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不愛我那又怎樣
在看到他的第一刻,我心裡咯噔了一下,明明宋凌之就在面前了,可我跟前的那個座位卻就跟火在燒一樣,讓我有些無法落座。
雖然我沒做什麼虧心事,可我潛意識裡還是很怕他的,我怔怔的站在那裡,他卻領著江若晴若無其事的在我們隔壁的座位上穩穩落下來,一邊招手來喊服務員,一邊還看著我笑:「坐下來呀,葉微音,你站著幹什麼?」
我楞了一下,也硬著頭皮坐下來,我覺得我們現在四個人相鄰兩個桌子的狀態真的是尷尬,可我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就能緩解如今的局面。
還好,宋凌之若無其事的跟蔣暮城打招呼,一邊溫柔的問我要吃什麼,倒是緩解了我緊張的局面。
我微微瞥眼,見蔣暮城那邊十分坦然,他和江若晴彷彿當我根本不存在似的有說有笑,我索性也膽子大了起來。
我們是夫妻,他不愧疚,我憑什麼要心虛?
今天帶足了錢,我在宋凌之點菜的基礎上又加了兩樣菜,吃了一頓豐盛又心滿意足的飯,一開始我還有點酸澀,但後來在美食麵前,我總算是徹底放鬆了下來。
吃完飯,我搶著買了單,正準備起身一起出去的,在我起身之前,面前的宋凌之卻忽然看了我一眼一眼,問:「哦對了,你不是說要把東西給我嗎?怎麼沒給我呢?難道沒帶來?」
宋凌之開口的那一刻,我眼角的餘光清楚的看到隔壁桌子上細嚼慢咽吃飯的蔣暮城表情一滯,隨即,刀子一般冷冽的眼神猛地的朝我射過來。
我清楚的明白,我惹到他了。
我不知道宋凌之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我頭皮一陣發麻,但對上他嘴上上揚的角度,我又什麼怪罪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從包里將粉色小碎花禮物袋裝著的手帕拿出來拿給宋凌之,而與此同時,蔣暮城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將東西還了之後我起身就向外走,宋凌之也馬上就跟了過來,一邊走一邊輕笑地說:「不錯嘛,給我洗得很乾凈,唔,用了什麼洗的怎麼這麼香?」
我苦澀的抿了抿嘴角,沒有接話。
兩人出了餐廳,宋凌之說這邊不好停車,過來吃飯的時候眼看著餐廳很近我們就都沒有開車過來,所以還要先步行回醫院然後才能回家。
從這兒到醫院十來分鐘的距離,宋凌之自然而然讓我走在里側,我們倆並肩走回去的時候,月光將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葉微音。」正在沉默的空檔,宋凌之冷不丁叫了我的名字,我側頭望向他,卻見他灼灼的目光在這樣的月色下流光溢彩。
「我能冒昧的問一下,你和蔣暮城到底是什麼關係嗎?」宋凌之看向我的時候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
我聞言,下意識的就反駁著說:「我們沒有什麼關係。」
說著,像是怕他不相信似的,我又加了一句:「就算有關係,那也是從前的事了。」
「哦,那就好。」宋凌之嘴角浮現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他走在我身側,像是情不自禁似的忽然伸手將我耳邊掉落的碎發拂到耳後,低笑的說:「我剛剛還在想,今天的晚餐會不會給你帶來困擾,帶既然你和蔣暮城已經沒有關係了,那我就放心了。」
我嗯了一聲,也不敢去想他話里表達的到底有幾層意思,更不想想他剛剛幫我弄頭髮的時候手指似乎碰到了我的耳朵,我已經不是黃花大閨女了,可他手指上滾燙的熱度,還是讓我不禁得輕顫了一下。
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都挺晚了,洗完澡我穿戴整齊端坐在沙發上,我戰戰兢兢的想,蔣暮城會不會過來,會不會氣憤的過來興師問罪,就算他真的要來,我也要做足準備,一點不能讓他得逞。
可是,讓我簡直想笑的是,我和衣而卧等到十一點鐘,身子都快僵了,蔣暮城還是沒有如我預料的要過來,甚至我的電話都沒有響起一下。
我怔怔的外面的風吹動樹梢在窗戶上留下的剪影,長嘆了一口氣。
是到這個時候我才終於徹底明白,我和蔣暮城真的過去了,那樣強勢而又甜蜜的索取,真的過去了。
我不想見到他,他當然也不肯再來過問我了。
