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一對虎夫虎婦
酒店內，程願看著對面坐著才二十齣頭的小年輕人，看著盤子里的精緻點心一直盯著看，可遲遲不敢動手。邊上還坐著程特和David。
良久程願開口，「吃吧！」
只見程願剛開口，他就不客氣的開始咬了一口抹茶蛋糕。
「程曼沒給夠錢你嗎？怎麼還吃不飽？」
話雖問了，可那小混混也並沒有回答程願的話，只是埋頭吃東西。程願也沒有在意，只是靜靜的坐著，看著對方沒一會就把桌面上的所有點心都一掃而空。
「夠了嗎？不夠我讓人繼續點。」程願很友好的問。
「姐。」程特在一邊喊了一聲，總覺得程願對那小混混實在是太好了。
「夠了。」沒一會那小混混開口，只是眼神有些害怕和緊張的看了看程願。他不傻，知道這裡面最大的是程願，就連請他過來的律師David對程願也是畢恭畢敬的樣子。
「我不喜歡浪費時間，我們直入主題吧！」她不喜歡浪費時間，剛才就已經浪費了十六分鐘。
「你們想要我做什麼？」小混混怯怯的看著程願。
「你姓劉，名耀，我記得《春秋左氏傳》里有一句話，『光遠而自他有耀者也。』你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嗎？」程願雖然說了直入主題，可還是問了一個很題外話的問題。
「不知道。」小混混誠實的回答。
「『光遠而自他有耀者也。』簡單的意思就是，成就雖然遙遠，但由他創造而很榮耀。你的奶奶給你取了一個好名字。」程願簡單的解釋。
小混混一愣，立馬反應過來，「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們想要對我奶奶做什麼？我告訴你們你們別給我亂來……」
「你放心，我可沒有喪心病狂對一個老人家下手。我雖然不會對你奶奶下手，可你知不知道你的僱主有可能會下手。」程願淡然的笑。
「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不知道你收了多少錢，但我想你應該是為了你奶奶，老人家年紀大了，在住院吧？每天的住院費以及醫療費都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吧？你很愛你的奶奶，因為你從小和你奶奶相依為命過日子，你父母早死，你甚至對你的父母都沒有一絲記憶，從你有記憶以來和你最親近的人就是你奶奶，我說得對不對？」
除了程特，所有人的眼神中都流露出了一絲驚訝。
「你怎麼知道？」劉耀驚訝。
「我想要查一個人沒那麼難。」
「好，我承認我是收了別人的錢，故意陷害你弟弟的，是我把那些毒品放到他的包里。你是要我供出那個人作證嗎？你如何確保對方不會把我的奶奶怎麼樣？」很快劉耀就承認了。
「你還算是誠懇。可我沒想著要你去供出那個人啊！」程願搖搖頭。
「那你想要什麼？」
程願看了他一眼，隨後從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遞給他，「看看上面的文件。」
劉耀接過，看得比較慢，大概過了七八分鐘，他看著文件瞪大眼睛，「你是要我認罪？」
「是的。」程願漫不經心，又用這篤定的語氣肯定。
「憑什麼？我當初只是收了三十萬塊錢而已，你卻讓我直接坐牢。明明背後的主使人不是我……」劉耀的情緒十分激動。「不不不，我不要坐牢，我願意幫你供出那個人是誰……」
「好，你說說看，那個人是誰？」
「是不是我說出來了，你就會放過我？」劉耀咽了咽口水。
「劉耀，其實你根本就不知道雇傭你的人是誰，你是經過身邊的混混朋友介紹做的這樁生意。對方安排你如何做，每次都是通過電話聯繫你，電話那頭都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事後他把支票放在了漏一個地方，事成你就去取，裡面還有一張去緬甸或者寮國、越南的船票是嗎？」
「你，你都知道？」劉耀本想自己瞎扯就過去的。
「說實話告訴你吧，我知道雇傭你的人是誰，根本不需要你告訴我。我只能說，你的僱主真的是不夠大方，才三十萬塊錢，要知道她隨便一隻包包就是這個數目了。」程願諷刺的說。
「你知道是誰，你還找我，還要我頂罪？」
「是的。你別急著拒絕我，我給你說說交換的條件吧！說實在，你塞給程特的毒品數量並不大，其實就算坐牢也不會很久，只是幾年。你可以去自首，求原諒，會減刑，我還會給你安排援助律師，他們會出示你的精神有障礙，抑鬱焦慮等等，你還會減刑，其實坐牢時間真的不長……
