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明知答案，孤注一擲
那塊全市最大的屏幕上是……我的背影，是那個時候和傅庭川一起去逛街時他給我拍的照片，接著出現的的是幾個粉色璀璨的大字，「書獃子小姐，你願意嫁給我！」
下面的署名是——你的江湖氣先生。
江湖氣，這是過去我經常說傅庭川的，我總說他身上有一股很強的江湖氣，有的時候特像個小流-氓，那個時候他總說他那個是江湖大俠的氣息。
還說我這個養在深閨里的土鱉是不會懂的，結果他又不知道怎麼想的，在我說他江湖氣以後，第二天忽然就把他的網民給改成了江湖氣先生，還非要我把我的網名給改成了書獃子小姐。
我當時特別不樂意，我覺得我不是書獃子，我自認我一點兒也不呆，死活不肯改。結果傅庭川破解了我密碼，自己把我網名暗暗給改成了書獃子小姐。
後來分手以後，我覺得麻煩，又或者是還有那麼一絲念想的緣故，於是一直沒有改過網名。我隱約記得，傅庭川似乎也沒有改過。
我原以為他是嫌麻煩才沒有改的，沒想到他到現在也還一直記得，記得我們兩個人曾經的點點滴滴。
他明明是為了復仇而接近我的，怎麼能連最初的那些點滴細節都記得那麼清楚？
我心裡萬千感慨感慨的同時，更多的是震驚，我真是沒有想到傅庭川會忽然來這麼一出，看這架勢應該是一早就準備好了的，他今天不是碰巧過來的嗎？他今天還和古青青她們一起逛商場的，怎麼突然就向我求婚了？
我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大寫的懵逼，顫顫伸手摸了摸傅庭川的額頭，結結巴巴，「傅庭川，你腦子沒病吧？我說……你是不是在發燒啊？」
「你看我像是有病的樣子么？其實從你投遞簡歷到公司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準備了，原本是想晚上吃完火鍋之後再進行的，但沒有想到中間會出了這麼多差錯。」傅庭川從兜里掏出一個紅色錦盒，緩緩打開，取出一枚鉑金鑽石戒指不由分說的就套在我手指上，那張俊臉溫柔而深情，「余幽，願意嫁給我么？我拋開我母親，你……拋開你的父親，我只是我，你也只是你……」
不是……傅庭川這是有病吧？剛剛他媽媽認可的女朋友還在這裡跟我吵架，今天下午他還樂呵呵跟她們一塊兒逛商場，結果這兒一轉眼就和我求婚，他……他真的是腦子有點問題呢！
還是說，他其實又有什麼陰謀？他這來的太突然了，我覺得我簡直像是在做夢。
或許，他真是有點兒什麼陰謀？要不他能抽風似的，下午還跟古青青逛商場，剛剛才跟古青青分別，一轉眼又跟我求婚？
這太突然了，太……詭異了。他該知道，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的。他，到底想做什麼？
傅庭川曾經給我設下太多太多的圈套，我愛他，但我……還是有些懷疑他。何況是他是在這樣不清不楚，連和古青青的關係都沒有撇清楚的情況下忽然跟我說結婚，我不得不多想。
我收回被他握在手心裡的手，緩緩將那枚戒指從我手指上拿下來，不覺警戒起來，語調僵硬，「傅庭川你到底在說什麼？我說你……」
「你是不是懷疑我是有什麼陰謀？」傅庭川打斷了我，眉宇間透出幾分愧疚，「在準備求婚之前，我就猜到了你會這麼想，可我還是想試試。儘管……我媽媽這邊的問題還沒有處理好，我還是想試試。我怕……哪天你就讓陸遠逼著嫁給了其他人。」
傅庭川眼神里掠過一抹罕見的恐慌，他是真的怕我會嫁給別人？
可他媽媽根本不會同意我們兩個人在一起，而他也肯定會向我的親生父親復仇的，我們兩個人要是真的結婚了，會幸福？
答案，是否定的。且不論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愛我，就父母輩那一層關係也註定了我們走不遠。
雖然我曾經也幻想過不管不顧的和結婚，然後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生兩三個孩子一生幸福美滿。可幻想終究是幻想，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而在愛情里，我對傅庭川多少還是不太信任，眼下這種情況他突然說出這種話，露出那般神色，我那顆原本已經結痂的心，似乎又開始軟化了，忽然不太捨得太直接的拒絕，又或者是不敢太直接拒絕吧。
