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愛是最沒用的東西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我的新號碼,也不敢去想自己為何還記得他的號碼,看到他號碼的那一刻我哆嗦了一下,緩和過來之後第一反應就是拒接了電話,然後立刻將他的號碼拉黑。
可是我卻沒想到,我自以為拉黑了就沒事了,但很快便發現自己真的是想多了,當我房間的門被人敲得震天響,還伴隨著男人喝醉的呢喃的時候,我無比懊惱。
我以為他的脾氣會隨著年齡的成長而長進,但我看錯了,他還是他,還是我記憶里那個暴躁的男人。
我當然不會開門,甚至連說話都不敢,畢竟只要我一開口,他不可能認不出我的聲音,更會糾纏不清。
他一點都沒變,這個在我門外大喊大叫用力捶門的他,跟從前那些個一言不合就將我往床上帶,甚至侮辱我欺負我的男人有什麼區別?
我一點都不想與他打照面,顫抖的手一邊急急忙忙的正準備打電話直接報警的,正在這時,外面的敲門聲叫喊聲卻又停住了。
難道他終於意識到這樣是不對的?放手了?我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關上燈裹緊了被子正要睡去,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卻聽到了外面的說話聲。
我意識到不對勁,意識到自己穿著浴袍剛要換上衣服的,然而衣服才換到一半,蔣暮城卻破門而入。
「葉微音,你攔不住我,攔不住我的……」身後傳來低沉沙啞的嗓音,伴著沉悶的腳步聲,沒來由的讓我心生懼怕。
我撫了撫胸口,扣上最後一粒扣子,卻在轉身的那一刻被人猛地拽住。
身體在同一時間旋轉了起來,我發出一聲驚呼,身子被拽著繞了個圈,落入了男人的懷中。
「先生,你認錯人了.……」
我激烈的掙扎著想讓他放開我,想用對瞿長瑜的那一套去對付他,話音未落卻被他的吻封住唇,灼熱的唇覆上我的,我的唇被他緊咬,臉被他捧著,就連腰線也被他緊緊掐著,極具侵略性的氣息包裹住了我,一圈一圈的往我身上纏繞,在夜色中流轉。
「我知道是你,從你走出機場我就注意你了,我知道是你,我的音音。」他焦急的吻著我,直到兩人都快喘不過氣來的時候他才放開我,他略有薄繭的指尖溫柔的撫著我的臉,溫熱的唇吻在我的耳垂處,動情的呢喃道:「你終於回到我懷裡了。」
他的嘴角氤氳著酒氣,應該是喝了不少,他說著瞬間將我抱得更緊,灼熱的氣息席捲了我,惹來淡淡的歲月感。
有那麼一瞬間,我差點被他的深情而迷惑了,可一轉眼便又明白自己如今的身份。
不行的,這樣不可以的,我不可以再被迷惑的,我要自己的眼裡從此不能再有他,再也不會被心軟。
「先生,我真的不是你找的那個人,你再這樣我便報警了。」我一邊掙扎,一邊冷冷的說道:「你最好還是在警察過來之前離開,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
蔣暮城卻絲毫不因為我的話語而被困擾,他像是捧著最心愛的寶貝似的下意識的將手臂收緊,我掙扎不開,卻被人整個人都抱住,強勢的壓在牆上。
「你不要裝作不認識我,不要否認與我之間的過往,我會很傷心的,真的。」他虔誠的捧住了我的臉,有些傷感的說道:「音音,你不要忘記我,我們沒有離婚,沒有分開,我們還是一對兒。」
他哽咽的說道,說著,他湊近了我的唇。
剛剛是我不注意才會被親個正著,如今我怎麼可能讓他再碰到我,我閉著眼大喊大叫,臉偏到一旁,鼻尖似乎還能嗅到他熟悉的喘息聲。
曾經那無數次親切相擁過的臉頰,在我離我不到一厘米的地方,他的鼻尖抵著我的,我一抬眼便能看到他熟悉的五官。
我冷笑,嘴角勾勒出殘忍的弧度:「沒有忘記那又怎樣?蔣暮城,別忘了五年前是你親自指證我兇手,親自將我趕走,既然如此,你又有什麼權利過問我?而且,從我改名換姓就看得出來,我已經確確實實忘記你了,我對你再也沒有情情愛愛,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那個兩個孩子的先後死去,我對你所有的愛恨,都隨著那一灘血水,死了,徹底死了,你明白了嗎?」
蔣暮城怔住了,他眯了眯眼睛,盯著我的臉上下打量了一陣子,忽然大笑著往後退,一邊念叨著:「不會的,我們還有一個女兒,不可能,真的不可能.……」
「女兒是我第二任丈夫的,不是你的。」我搖頭冷笑,走到窗戶跟前只將自己的視線投向窗外,聳聳肩嗤笑的說:「五年前我快生了,卻因為你找到醫院而嚇得早產,痛了很久我終於生下了孩子,卻死個死胎,死胎你明白嗎蔣暮城?那時候我的住院記錄醫院應該還在的,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查查。」
