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八雷神怒
“爆炸燃燒的聲音，槍聲，似乎還有牆壁被暴力砸碎聲響？樓上這是在幹嘛，打怪獸嗎？”
靠在椅子上的長野信抬頭注視著天花板，很是意外。
來之前他已經做好了大戰的準備，結果沒想到他們自己內部先亂了起來，而且看這架勢，他們這是準備拆大樓？
“那個，那個，您是，嗚”長野信思索之時，他的耳邊傳來嗚咽聲。
“長野信，這是我的名字，怎麽了？”他看向縮在身邊的少女。
“啊，前輩您好，我，我叫千葉裏奈。”千葉裏奈慌忙起身鞠躬，她認出了長野信身上千草高的校服，那正是她渴望考入的高校，小聲詢問道，“我們現在不離開嗎？”
這時候頭上再度傳來爆炸聲，嚇得她又在椅子上縮成一團。
“不，我的補償還沒拿到呢，我可不想晚上睡大街，要是害怕的話你可以先離開，他們現在應該沒工夫注意你。”長野信拍掉濺落在頭發上的粉塵，不為所動。
聽見他的話，千葉裏奈愣愣地望著大門，沒有反應。
“害怕的話那就早點離開這裏，放心，這種動亂之後他們不可能有精力再來找你麻煩。”
“不，不是的，我隻是，”千葉裏奈低著頭，“隻是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去哪。”
她原本的家已經不能在回去了，哪怕還有鑰匙，可戶主的名字已經變化，她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小女孩繼續住著後果難以想象。父親在欠下債務的那一刻起銷聲匿跡，母親在很早之前就拋下父女二人跑了。
千葉裏奈悲傷地發現，自己現在唯一能夠找到的依靠，居然是麵前這個剛認識不到一小時的少年。
明明和她有著同樣的遭遇，明明被自己的親人拋棄，卻自始至終都耗不在意。
回想起對方剛才的表現，對比自己懦弱的行為，千葉裏奈心中升起憧憬和另一股奇怪的情緒，捂著胸口。
長野信看著她，忽然反應過來，不是誰都能夠在無家可歸後還能安然自若的。
自己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原本的家和親人更像是不熟悉的房子和陌生人，哪怕失去也一點也不可惜，更不要說他現在還擁有了超越凡人的力量和底氣。
“不管怎麽說，現在不要呆在我身邊比較好。”
察覺到少女臉上的神情黯淡了下來，大概是誤會了什麽，長野信隻好解釋道：
“爆炸聲越來越近了，這棟樓層很可能會塌陷，到時候我不一定能保證你的安全。”
千葉裏奈這才想起來上麵的危險，自己繼續待在這裏隻會成為累贅，急忙起身朝大樓外拋棄。
“我去外麵等著前輩。”
“嗯。”
可惜不等她跑到門口，重錘敲擊在地板上的沉重隆隆聲乍現，整棟大樓顫抖，頭頂的天花板霎時間碎裂成無數大塊朝下方落下。
發現情況不對的長野信從座椅上消失，出現在千葉裏奈身邊，單手將她抱起後身形朝後方急退，躲避到結構穩定的牆角處。
而他們原來的位置，伴隨著鋼材碎片一起掉下來的，是個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怪物。
身高約有三米，臃腫的身材如同加大號的相撲選手，相比之下，之前被長野信打趴下的高大男子在對方麵前如稚童般渺小。
更引人注目的是對方的身體上，不同的部位上居然還纏繞著八道顏色各異的雷電，彼此交織而又獨立，勾連成一套熠熠生輝的雷霆鎧甲。
長野信從八色雷電中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那是在葦名一心的記憶傳承中，與櫻龍和白蛇神戰鬥時，從祂們身上感受到的類似氣息，獨屬於神明的神氣。
