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你認為我只是鬧著玩的?
然後我就看見了一身筆挺西裝的秦漠,他漫不經心的抬頭,表情淡淡的,劍眉星眸,剎那流光溢彩。
我別過頭,拉著美儀的手禁不住緊了緊,總是在落魄的時候遇見他,是我一場可悲的劫難。
「校長,似乎在我來之前,你已經替我做好了決定。」他語氣緩緩的,聽不出什麼情緒,校長卻誠惶誠恐的連忙解釋,「沒有沒有,我們怎麼敢呢,剛剛教導主任過來也只是問一下向老師的意見嘛,主要還是看您。」
我越聽越疑惑,校長這話未免也太奇怪了,難不成我的去留還要過問秦漠的意見?
安靜的走廊,校長和主任的目光臣服一般其中在他身上,聽候他接下來的話,他不緊不慢的踱著步靠近我,我立馬感覺到一股壓力當頭,我不得不抬起頭來,掙扎看著他。
秦漠深邃的眸子凝視著我,這才開口,「寢室的事,有沒有落實?」
「落實了落實了。」校長忙小跑過來,秦漠卻不搭理他,仍舊看著我,「現在不想說話么?」
「沒有。」校長的面子我不能不給,我便回答道,「住的地方不錯。」
「那便帶我去看看。」
說著,他伸出手拉著我,不顧眾人詫異的目光把我帶離走廊。
我匆忙給美儀一個安心,不用跟過來的眼神,在無人的拐角處甩開了秦漠的手,「鬧夠了沒有!」
「你認為我放下重要的事情趕來,只是鬧著玩的?」秦漠按著我的肩膀,再次逼我仰視著他,語氣微怒,「明明不安分的是你,乖乖休息不就好了么,你認為你的固執換來的是什麼,沒有人會同情你,只會覺得你滑稽的給人家添了一點茶餘飯後的笑料罷了。」
「笑就笑啊,我不在乎。」
「我在乎。」
只短短三個字,卻梗在我心口,我下意識想要反駁,半開的嘴巴僵著,什麼也說不出來,唯有心跳就跟瘋了似的,沒命跳動。
這混蛋!
他倒是挺自在的,滿不在乎端詳著我窘迫的表情,見我不說話,他嘆口氣似是有點妥協的意思,沉沉開口,「聽我的話,先休息一段時間,再考慮工作的事,你放心,休假期間工資三倍發,只要你狀態好了想回來,隨時隨地都可以回來。」
「我——」
秦漠用手指封住我唇,霸道的很,把我想說的話堵得死死的,「如果你硬要上班,那我只好天天陪著你,以防有人在你面前胡言亂語。」
所幸是走廊僻靜,沒有人經過,看不到這曖昧的一幕,他認真的語氣卻仍是讓我慌亂,他的好從來不加掩飾,也根本不考慮對方的感受就熱烈的表達出來,在這樣的場合,我的觸動似乎被無限放大了一般,在心底滋生著不該有的情愫。
「點頭答應,我就放開你。」他一雙銳利的眸子盯著我,看出我眸子不停轉動的慌張,就更加欺負我,半個身子都貼了上來!
「答應不答應?」他又追問,我急促的呼吸全呵在他指尖,再迂迴到我鼻尖,帶著一點只有細細品味才能察覺的淡香,與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我心裡更加無措起來,咬牙點了頭。
「那就把整個世界都砸碎,你的、我的,通通都重新來過!」他嘶啞邪魅的聲音充斥著侵略性,那股狠勁,讓我不寒而慄也深信不疑,他真的會不惜一切把眼前的所有都毀個乾乾淨淨。
「我不要!我不願意!」我頭皮發麻的推開他,他冰冷的視線仍緊緊鎖定著我,倏地勾唇冷冷一笑,整個人的氣壓驟降,只片刻他猶如暴怒的雄獅般用利爪遏制住我的喉嚨,「向宛清!」
「說白了,你就是要拒絕我,你就是要讓我再看一次,你為別人披上去他娘的嫁衣!是不是!」
「是!就是!我就是沒辦法接受你!」我幾近窒息,怒不可遏的從喉嚨中擠出一句話來,骨子裡奔騰的桀驁血液瘋狂衝撞著我的大腦。
秦漠,如果你妄想用你的蠻橫無理讓我屈服,那你打錯了主意!
「這樣才乖。」秦漠順勢用手颳了一下我鼻尖才肯放開我,我迅速退後幾步,戒備看著他,「謝謝你為我做這麼多,但我馬上就會辭職,以後怎麼樣請你別再插手了。」
該做的可以做的努力,我都做了,但經過剛剛的事情我也看明白了。
我不拒非議,可學校非常在意,連校長都容不下我,強留下來惹得校方不快,我工作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更何況我確實在學校出手打人,有損學校聲譽,又有秦漠插手,事情已經一團糟了,我不想再跟他牽扯上關係。
前路荊棘,我也必須要闖,鴕鳥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你又想逃跑?」他完全沒理解我的意思,皺著眉又逼近,居高臨下的揚起我下顎,「剛剛我都看到了,你出手打那個女人,是因為她提起了允兒,你敢說你不是心虛,你躲了我這麼多年,你以為你還能再躲下去嗎,傻子。」
我知道,我躲不了了,他單刀直入闖進我瞳孔里的深邃,淡漠之下一絲罕見的炙熱,讓我不能再偽裝,我竟然莫名開始心疼,怕傷了他那僅有的真摯,「回到我身邊,我會給你和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沒有回頭路的。」我看向別處,生怕自己在他眼裡迷了路。
你有沒有感受過,彈盡糧絕的你獨自徒步在漫天大雪裡,冷風刺骨,然後突然憑空出現一杯香氣四溢的熱茶的場景。
秦漠就好比那杯熱茶,對於我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被冠以俊美無儔的精緻容顏如此貼近著我的身心,「向宛清,我給你的是未來,而不是重蹈覆轍的過去。」他又抓住我手腕,真切而又高傲的俯視著我。
秦漠的手勁很大,捏的我生疼,卻也讓我更加清醒起來,這一切來的太夢幻,甚至有些荒謬。
「秦漠,我和你的未來是遙不可及的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