這本應該是我最想要的結局,可讓人鬱悶的是,我眼睛里卻澀澀的,彷彿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樣。
這天之後我就沒有再見過蔣暮城,偶爾在醫院碰到江若晴,她倒是能笑著跟我聊上兩句,不過一般都是以嘲笑我的居多。
她不止一次拿相同的事來諷刺我:「葉微音你厲害啊,你當著暮城的面偷男人啊!」
沒有做過的事情我無話可說,也無從說起,我也根本不想去看江若晴說起這話時候,眼裡是有多麼的得意。
我的生活恢復了平靜,每天跟著帶我的老師,過著苦逼的亞歷山大的實習生活。
這樣默默無聞的又過了半個月,而一個重磅消息的爆出,卻讓我淪為了醫院的焦點。
原因就是從來就不肯坐班的宋凌之終於願意穩定下來,跟醫院簽訂了長期合約,而簽約的同時,他提出了一個要求,就是要按照自己的意願挑一個助手。
宋凌之畢竟是年輕而有名的教授,他挑助手無異於就跟挑關門弟子一樣,這個消息消息放出來之後,不管是醫院內部的醫生,還是外面的醫學生,還是其他的,無數人趨之若鶩,每一天雪花一樣的簡歷飄過來,都快將他的辦公室淹沒了。
而就是這個時候,宋凌之卻又放出一個消息,他挑助手不求經驗,但求眼緣,也不要外面的,只想在德仁醫院內部的實習生裡面挑一個助手。
實習生群體頓時又炸開鍋了,每天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或是上班的空檔,三三兩兩的實習生都在一起討論這件事。
我當然也很想,畢竟從事了這個行業,沒有人不願跟宋凌之這樣的醫學大牛多學習一點,可我一個小小的本科生,沒什麼後台,也跟那些研究生什麼的比我學歷和能力更高的人脈爭不起,可我卻沒想到,我明明不敢肖想這件事,而最後,這個好處最後會落到我的頭上來。
當我被告知從此以後就離開我實習的這個科室,從此以後搬去醫院為宋凌之設立的大辦公室的時候,我簡直都蒙了,而其他人卻一臉艷羨的看著我,起鬨著要我請客吃飯。
我怔怔的說好啊,我自己都感覺自己都雲里霧裡,然而卻不能改變自己已經成了宋凌之助手的事實。
當天晚上跟科室的人一起吃了個散夥飯,畢竟在這個科室呆了一個多月,多多少少也學到一點東西也有幾分感情,席間他們祝我前程似錦,我推搡不了也多喝了兩杯,等吃完飯我打了車迷迷糊糊回家的時候,感覺自己都有點暈了。
出了電梯,我一邊跌跌撞撞的往我住的那戶走,一邊從包里找鑰匙,開了門,我迷迷糊糊看到門口有一點火光,順著那火光往上走,我看到了夜色掩映中一張男人的臉。
蔣暮城?怎麼是他?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真喝多了還是借著酒意,我叉著腰,瞪著這個虐我千萬遍的男人就罵道:「哼,你不愛我那又怎樣?生我氣又怎樣?我都已經做了宋凌之的助手了,我會跟他學到很多很多東西,我也要做揚名立萬的大醫生,以後就是我不要你了。」
男人捉住我的手腕,用力的捏住我,順勢進門將我逼在牆角,凌駕在我的身子上,冷聲問:「葉微音,你非要一而再再而三跟他攪在一起?他能給你什麼?婚姻?愛情?還是錢?」
「他能給我尊重和幫助,他能給的你永遠也給不了。」我不假思索就否認了他這個觀點。
男人沉默了一下,鬱悶的長嘆了一口氣:「罷手好嗎?當初我不讓你進入這一行不是害你,你安安穩穩的做我的太太,或者轉行去做另一份工作,你要怎麼樣都隨你,行嗎?」
「不,我就要做醫生。」我用力的甩開了男人的手,咬牙道:「我就要做醫生,我讀了這麼多年的書,不是用來被欺負的。」
男人沒有說話,緊接著我就整個被人給擁住了,綿長的嘆息聲縈繞在我耳邊:「老老實實不好嗎?怎麼非要跟我作對啊?」
「不好,不能當醫生就是不好。」我吧唧吧唧嘴巴,卻忽然覺得一股子噁心,控制不住的吐了出來。
我腦袋越來越暈,眼前的蔣暮城一張臉變成了兩張,三張……
「咦,好多好多個蔣暮城啊,都在沖我皺眉呢!」我驚訝的指了指,喃喃的砸了砸嘴,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天亮了,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被窩裡,衣服已經換過了,已經不是昨天穿的那件。
我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漸漸的回想起了昨晚的那些事,蔣暮城,是他,他真的來過?還照顧了我一晚嗎?我怎麼記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