「小少爺乖，夫人一定會好起來的。」


  除了安慰，他能做什麼呢。


  車一到了市醫院門口，封辰便立刻下車，大步走進了廳里。


  他的腳步沉重，瞳仁森冷，見了一位護士便問：「急救室在哪裡？」


  那護士被他的冷臉下了一跳，只愣愣的指了一個方向。


  護士還未回神，高大筆挺的身影已經如風一般沒了影兒。


  越接近急救室，封辰的腳步愈發沉重，從來都是平靜無波的心此刻卻在急促跳動，寂靜的樓道里，他恍若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細微的哭聲從不遠處傳入他的耳中，他抬眸望去，見封子睿坐在地上抱頭哭得傷心，管家在一旁安慰。


  心彷彿扎了一下，瞳孔微微收縮。


  「怎麼回事？」封辰走近，在管家未曾反應過來，便將封子睿從地上提了起來。


  封子睿抬起紅腫的雙眸，一見封辰，頓時哇哇大哭：「粑粑，快救救麻麻！」


  「閉嘴！」封辰臉色冰冷，彷彿地獄閻羅，低聲一叱，使得小包子下意識的閉上了嘴，接著便又哭起來，「粑粑，我要麻麻，我要麻麻！」


  畢竟是五歲的小孩子，就算再聰明遇到了這樣的情況，自然害怕傷心。


  小包子一個勁兒的哭，哭得嗓子都啞了，靠在封辰的肩膀上，完全沒有精神。


  管家站在封辰身邊，將他所知道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立刻派人調查！」封辰摟著封子睿的手緊了緊，黑眸落在急救室門口，眼前好像浮現了女子微笑面容，光芒不由得一變，「把趙喬叫過來。」


  管家立刻按照封辰的吩咐辦事，離開了醫院。


  封辰和小包子一直守在急救室門口。


  「粑粑。」過了一會兒，小包子哭聲小了一些，他將頭從封辰肩膀抬起望向封辰。


  「恩。」封辰難得應了一聲。


  小包子期盼的問道：「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麻麻？」


  原本應該掛著笑容的小臉上滿是淚痕，眼裡依舊蓄滿了淚花。


  封辰見此，心弦似被觸動，眸色不由的柔了一分，他摸了摸兒子腦袋，「放心，她不會有事。」


  說完，他眸色堅定地望向急救室。


  此刻，他和兒子一樣不希望她有事……


  彷彿度過了一年，急救室的門未有絲毫動靜。


  即便平時面無表情的男人，眉宇間也出現了褶皺。


  小包子更是愁眉不展，目光不曾離開急救室一妙。


  忽然，門從里打開了，一名護士率先走了出來。


  封子睿立刻掙扎著從封辰的臂彎脫下，跑去護士跟前：「阿姨，我麻麻呢？」


  護士見小包子緊張的模樣，不免憐惜道：「小朋友，你媽媽會沒事的。」


  急救室門全部打開，幾位醫生出來了。


  爾後，顏晴被兩名護士推了出來。


  「麻麻！」


  封子睿旋即跑到了病床邊，抓住了顏晴的手。


  封辰亦是走了過去。


  病床上，女子的右臉被繃帶蒙上了，只露出了半張蒼白的左臉，唇瓣乾涸發白。


  安靜的沉睡著，不知道何時能夠蘇醒。


  「醫生，她怎麼樣了？」封辰站在了醫生面前。


  醫生停下腳步，皺了皺眉，顯然情況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樂觀：「病人暫時還沒有脫離危險期，頭部受到了撞擊，且右臉掛傷，如果今晚能夠醒過來，那就沒事了。」


  如果今晚醒不過來了呢，封辰沒有問出口。


  封子睿跟著顏晴，一起進了病房，一直不停地在顏晴耳旁呼喚她。


  封辰在門外站了一會兒，走進了病房。


  「粑粑，麻麻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封子睿抬眸望著封辰。


  封辰皺了皺眉，想到醫生的話，清冷的嗓音多了一絲沉重：「很快。」


  「很快是什麼時候？」封子睿焦急的問著，一定要知道一個確切的時間。


  承載著孩子的目光，封辰走過去，坐到了床前，幽邃的黑眸里是女子虛弱的模樣。


  一抹暗色從眼底迅速閃過，那麼一瞬間，女子的容顏在他的心底似乎更加深刻了。


  黑，無盡的黑暗。


  顏晴感覺渾身似乎被無數只手拽住了一般，要將她拉入那永無止盡的黑色漩渦。


  撕扯著，只覺得渾身都疼，隱隱約約間，她聽到了一陣嬰兒的哭聲。


  她在哪裡，為什麼會聽到小孩兒的哭聲。


  為什麼聽到那哭聲她會覺得那麼難過，那麼心疼。


  寶寶不要哭，乖！她在心裡這麼說。


  一絲光亮照了過來，她抬眸，黑暗忽然消失，場景轉瞬一變，那個夢裡場景，是如此真實。


  她還只不過是個高中生，居然被封辰抓去為他生孩子。


  黑夜裡的大床上，他被她毫無節制索求，她明明還小，卻要承受他殘忍自私的暴力。


  她反抗掙扎，試圖逃脫，只是從來不曾的成功。


  她就是他圈養在城堡里的羊羔，他想如何就如何。


  如他所願，她懷上了他的孩子。為了孩子，她答應好好調理身體，可是……


  一幕幕如夢般的場景在顏晴眼裡回放，她的心揪成了一團，痛得不能呼吸。


  生完孩子的她，竟然發現孩子不見了！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還給我，還給我……」


  床上原本安靜的女子，忽然伸直了雙手，在空中不停地晃動。


  她的口中一直叫喊著，將剛剛睡著的封子睿吵醒。


  「麻麻！你醒了？」目光頓時清明，小傢伙面露欣喜，欲抓住顏晴的手。


  然而顏晴卻使勁掙扎，夢裡顏晴從醫院跑了出去，一路跌跌撞撞，逢人就問有沒有看到她的孩子。


  所有人都搖頭。


  她逃出了醫院，像個精神病患者一般，淚流滿面的問每一個路人……


  現實中一滴滴淚珠好似絕了堤般從顏晴眼角低落，她似乎非常痛苦，臉色都扭曲了，雙手掙開小包子的，依舊在空中亂抓。


  「我的寶寶，媽媽在這裡，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麻麻，嗚嗚嗚……睿睿在這裡，睿睿一直在這裡陪著你，你不要哭。」因為用力過猛，小包子一個不穩直接坐到了地上，摔了一跤。


  他哭得稀里嘩啦，從地上爬起來，艱難地上了床，然後緊緊地抱住顏晴揮舞的雙臂，哭喊道：「麻麻，寶寶在這裡，你快醒醒，寶寶在這裡！」


  夢裡，遠方忽然傳來傷心的哭聲，接著顏晴看到一個肉團朝著她奔了過來，從小小的嬰兒變成了封子睿的模樣。


  顏晴忽然安靜了，面上露出了微笑，她喊道：「寶寶！」


  然而就在那一刻，旁邊一輛白色小車不知何時突然出現，朝著孩子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