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你說什麼都好
吃過午飯稍微休息一下，留下九九待在這邊和陽陽一起玩，宋凌之就帶著我先出發了，去了一家形象設計中心。
化妝師幫我畫了一個精緻的妝容，在選禮服的時候，到底不再是二十齣頭的年輕女孩，而是一個年近三十的成熟女人，我選了一件淺綠色的紗質晚禮服。
透視掛脖的款式，高腰，腰線以下是大朵大朵刺繡的花朵，很漂亮，但是更顯美麗和氣質。
拿著禮服進去試穿的時候，正好我的手機響了，又是蔣暮城的電話，他在那邊嘻嘻笑問：「晚上有時間嗎？」
我想起答應過宋凌之的事，也不知道蔣暮城葫蘆里在賣什麼葯，立刻就拒絕了：「沒有，沒時間。」
蔣暮城也不惱，只略有失望的說：「那我一個人去辦事，辦完事再去找你。」
找我？找我幹嘛？又要將我壓在洗手台上嗎？眼下宋凌之還在外面呢，我又不便多說什麼，只掛了電話。
換好衣服出來，宋凌之的臉上明顯的寫滿了驚艷：「一一，早知你如此絕色，當時我就應該在蔣暮城去找你之前將你娶回家。」
宋凌之這話兒也聽不出是放棄了還是沒放棄，我嘿嘿的笑了笑：「我認識他時才十五歲，要是比他還早，宋教授，這你可沒趕上呢。」
宋凌之吃了一癟，沒回應我，只皺著眉頭有些苦悶的樣子。
當我精心打扮過後挽著男人的胳膊出現在晚宴現場的時候，我清楚的感覺到了現場不小的騷動。
畢竟，我已經五年多沒在海市的公眾視線里出現過了。曾經，我因為令人尷尬的婚姻，因為丈夫的不疼愛，因為家庭的仇恨與糾纏而名震海市，最後以死亡消失在海市人民面前。
而如今，我死而復生，我的出現就自帶話題吧！
現場里所有看向我的目光有人帶著戲虞，也有人帶著考究，有人認出了我，想來跟我聊幾句，也有記者想採訪我，但被我拒絕了。
我溫婉的站在宋凌之的身側，面對所有人都是優雅的笑容，我知道，當我選擇陪著宋凌之站在這裡的第一刻，我就應該習慣各色各樣的目光。
晚宴現場，杯籌交錯衣香鬢影，華服盛裝的女郎，和西裝革履的男士來回穿梭，我帶著優雅得體的微笑穿梭其中，我已經很久沒參加過這樣的活動了，如今再重新體驗的時候，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宋凌之見到了自己的生意夥伴就去交談去了，我就此跟他分開，自己拈了一杯香檳，剛想找個地方清靜一下的，一抬頭，卻看到了蔣暮城憤恨的臉。
他身側還站在同樣盛裝華服的瞿長瑜，然而看到我的一瞬間他直接就甩開瞿長瑜走上前來，拽著我的胳膊就將我往外拖。
他將我拖到外面露台，不顧我反抗將我抵在牆上，我手中的高腳杯沒拿穩掉在了地上，他也不管不顧。
「我問你有沒有空，你說你沒空，就是為了陪他出席這個活動嗎？」蔣暮城眼裡閃爍著怒火，我愣了一下，隨即也明白過來，他給我打那個電話只是要求我陪他出席活動的意思。
「我為什麼要陪你？」我昂著頭，毫不猶豫的說道：「你不是都有瞿長瑜了嗎？有什麼立場來質問我？」
說到瞿長瑜，這是他理虧，他的臉色馬上就變了：「不是那樣的，我和她那是因為……」
「我不管你們有什麼不得不說的原因，我不關心。」我想也沒想就打斷了他，冷笑著說：「蔣暮城，如果你真的為我好，不如你犧牲自己去討好瞿長瑜吧，這樣的話，她就能放開我，我就能撤掉頭上的人命官司，不是嗎？」
我是戲虞的口氣，蔣暮城卻是嚴肅的表情：「葉微音，你就真的那麼希望我另娶他人嗎？你的身體只因為我而顫動，你還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心嗎？」
呵，昨晚那些羞恥的事他竟然拿到檯面上來說，我也是惱火不已：「是的，如果你另娶他人能換來我的自由，那你娶不娶別人跟我又有什麼關係，我只要自由，我要自由的工作，要想去哪就去哪，我只想回舊金山去，這難道不行嗎？」
我也不知道自己面對蔣暮城的時候脾氣為什麼這麼暴躁，明明宋芸之跟我說起那些的時候，我是心動了的。
九九那麼的喜歡中國，喜歡海市的一切，我也不是沒想過帶著她回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習以為常的混跡在一片金髮碧眼的外國人中，我也想回國重新開始，可是，海市偏偏有他，一個把我一點就炸的他。
出於意料的是，這一次蔣暮城倒是沒有跟我對著吵，只是面色沉重的看向我，過了很久，他壓低了聲音哀求的說：「如果我想辦法讓瞿家對你撤訴，讓你甩掉頭頂的那些事，你是不是就能不把我推給別人，是不是就能考慮一下我？」