畢竟，我還需要依仗他去為曲萌萌討回公道不是么？我還真是挺臭不要臉的！
我在心裡一番自嘲，抬眸面對傅庭川時卻是少有的溫和，「即便是我答應你了，你媽媽會同意么？」
「你是嫁給我又不嫁給我媽媽。」傅庭川蹙了眉，那樣的語氣就像我們最初在一起時那般的隨意。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忽然跟我說結婚，可是他那些沒有處理好的阻礙，還有我身邊那股無形的阻力讓我，沒有任何的安全感。有的時候，我甚至都覺得當傅庭川的情人又或者是朋友，遠遠要比當他的妻子來的踏實。
在他沒有跟我提及這個話題以前，我還算踏實的，他現在跟我提了，我反而覺得害怕了。
我沉默了半響，苦笑，「對，我是嫁給你不是嫁給你媽媽，可是我嫁給你之後就不用見你媽媽？對你們而言，我的養母是你們家仇人，我親生父親也是你們家仇人。你確定你媽媽知道你娶你仇人的女兒不會氣得跟你斷絕母子關係？」
「我媽也不是只有我一個兒子，她現在的家庭很美滿，如果沒有我，或許她還會過得安心一些。」傅庭川再次將戒指套牢在我手上，極為認真的說道。
他這是什麼意思？他是打算……打算跟他媽媽斷絕關係么？這根本不是他傅庭川能夠做的出來的事，再說他要真因為我跟他媽媽斷絕了關係，我想我會愧疚一輩子的。
畢竟傅庭川有多在乎他媽媽，我比誰都清楚。年幼時他和他媽媽相依為命，那樣的感情遠遠要比普通家庭來得更深。
但是不可否認，傅庭川忽然這樣說，我不免還是會感動。
我鼻子酸酸的，仰頭看著遠處大屏幕上那幾個冒著粉紅泡泡的簡單情書，所有的偽裝在這一刻都被擊得粉碎。
我盡量不去觸碰傅庭川的目光，保持理性，「傅庭川，有些感情若是有緣無分其實沒有必要非得去留住，女朋友以後可能還會遇到，但是媽媽只有一個……」
傅庭川都已經說出這種話了，我沒有辦法再昧著良心為了讓他幫忙一味的順著他，甚至為了自己那點兒自私的感情真讓他和他媽斷絕關係。
我一時沒有忍住，稍許有些哽咽，但眉眼依舊是含笑說，「我的意思是說，你可以找到一個更好的，你愛她，她也愛你的姑娘。你真的沒有必要為了我這樣，我其實……對你也沒有多深的感情，我就是……我就是想利用你來的……」
我側過臉，眼淚順著眼角一顆一顆的落下，嘴裡絮絮叨叨的繼續跟他說，「我今天之所以會跟你繼續糾纏，你該知道是為了曲萌萌。傷曲萌萌的那些人里有陸家的，我靠不著他們，只能靠你。所以……我就是在利用你……」
我盡量將自己說得惡毒，我原先以為自己是可以惡毒一些的，可是傅庭川忽然說出什麼他媽媽又不是只有他一個兒子之類的話，我就真的有些裝不下去了，我總不能讓他真的為了我和他媽媽斷絕關係吧。若真是那樣，傅庭川這一輩子或許都不會快樂。
話說完，我鼓起勇氣讓自己正視傅庭川，明明心裡酸澀到想哭成聲，可面對他時我還是笑著的，涼涼的冷笑。
傅庭川手裡依舊緊捏著那個錦盒，眼睛里看不出表情，蹙眉與我對視良久，似完全忽略了我那些說是利用他的話，修長的手指輕撫過我額間，冷肅的面容忽然浮出一抹笑意，「你對我沒有多深的感情？當真是這樣？若你真對我用情不深，又為何在我衝進火里的時候哭成了花臉貓？」
「我……我那是嚇得……」我心虛的瞥了他一眼，結結巴巴說道。
傅庭川並不相信，他索性直接將我撈進懷裡，低眸柔聲問我，「是嗎？如果只是嚇得，那你幹嘛急得抽我巴掌……」
「我……我那個……」我支支吾吾，最終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傅庭川笑得依舊是溫柔，蜻蜓點水的在我額間吻了吻溫聲道：「若是你願意，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我們就一起去法國，手續我已經辦妥當了。我媽媽那裡，這段時間我都在哄著她，今天陪著她逛商場，明天陪看媳婦，等處理完了，我們就去法國。」
「你是早就想好了要走這一步？」我驚愕，我以為傅庭川只是一時之間的衝動，可他竟然連手續都辦好了，辦手續是需要一段時間的。
我頓了頓又問他，「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個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