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太天真
「余向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宋建國一聽,這些人拐著彎說宋家目無法紀,哪裡還能忍得了?當即瞪圓眼睛,看著說話的余上將。
「我能有什麼意思?」余向陽一張標準的國字臉,粗眉毛,黑框眼睛加上土灰色西裝,看起來敦厚老實,實則是個老狐狸,見宋建國發飆,也不惱,笑眯眯看著他,「我們現在在就事論事,宋中將不要這麼激動,要不然別人看來還以為宋中將這是被人說中了惱羞成怒呢。」
「你!」宋建國本來就不太會說這種官場上的話,當即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一張臉又黑又紅,頗為精彩。
「好了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吧,你們都先回去。」參謀長發話了。
宋家畢竟是老牌家族,牽一髮則動全身,非同小可,不能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做出決定。再者,宋家老爺子屬於開國元老級別的人物,連主、席都要敬三分,他又怎麼敢隨便拿宋家人開刀?
聽完這話,錢峰雖然有些不甘心,但也不敢說什麼了,連忙笑著起身。
見狀,其他人也陸陸續續起身了。宋建國和余向陽因為剛才的事情,互相看不順眼,余向陽還好,總會笑眯眯回應,但是宋建國就比較直接了,全程冷著臉,一句話也不說,生氣的表情全都表現在臉上。
出了辦公室,余向陽走到宋建國面前,好脾氣地笑了笑:「建國老兄,剛剛在裡面實在是對不住,老弟我也是就事論事,並沒有針對宋家的意思。」
聞言,宋建國的臉色這才稍稍好看了些許,但還是輕輕哼了一聲,不想說話。
「不過建國兄,聽小弟一句勸,那個陸淮瑾不過就是一個外人,沒必要為了他跟上面作對是不是?必要的時候,該犧牲還得犧牲一下。」
「哼!道不同不相為謀。」宋建國原本還以為這個余向陽真的來跟他道歉呢,沒想到在這兒等他。說完,他甩了個冷臉,快步往前面走去。
淮瑾雖然不姓宋,但是身上也留著一半宋家的血,更別說這次淮瑾之所以會違抗軍令,起因都是他的那次事件,要不是為了幫宋家解決後患,淮瑾也犯不著幾個月都在外面奔波,連家都回不了,這個時候如果他犧牲淮瑾,跟畜生有什麼區別?
「榆木腦袋啊。」余向陽在後面慢悠悠跟著,不急不緩的聲音傳到宋建國的耳朵里,頓時,那張臉更加難看了。
這邊,宋建國走遠之後,錢峰和其他一些人相繼走到一起,相互看了一眼,彼此明白了對方眼中的意思,而後點點頭,笑著走開了。
就在此時,宋濂的辦公室。
「書、記,我們現在全都被壓制了,上面派出的人卻陸陸續續撤回來,照這樣下去,恐怕等不到曲家毀滅啊。」
「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會被人背後捅刀子。」宋濂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憤憤道,「可惡,本來打算到關鍵時候用的,看來現在不得不用了。」
曲天楠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上一回有詩妤捨身相助,躲過一劫,有了起死回生的機會,這一回又碰上上面那些無聊的人玩政治陰謀。
哼,儘管這樣,就算不把曲家滅了,也要讓他脫上幾層皮,再也沒有力氣捲土重來。
想著,宋濂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另一邊,原本被宋家和青龍幫聯手搞得焦頭爛額的曲天楠突然聽說軍隊內部鬧矛盾的消息,頓時喜上眉梢,連連說了三聲好。
只要宋家撤了,光一個青龍幫,他還不至於這麼被動,以至於連那個出賣他們的叛徒都沒有時間去找。
沒想到短短兩年的時間,陸淮瑾拋棄商人的儒雅,改用軍人的狠戾,也能用的這麼得心應手,更沒想到的是,原本爭鋒相對的陸、宋兩人,這一回竟然這麼有默契,一文一武配合的十分好,要不是宋家在前面打先鋒,加上又有一個叛徒在後面通風報信,曲家也不會節節敗退。
「二爺,陸淮瑾還沒撤。」手下匆匆跑來,喘著大氣說道。
「沒關係,他們不撤我們撤,到時候,自然會有人替我們收拾他們。」曲天楠不慌不忙,敲著桌子,慢慢說道。
沒想到這個時候軍方竟然內部鬧矛盾,看來上天都在幫他啊。
「是。」看曲天楠這麼胸有成竹的模樣,手下也漸漸放下心來,跟著開心起來。
「去通知手下的人,儘快撤離。」曲天楠吩咐道。
然而,就在他們剛想出去的時候,門被推開了,呼啦呼啦進來一大夥人,最後面進來的赫然是穿了一身性感弔帶裙的於青青。
「青青,你怎麼過來了?」曲天楠並沒有想到其他,而是走過去,自然而然地摟住於青青的肩膀,關切的問道。
按理說,這個時候青青應該在B市坐鎮,怎麼會出現在這種窮鄉僻壤?還偏偏是這種時候?莫非是B市那邊出了什麼事?