他這是什麼意思，不用聯姻去滿足瞿家，而是用其他方法打發瞿家是嗎？
據我所知，像瞿家這樣的名門世家，家族企業，有錢，也不是那麼輕易能打倒的，蔣暮城行嗎？憑他一個人，他能左右得了瞿家人的思想嗎？尤其是在這麼個瞿家想選他為乘龍快婿的關頭？
「你行嗎？」我皺著眉頭看向這個男人，表示了我的懷疑。
「只要你答應用看男人的眼光來看待我，認真的考慮我，什麼我都能做到。」蔣暮城一臉的認真。
我癟了癟嘴：「如果真要我用看男人的眼光看你，那你就應該心甘情願去做，做好了再來告訴我，而是道德綁架我，還沒做便來跟我邀功。」
「像你這樣不知好歹的女人，一會兒不盯著你你就跑了。」蔣暮城緊盯著我，冷哼了一聲，灼灼的視線里含著焦慮：「葉微音，別怪我在道德綁架你，你只要知道我這麼做都是你逼出來的，如果你爽快點讓我照顧好你跟女兒，你以為我會用這種方法來對待你？」
我.……看吧，他就是這麼個德行，無論什麼事，他都能將矛盾引到我頭上，錯的只能是我。
受不了折磨離開他是我錯了，害怕傷害隱瞞這個孩子是我錯了，不想靠近他是我錯了，就連惹來他的女人報復我也是我錯了，我跟這個男人，永遠都是雞同鴨講。
「隨便你怎麼想吧！你從前那樣傷害我，如今我怎麼折騰你不都應該是對的嗎？」我癟了癟嘴，接著就要往外走。
「好了好了，你的都是真理，我的錯。」蔣暮城呵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只要你答應我不跟宋凌之攪在一起，那一切都依你，你說什麼都好。」
「他跟你不一樣。」我的語氣始終淡淡的：「即使喜歡我，他也從沒有傷害過我。」
還嫌不夠似的，我又加了一句：「他是我的知己，他從來沒有提過過分的要求。」
說著，我抬腳就向裡面走去，蔣暮城氣不過，咚咚的腳步聲跟了過來，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理虧，他氣歸氣，沒有再緊咬著我不放。
慈善的晚宴主題很顯然就是拍賣，我恍恍惚惚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那些人競拍，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在帝都的那次，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拍下了那個天價的鑽石戒指，他高調的說過要放我走。
大約那時候我還愛他吧，我想。
我沒錢，這樣的活動我肯定是不會參與的，只冷眼看著其他人。
蔣暮城或許真的是錢多燒得慌，在這樣的活動上他開價開得挺猛，他拍下了一件東西，一串看起來非常精美的項鏈。
晚宴結束后他拿著項鏈堵住了我的去路，緊張兮兮的瞪我：「收下我的禮物，我就放你走。」「有你這麼送禮物的嗎？」我將掉落下來的碎發攏到了耳後，朝著站在他身側氣得直咬牙的瞿長瑜努努嘴：「你的未婚妻不是還在等你送禮物嗎？」
瞿長瑜面色頓時很難堪，刷地一下就紅了。
「你明知道這是我送你的。」蔣暮城緊皺著臉，臉上寫滿了不高興。
「可我不想要啊！」我冷笑的瞅了眼前的男人一眼，毫不在乎的說道。
蔣暮城瞪大了眼睛，那樣子像是要把我吃掉似的：「我想送你點東西這麼難嗎？」
如果是從前，一根草我都會當成寶，而現在，的確是很難。
我什麼都不在意似的掉頭就走，蔣暮城不依，強硬的拽住我的衣袖非要我將項鏈拿去，我不肯要，我們倆就這樣僵持著，惹得路過的人都在看我們。
我不想再被這樣當猴子一樣看待，我急急忙忙的就要走，蔣暮城卻不放我走，非要我收下那個盒子。
我還是不肯要，掙扎之下項鏈落到了地上，珍貴的鑽石在夜晚燈光的照耀下，發出攝人的光芒。
「不要就扔了吧！」蔣暮城也惱了。他向來就不是脾氣有多好的人，只因為愧疚而委曲求全著，只要撐不下去了，他狂躁自傲的脾氣終究就會被發散出來的。
他說著掉頭就走，花了上千萬的項鏈他看都不看一眼。
我冷笑，我也不想去撿，這串項鏈對於眼下的我來說，無異於跟一團垃圾一樣。
我也緊跟著越過項鏈就大跨步走過去，宋凌之有點看不過去了，退回去幫我撿起來了東西，待到回到車上的時候，他找了濕巾小心的幫我擦了擦，交回到我手中。「拿著吧！」
我還是犟著不肯要，他笑了笑，不由分說的幫我將戒指拿紙巾包著放到我包包的夾層里。我實在是無奈，也不想再為了這件事情過多糾結，倒索性也什麼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