當然在強度上就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了，櫻龍是吸收了葦名所有草木神靈力量的至高神靈，萬神之源，地位近乎於島國的伊奘諾尊（也叫伊邪那岐，創世神之一，洗個澡搓出二三十位神祇，洗臉洗出三貴子，也就是天照，月讀，須佐之男的那個），而作為唯一從櫻龍手底下活下來的葦名土著神，白蛇神的力量也足以媲美主神。
跟二者相比，麵前八色雷電蘊含的神氣實在少得可憐，可謂螢火之於皓月。當然長野信猜測這可能隻是一道投影的緣故。
“該死該死該死！這到底是個什麽怪物！”跟著怪物一同摔下來的龍馬聖心再也保持不住之前的冷靜，接連怒罵。
他望著麵前的怪物，這個叫做百川貞人的神選。
兩把手槍在他手上火舌噴吐，可剛一觸碰到對方身上的雷電，子彈就在一聲刺耳的滋滋下化成一團鐵水滴落在地板上。
頭頂的大洞處，一名趕來支援的幹部在三層架起火箭筒，朝下方按下扳機。
長野信一腳踹翻會議桌，擋在自己麵前，攔住飛濺而來的瓦礫碎片。
“死了嗎？”望著漫天的火光和濃煙，幹部長舒一口氣。
心中的石頭剛要落地，一隻巨大的手掌從濃煙處探出，朝他所在的位置一握。
“土雷·轟鳴！”
一道手臂粗細的昏黃色雷電轟擊在那裏，將幹部的胸膛撕裂，傷口處瞬間焦化成漆黑狀。
百川貞人從火焰中走出，他的肩膀被炸出了一道口子，半個腦袋消失不見，但隨著他將左手按在傷口處，代表著生機的翠色雷光閃耀。
“若雷·複蘇！”
以肉眼可見的效率，傷口極速愈合。
“哈哈哈！好弱！你們都好弱啊，這麽弱小的你們為什麽敢攻擊我，膽敢攻擊本貞人大爺！”
他仰頭狂笑著，“哦，你們還殺了我爺爺，雖然我早就看那個老不死的很不爽了，我殺個人都要在耳邊磨嘰半天，本想著進了特殊安全科就弄死他，可你們怎麽能搶先呢？啊！”
“是我被愚蠢蒙蔽了雙眼，冒犯了大人您，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請原諒我們，日後我們龍馬會社必以死為您效忠。”
被逼到絕境的龍馬聖心土下座，語氣顫抖。
原本第三生命研究所讓他有機會抓捕神選的時候動手，他還不以為然，有這一批武器在手，他甚至都覺得自己能夠跟特殊安全部碰一碰，然而現實給了他無情的一巴掌。
這根本就不破防啊，混蛋！
“很好，很好，哈哈哈！這就是和我爺爺做對了半輩子的宿敵嗎？在我麵前搖尾乞憐，哈哈哈！”百川貞人俯視著龍馬聖心，一種淩駕於凡人，主宰一切的快感自心頭升起。
“你的內心在咆哮對不對。在想著日後有機會就幹掉我對不對？”
百川貞人獰笑著，貓戲老鼠一般說道，“我得到的是八雷神的力量，那是自冥河黃泉而來的惡鬼，祂賦予了我不死的身軀，雷霆的偉力，而作為代價，每用一次力量，我就需要將百人葬入黃泉。”
龍馬聖心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所以啊，我不需要你們這些雜碎當手下！”
他抬起左足，猛踏地麵，“鳴雷·狂躁！”
大樓外層足以抵擋子彈的強化玻璃同一時間碎裂，洶湧而來的音浪讓大樓的所有龍馬會社幹部大腦出血，暴斃而亡。
隻剩下龍馬聖心憑借著超越常人的體魄苦苦支撐，卻也短暫失聰，失去意識。
“喝！”
就在同一個房間的長野信麵對這種範圍AOE自然也無法逃避，將千葉裏奈拉到身後，體內的氣運轉到喉嚨位置怒喝出聲。
兩股聲浪撞擊在一起，最終消散為虛無。
“哦？”
百川貞人發現了異常，猙獰的眼神望了過來。
“額，我隻是個看戲的，不用在意我，你繼續。”在被他恐怖的氣息壓抑下，長野信隨意道。
“看戲？”這時候百川貞人發現了躲在長野信身後的千葉裏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露出肆虐的笑容，“把你身後的女孩給我，我讓你看場更有趣的戲怎麽樣？”
長野信冷漠地盯著他，拿起了手邊的武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