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去吧！照顧好她
「我們算是贏了嗎？」Eva問程願。
「要看你怎麼定義。從我商人的角度出發，我認為贏了。」
電視新聞里放著宋躍被拘捕的畫面，原本是想著跑菲律賓的，但是沒成功。
「我以為我心裡應該很暢快的，可真的到了今天這個局面反而淡淡的，也沒覺得多高興。」她曾經很期待母愛，可也清晰的恨著母親戈妮。
「可能這就是很想去做一件事，可真的等到做到了，就會發現並沒想象中那麼興奮和有成就感。」
「你呢？你對你.媽是什麼感覺？」
「沒什麼感覺。」程願笑了笑，「我和你不一樣，我腦海里沒有確切關於母親的記憶，我是個高智商的天才，但是同時情感、情商方面有很大的缺失，說難聽點就是沒有什麼感情，很難有一件事能讓我去產生悲傷這樣……」
「現在也只有許諫宸能讓你有多一點反應了，他也是夠可憐的，花那麼多時間才能真正的走進你的內心。」Eva也笑自己花了那麼多年才算是成為程願的知己好友。
程願笑而不語。
不久之後宋躍就會正式受審，其中牽涉的還有長子宋思晟，而原本宋思喃也被涉及進去的，只是最後唐游游用了些關係幫她擺脫了嫌疑。沒人知道唐游游這是因為孩子顧忌她，還是憐憫她。
一方面程格也順利的拿到了屬於宋躍負責三亞項目的部分。
孕期八個月的時候，程願實在是沒辦法工作了，身體整個浮腫得很厲害，夜裡睡覺總會腰酸背痛，實在是難受。沒辦法，她只能選擇在家靜養，但是為了生產順利，她還是堅持每天散散步，微量運動。
越是自己一個人的時候，腦子裡滿是往日許諫宸對自己關懷的身影，她已經好幾個月沒見過許諫宸了，而且連通話也沒有。這幾個月，許諫宸隔三差五快遞一些母嬰用品給她，她知道，他只想表達他記掛著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的關係，她以往沒有過的情緒多了起來，也變得有些脆弱了起來。
沈迪再見程願是在超市，程願大著肚子，努力的扶著腰走路，身後跟著吳媽，為了隱秘身份，她還帶了口罩。
即使這樣，沈迪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還是沒想到程願現在成了一個孕婦。
他雖然身為明星，可不喜歡總有人伺候自己的生活，空閑時他也會自己前來超市逛逛，買些菜回去做做飯。
顯然程願也沒想到會在超市遇到大明星。這個時候的程願因為懷孕浮腫的關係，身材臃腫不說，就連臉頰都胖嘟嘟的，幸好皮膚不是很差，只是胖出了些雙下巴。
兩人約了到超市邊上的休閑區坐坐，程願一個孕婦總站著也是怪累的。
「我哥的？」沈迪問出的時候，雙手緊緊的捏著自己的衣角。
程願也沒有隱瞞，點了點頭。
「我以為你們分手了。」他得知大哥和程願知道當年那事的時候，兩人會分開。
「你看現在這樣，我能分手嗎？而且我和他結婚了。」程願摘下口罩看沈迪，隨後她笑了笑，「我和他好幾個月沒見過面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有點想和人說說話。
「你……你們……」
「我爸不讓我和他再見面。因為你爸！」
「對不起。」沈迪低了低頭，有些不敢看程願的眼睛。
「看來你比你哥知道的還早。」
「是。」程願原本只是猜的，沒想到沈迪承認了。
「替我告訴你父親，有些東西該還了……」說著程願起身，在不遠處等著的吳媽快速過來扶住她。
「你很愛許諫宸？」沈迪站起來追問她，這一次他沒有稱呼「我哥」，而是直呼許諫宸。
程願回頭看了他一眼，「如果這輩子我得不到幸福，他也會得不到幸福。」
他說過，「有生之年，我等你。」她深信不疑。
這個答案落在沈迪的心底，他知道，他連最後一絲幻想都被掐滅了，殘忍的。
***
程卓堯從主治醫生那裡得知自己並沒有多少時間的時候，讓秘書安排了一次和許諫宸見面。
許諫宸見到他的時候，是在私家醫院的高級病房。他躺在冰冷的病床上，身上插著好幾道管子，臉色發白。因為病勢越來越嚴重，程願不顧他的意思，直接安排了住院，而他也沒法子拒絕。
「程主席。」許諫宸生疏的稱呼。
「我恨你父母，尤其是你的父親。」程卓堯躺在床上，看著許諫宸，嘴角是一片冰涼。
「我知道。」
「可我時間不多了，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當年的事情，所以靠近小願，是別有目的還是你愧疚想替父親償還她什麼？」
「我只比她早一天。當年這件事掩藏得太好，我一直有懷疑，但是調查無果。」
程卓堯想起第一次見許諫宸的時候就有想過，如果這個男人不是許渭的兒子……那麼他真的是他心目中稱得上是完美的女婿了。
成熟穩重，做生意深謀遠慮又有魄力，有他在程願的身邊，他可以很放心。
「我時間不多了。你和小願也結婚了，孩子也有了，我知道，只要我死了，你們還是會在一起的。小願從小對於感情方面就很薄情，不是因為她真的薄情，而是她因為智商和情商得不到平衡的缺失，她只是知道別人對她好，她就得加倍還回去，可她又不太愛懂得如何去還那樣的恩情，所以她喜歡一個人，也不希望有人對她太好。
小時候我很擔心她，擔心她長大要如何去社交，可沒想到，長大后她學會了等價交易，所以她在美國混得如魚得水。我後來想想其實這樣也好，不用付出真心，就不會被人傷害，而我也一定盡我所能，在死之前替她找到一個能陪伴她後半生的人。
只是我沒想到，她最後還是對你動了真感情，把真心也交出去了。而且還是交給一個殺母仇人的兒子。」他的聲音很輕，早就沒有了那種往日的霸氣凌人，提起女兒的時候，眸子中也難得顯現意思溫柔。
「我爸當年那些事，我很抱歉，雖然我不知情，我什麼也沒做，但是我是他兒子。即使我不想承認，可我的身體里流淌著他的血脈，這是毋庸置疑的。」他不想去狡辯，不關我的事，上一代人的恩怨不該我去承受。
「你有多愛小願？」程卓堯看著他問。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會等她。」
「她的一輩子你負責得起嗎？」
「我愛她，我要她，我還要我的餘生里都有她。」他的目光是那樣的肯定。
程卓堯就這樣看了他許久，空氣就像是靜止的，只剩下腕錶秒針走動的細微聲音。彼此之間對視，誰都沒有說話。
大概十幾分鐘后，程卓堯閉了閉眼睛，「去吧！照顧好她，她一個人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