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昏倒

  車子停在大門口，車門打開，陸淮瑾從車內走出來，立刻有人接過他的鑰匙，幫他把車停好。


  他凝眸看著眼前熟悉的建築，冷意漣漣。


  陸家……


  「淮瑾回來啦？來來來，快點進來，容媽做了好多菜，都是你愛吃的。你……」


  楊雲珍率先走下來，做出慈母的樣子，下一秒便觸到一雙極其冰寒的眼睛，未盡之言全都卡在喉嚨里。


  陸淮瑾不理她，視若無睹地從她身邊走過，在經過陸詩韻時，有意無意看了一眼她的腿，而後輕哧一聲，進屋。


  剎那間，陸詩韻臉色鐵青，雙手握成拳目光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媽媽，我想剜了那個野種的眼睛。」陸詩韻狠狠道。


  見狀，楊雲珍原本笑著的臉也拉了下來，但她又不敢沖著陸淮瑾發火，只能快步走到女兒面前，伸手拍了拍女兒的背，無聲安慰。


  陸淮瑾一進來，年邁的容媽笑得臉上褶子都多了一倍：「少爺，你回來了。」


  容媽無兒無女，在陸家做了一輩子，早已經把陸家人當作自己的親人。


  「嗯。」他的臉色稍稍緩和，往房裡環視一周，狀若不經意道，「陸詩妤呢？」


  「二小姐很快就回來了。」容媽笑容更加殷切，這些年，二小姐過得實在是太苦了，現在少爺回來，情況應該會好轉得多吧？畢竟兩人在小時候那麼要好。


  當年那件事，容媽並不知情，是以，她的記憶還停留兩人關係破裂之前，滿心懷著期待。


  陸淮瑾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陸詩韻也被楊雲珍推著進來，沉默的氣氛在客廳里漸漸蔓延。


  「淮瑾啊，你看你也回來了，是不是……」


  楊雲珍醞釀了許久，終於打算直入主題，談一談給陸氏注資的事。然而就在這時候，門口也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


  「我回來了。」陸詩妤面色蒼白站在門口，由於回來的太過匆忙，原本就沒好利索的身子，這會兒已經渾身冒冷汗，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她的雙眼開始發花，嘴唇也乾裂的不像話，隔著昂貴的沙發，她並沒有發現今天家裡多了一個人。


  蹭——


  陸淮瑾起身，慢慢走到門口，剛想說點什麼，突然，面前的人兒毫無預兆地倒了下來，他下意識伸手接住，隨即好看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薄唇被抿成一條直線，陸淮瑾全身散發著低氣壓，讓原本想過來看看情況的楊雲珍怯步，她在原地頓了幾秒，又走回去，帶上了看好戲的心態。


  「容媽，讓人把二小姐扶回房間。」


  得到命令，容媽趕緊招呼了兩個女傭過來，接過男人手臂間的重量。懷裡穆然一空，他卻沒有因此而鬆開緊鎖的眉頭，心中再一次湧起熟悉的煩躁感。


  他站在原地，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麼。


  「少爺，二小姐看起來發燒了，要不要去請醫生來看看？」


  「看什麼看？一個野種而已病死算了。」還未等陸淮瑾開口，一旁看熱鬧的陸詩韻尖銳地打斷，臉上毫不掩飾地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誰想，這話一出，陸淮瑾卻輕笑開來，笑意未達眼底，清冷的眸子掃了她們一眼。


  「詩韻，別亂說話。」楊雲珍被陸淮瑾的目光看得發毛，連忙出聲。


  「容媽，去給二小姐請醫生。」陸淮瑾吩咐道，繼而又掃了滿臉陰沉的陸詩韻一眼，「野種，最起碼身體健全。」


  陸詩韻剎那間臉色烏黑，目光似要殺人一般朝筆直站在門口，風光霽月的男人身上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