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惹人嫉妒的夫妻
青淵說得一凡臉色紅一陣青一陣。
「其實這些有什麼?說得天花亂墜的--」青淵很輕蔑微笑,「那些英國裁縫做慣了軍服,做出來的西裝只有在立正時最顯合身。」
一凡才知道以前太小看青淵了,買下店裡的那些衣服,還有西裝,擺明是照顧親戚生意。那她和那些門口圍著獻媚的八輩外親戚又有什麼區別。
「阮青淵,你太傷人自尊了吧!」一凡有些氣惱:「你都去英國定做西裝了,還幹嘛來我店裡買衣服?把我的衣服給我退回來!」
一凡認真發了火,青淵也頂了起來,「傷自尊!廖一凡,我們算算,你在「星光商場」鋪面,是振東找熟人少了多少租金的?還有那裝潢,也是振東人情價,還有,振東介紹的客戶——」
青淵如數家珍,聽得一凡面紅耳赤。
「這些事情都不是我,也不是爸爸為你做的,是梁振東為你做的。你以前是怎麼擠兌他的?說他又土又矬。現在又拿幾套不知道哪裡來的西裝,矇混英國定製的!廖一凡,我們把你當親人,你把我們當傻瓜!」
她越說越氣,聲音不由揚高八度。
「這兩姊妹還和小時候一般,說著說著就吵起來了。」
阮玉明和阮玉英雖聽不大明白,但曉得一凡和青淵有點齷齪,忙出來打圓場。
姊妹倆冷哼一聲,各自把頭轉到一邊。
正說著,阮次山和趙奇霞被人簇擁進來。原本圍困振東的親戚立即調轉碼頭拜起更大山大王。而且午餐時間已到,大家寒暄幾句,便依著安排次序坐下。
「媽,二姑,我們坐那桌去,省得礙著別人眼!」一凡陰陽怪氣瞪眼皺眉,非拉著阮玉明和阮玉英走開。
趙奇霞別有深意看著這一幕,也知道青淵不會理她,還是打趣,"這到底怎麼回事?我是不是錯過什麼?"
"管她做什麼!愛幹嘛,幹嘛!"青淵也不看她,扔下這句話先入席了。
青淵不高興,梁振東自然落在心裡。
他嘆了口氣,故意借著招待客人方便,坐到廖一凡身邊想問問緣由。
看著梁振東落座,一凡氣不打一處來,瞪著大眼睛看他。
"怎麼呢?"他問。
"梁振東,你的西裝真是去倫敦的薩維尓街定的?"
梁振東聽到倫敦兩個字時,顯得很不自然,皺緊眉頭,半天才說:"無聊人才做這種無聊事!我是再不會做衣服去英國了。"
那些過程是很不舒服的啊!
梁振東的苦惱很好沖淡一凡的氣憤,她開始想像當梁振東在Anderson&Sheppard的西服店挑選布料,決定紐扣,開叉,翻領,針法等等事情時他的泄氣和抓狂。
"梁振東,我能看看你的手錶嗎?"