另外，你奶奶的住院費，醫療費我都會支付，確保她得到最好的治療，直到她壽終正寢，又或者痊癒。希望你覺得我的建議是不錯的，畢竟你手裡拿三十萬可沒剩多少了。」
程願說的是大實話。
「我怎麼相信你？」
「愛信不信。」程願站起身，「你已經沒有選擇了，不是嗎？我只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
說完，程願轉身離開。
David安排著人把劉耀看住，隨後尾隨程願離開。
「程小姐對這個劉耀看來做過一些調查，捉住了他的軟肋。」David佩服程願的手段，一個女子就能做事狠辣到這份上，他既有些覺得不可思議，又有些敬佩。
「不是軟肋，是把柄。我們只是在交換條件我能給他想要的，也要看他能不能給我我想要的。」
「你不覺得殘忍嗎？他只是一個少年，今年才二十歲，只是做錯一件事，卻要坐牢，背負上販毒的罪名。」David好奇程願一個女子怎麼會有這樣狠心腸。
「少年？David看來你的道行還很淺啊，你這些年的律師估計是白做了吧？我很懷疑你怎麼打贏那麼多官司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大學教授的聯繫方式，不然我一定會打電話去問問他，他是怎麼給你畢業的？一點觀察能力都沒有，你應該去回爐重造的，不然現在你只會給他老人家丟臉。」程願很不吝嗇的嘲諷了他一頓。
David臉色一變，「什麼意思？」
雖然他欽佩程願，可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女子奚落諷刺，還是有些無法接受了，這讓他生氣憤怒。
「一個二十歲的少年能強`暴女同學，打架鬧事，還販毒吸毒，這樣的少年可真不是一般的少年啊！你難道就沒看到他手臂上的針孔？你就沒看到他骨瘦如柴的模樣？他說他的僱主只給了他三十萬塊。你就信？據我所知，我二姐可不是一個小氣的人。
在我調查記錄里，他拿的是一張一百五十萬的支票，你想知道他是如何把那些錢分割的嗎？」程願帶著淺淺的笑，卻是輕蔑的。
David一白，是他疏忽了。
剛才的一幕幕浮現，他只覺得程願太過強勢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其他的點。而找到劉耀之後，他也沒有深入調查劉耀，更是疏忽。
「抱歉。」最後David只說了一句。過多的言語並不能作為疏忽的借口。
「一百五十萬，當你以為他可憐躲在黑暗角落躲藏的時候，他已經拿了三十四萬去打賞自己喜歡的女主播，中途還花了兩萬塊給自己招了七八次妓，用海外的銀行賬號，給自己買了輛近百萬的跑車，剩下的那十來萬塊轉賬給了醫院，給他那個所謂相依為命的奶奶治病……
嗯，是個勵志的故事。David你可以著手給他編一個故事，一個充滿溫情又勵志的故事。不如就這樣，為了病重的奶奶，他販毒賺錢，可不小心自己竟然染上了毒癮，一時疏忽所以才不小心把毒品落到了程特的包里。可是良心上自己過意不去，所以決定自首，乞求輕判。」
不得不說程願作為一個商人，卻能化身編劇，把故事編得像模像樣。
David聽后，也知道了這個劉耀壓根不是什麼好少年。
「程小姐請放心，希望你再信任我一次，這件事我一定會辦好。我會讓他接受你的提議自首認罪。也會收拾之後的事情……」David對著程願此刻是不得不服氣的。
他不得不承認，程願是有資本驕傲的。上次，她說自己是最好的時候，他還有幾分不屑，覺得對方太過驕傲，可現在他是真的認為，程願是在他之前上的，哪怕她做了一個律師，她也會是最優秀的。
David想想，要是當初程願不讀商學，念了法學，估計他這碗飯是真的很難吃啊！
「最後一次，David，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程願也並非是一個不會給人犯錯機會的。
「程小姐，一定，一定。」
直到看著程願和程特上車離開。
他才悄然的送了一口。
現在，他不得不感嘆一句，程願身上的氣場，和許諫宸真的是有的一拼。
想當年剛認識許諫宸的時候，許諫宸就是滿身的氣場，總有種接近著必死的感覺。直到後來慢慢熟悉了，才消磨了那種怪異感覺。
那一刻，他真的是覺得，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難怪眼光挑剔的許諫宸就這樣看上了程願。
簡直就是一對虎夫虎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