我的表情很是冷酷,布滿了陰霾,我毫不擔心自己會刺激到他,只用自己精心編織的謊言去誆他。
當年在小城生產的時候,因為蔣暮城找過去了,我后怕不已,不但遠走高飛了,而且還將醫院的記錄做了手腳,改成了生下死胎的結果,這麼久過去了,我相信他也查不出什麼。
自從做好一切後路之後,我就打了無數遍腹稿,想象著以後若是不巧再重逢,能奮力一擊擊中他的軟肋,將他傷得心碎肝裂。
我曾無數次設想,若他去找我,我會怎麼樣的傷害他,恨不得撕碎他,而如今,終於到了這一天了。
看著他為孩子的死去懊惱,看著他傷感自責,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哪怕你再是不願相信也沒有辦法,屬於你的兩個孩子都因為你而死了,你害得我差點死在手術室,害得我不得不與流落他鄉另嫁他人,結果現在又變成了寡婦,蔣暮城,我的人生因為你而一敗塗地,你憑什麼認為我還會喜歡你?」我是最好的演員,竭力做出深痛惡覺的表情,痛苦萬分的說道。
蔣暮城臉色是什麼樣的我不知道,也不想去看,良久以後,我腰上一緊被人擁住,他得臉頰磨蹭著我的,我聽到他唇齒間溢出來的濃重的嘆息聲。「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知道自己錯了,我不求你原諒我,但求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用一生的時間去彌補你。我曾告訴過自己,若是你不回來,我就還你清靜一輩子都不騷擾你,若是你回來,我就絕對不會放手,絕對不會再輕易放開你,可是,你回來了,從你踏出機場的第一步我就知道,你回來了,我的音音回來了。」
他抱著我腰的手下手很緊似乎要將我烙到骨頭裡面一樣,那樣子說多不舍就有多不舍,可是我卻只是笑,我想起了瞿長瑜,想起了她的鑽戒論,忍不住就笑著說:「可是,你不也耐不住寂寞要與瞿長瑜結婚了嗎?既然如此,你還對我說這些話幹嘛?你打算給我怎麼樣的定位,小三?情婦?呵!」
說到結婚這個話題蔣暮城的面色頓時就沉重了起來,著急的否認道:「不是這樣的,音音不是這樣的,如果你是因為這個拒絕我的話,那麼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我……」
「我不是因為這個而拒絕你。」他還想再說什麼,可我卻冷不丁的打斷了他的表白:「蔣暮城,你要搞清楚的是,我之所以提起你要結婚,是因為你的未婚妻不久前也找過我。我對你的婚姻一點興趣都沒有,你要與誰結婚也與我無關,我只求你不要騷擾我,維持著現在這樣的現狀,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這樣就很好。」
「可是我還愛你。」多簡單的一句話,蔣暮城的聲音卻聽起來傷感透了,他的腦袋痛苦的伏倒在我的肩頭,啜泣著說:「我還愛你,我也知道自己做過很多錯事,知道你不會原諒我,可是我還是愛你,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只愛你,我不承認我母親選定的婚約,我只要你,我唯一認定的妻子就是你。」
呵,多麼深情,如果五年前的他有現在這麼十分之一的真心,我們又何至於落到今日這一步?
我強迫自己從那些胡思亂想中掙扎出來,搖了搖頭:「我不需要愛,愛是最沒用的東西。」
我說完的那一瞬間,清楚的聽到了火焰熄滅的聲音,只見他眼裡的炙熱漸漸的消散過去,過了很久很久,他悠長的嘆了一口氣:「你回美國去吧,回去吧,不要再回來。」
他的聲音非常清淺,彷彿做了一個非常無奈的決定似的。他也終於失望,猛地轉身往門外走去。
我關上房門,依稀能聽到外面類似於撞牆的咚咚的聲音,我重新裹上被子,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將自己重新陷入睡眠中。
出奇的,竟然睡得特別香。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還是自知心裡有愧不敢再來找我,我只知道,我沒有時間再去多與他糾纏,我在第二天一早坐上了回美國的飛機,我告訴自己,我再也不會回來了,永遠都不會再給這個男人捉到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