正在曲天楠想到底出了什麼事的時候,於青青卻一反常態地將他推開,後退了幾步,一把從大腿根部掏出手槍,對準他的太陽穴。
「二爺,上了一次當你怎麼還這麼容易相信別人呢?」於青青微微扯了扯唇,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忽然又想起什麼,伸手另外一隻手,輕輕掩住紅唇,笑道,「哦,我差點忘了,上次,你不算上當呢。」
「青青,別鬧了。」曲天楠被這突然的變故弄得有些回不過神來,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沒有鬧哦。」於青青摸了摸紅唇,做出妖嬈至極的表情,「二爺,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今天的這一次,都是我給你準備的,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很驚喜?」
聽到這話,曲天楠才徹底沉寂下來,一雙眼冷冷看著於青青,眼中閃過一絲受傷:「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些年,除了愛,他自認什麼都沒有缺過於青青的,甚至把幫內一些重要的事物都交給她打理。
他們同床共枕兩年,肌、膚相親也兩年,現在卻告訴他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讓他怎麼能夠相信?
「為什麼?」於青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末了有用槍狠狠戳了一下曲天楠的太陽穴,「那我也想問問你,當年我跟你無冤無仇的,你又為什麼那麼對我呢?」
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就流了下來,當年的事,距離現在已經近十年,但是,十年的時間非但沒有抹去那時候的痛苦和絕望,反而隨著真相一點一點揭開而一次又一次被撕開傷疤,而後傷口化膿,再也癒合不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她面前的這個男人。
一聽於青青說起當年的事,曲天楠瞬間沉默下來,過了許久,他才開口,輕輕嘆了口:「你全都知道了?」
當年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他並沒有料到會有今天,於青青對他不過是個只見了幾面的陌生人罷了,用一個陌生人換陸淮瑾的麻煩,他覺得很值,說句不負責任的話,要是回到當年那個時候,以他的性格,估計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所以說,天意弄人,當初的陌生人現在都在他生命中不斷糾纏,產生了一段又一段糾葛,當年的事,也被翻了出來。
佛說,前世因後世果,難道說的就是他嗎?
「你覺得能瞞一輩子?」於青青雙眼通紅,覺得鼻子有些發酸,便仰起頭,狠狠吸了一下。
「也是,那麼,你想怎麼對我?殺了我?」越是這個時候,曲天楠反而越發的平靜下來,他看了看於青青,突然扯出一抹笑容來,「我知道你捨不得。」
這兩年他和於青青朝夕相處,憑他多年看人的經驗,就算於青青演戲演的再好,若是沒有付出一點真情,又怎麼可能騙得過他?
女人往往較於男人來說,比較感性,只要抓住這一點,今天的危機或許可以化解。
是的,即便到了這時候,曲天楠也不覺得自己有任何錯誤,心裡冷靜異常地尋找每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以求擺脫現在的困境。
「我當然捨不得,」於青青冷笑了一下,「沒有看到你後悔的表情,沒有看到你痛不欲生的表情,我怎麼可能捨得?對了,你還不知道吧?曲家現在大部分人已經是我的了。」
「在你來之前可能不知道,但是當你出現在門口的那一剎那,我已經清楚了。」能讓曲家那麼多元老級人物開門,於青青在曲家的地位已經不言而喻了。
也怪他當初太過於信任於青青,幫內大大小小的事物幾乎沒有瞞過她,才會造成今天這種被動的局面,怪不得於青青開頭說上了一次當還這麼容易相信別人。
不對,等等,她剛剛也說之前的那一次當,並不算上當,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見曲天楠神色有異,於青青再一次笑了出來,看著曲天楠,一臉譏諷。
「你可能不知道吧,當初陸詩妤之所以棄你而去,就是為了幫你解當時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