梁振東拘謹一笑,伸出手去。
他平時帶的是萬國達文西陀飛輪,重要的場合則帶被青淵要求帶另一隻。
這隻表是金色外殼,能夠進行複雜的功能計時。
PATEKPHILIPPE
GENEVE
廖一凡口裡的水都快噴出來。
這是全世界最有名的腕錶了,那行英文字時安東尼百達和簡翡麗的姓氏合成,下面那行字代表的場地。
這表少說也是一套房錢。
一凡眼紅地忍不住低頭看梁振東腳上的鞋。
男人的鞋標榜的是生命健康和尊嚴。
A.Testoni經典款式。
一凡慶幸自己曾參觀過這家義大利的男裝皮鞋廠,認識他們這款鞋是用牛皮配著稀有皮料如鱷魚皮、鴕鳥皮、蜥蜴皮製作而成的。
「這是去歐洲定做的嗎?」一凡指著梁振東腳上的鞋泄氣的問。
梁振東大驚失色,看見妖怪一樣瞪著一凡,堅定的回答:「不是。」然後補充道:「我是再不會為了衣服鞋子去國外的,就是去北京也不行。青淵有時候就是發神經,為了一件衣服逼我飛三次倫敦。她本來還要我飛義大利做鞋子,我不肯去,就在北京機場買的。」
他一通解釋,表明自己不是愛打扮的花俏男人。
「我其實根本不在意穿什麼,青淵拿給我什麼,就穿什麼。但她總把簡單事情弄得複雜。」
一凡搖晃著紅酒杯,道:「哎——青淵那傻丫頭,是怪我們只認靚衫不認人。」
………………
中午只是家宴,沒有高官名流,大部分是家裡老友老親戚,主打親情溫馨牌。菜色是大家喜聞樂見的傳統大菜、好菜。味道好,份量足,很符合老一輩味蕾和品味。
阮次山很久沒有這麼高興,親戚從各地賀他壽辰,又有許多老朋友到堂,人高興就多喝兩杯。
青淵坐在父親身邊,擔心阮次山血壓高,忍不住勸他:
"爸爸,都是家裡人,不要喝太多嘛,晚上還有客人。"她的擔心不無道理,所謂的宴無好宴,吃到最後都是拼酒。
"喲,青淵心疼爸爸了!"唐方仁叔叔是阮家老朋友,他身材矮小,卻極為好酒,赴宴必須一醉方休,當年,他的許多工程買賣都是酒桌上籤下來的。
"老子不喝兒子喝。"唐方仁趁著酒意脫口而出。
青淵變了變臉色,中國的酒桌文化她實在是應付不來。以前在做醫生的時候,參加過一回醫院年底團拜會。
人人都向院長、書記敬酒,她死不去,哪怕被楊旭生生拉死拽也不去。
"阮青淵,你真是個榆木疙瘩。這不是巴結,是文化好不好?你去敬了酒,他們固然也不曉得你是誰,但要是你沒去——哼哼——你明年就別想過好日子!"
"唐叔叔,我不會喝酒。"
青淵認認真真老實回答,乾巴巴的確實有點冷場子,不給長輩面子。
唐方仁尷尬極了。
阮次山立即拍了拍女兒肩膀,對唐方仁說:"老唐,我沒事——咱們誰跟誰——繼續喝!"
"好!"唐方仁大笑著,立即把酒杯斟滿美酒。
家宴只有四、五桌客人,青淵和振東不坐一桌。這次為阮父過壽宴,外人都曉得是振東和青淵操辦和負責,他們才是主人,阮次山和趙奇霞倒成了陪客。做主人當然要招呼好客人,振東和青淵一人陪坐一桌客人,也符合情理。
而且他們現在的關係,不坐一起,也省得胳膊碰著胳膊的尷尬。
阮次山推搡不過又被唐方仁灌著喝了幾杯。
青淵瞪著眼睛,噴火看著唐叔叔。
唐方仁再要滿上的時候,只見梁振東端著酒杯從另一桌走過來。
"唐叔叔,謝謝你能來,今天我敬你一杯。"
梁振東像大樹一樣站在青淵身邊。
"喔,小梁啊!"唐方仁不買賬的說:"今天是你岳父生日,你敬的應該是他,怎麼敬起我來了?"
唐方仁笑呵呵打趣,一桌子人都笑了。
"剛才叔叔不是說,老子不喝兒子喝嘛!女婿如半子,爸爸身體不好,今天晚上還要鬧一晚的,中午就讓我陪叔叔盡興喝個高興!"
梁振東回答的有理有節,任誰也不好再刁難小輩。
唐方仁冷眉掃射梁振東,笑道:"小梁,說得沒錯。半子也是兒子,那光喝你的那份還不成,你要把青淵那份也幹了!"
青淵馬上就很不高興,她是討厭喝酒的人,今天居然碰上個橫蠻不講理的酒鬼。
要不是怕父親丟臉,她早拂袖而去了。
一雙眼睛越發怒火中燒看著唐方仁,不好聽的話全堵在嗓子眼。
"好,沒問題。叔叔說什麼,我自當奉陪。"梁振東爽快回答。
"那就好。"
唐方仁叫人取來幾個大口徑玻璃杯,一字排開整齊擺上九個,全部滿上高純度白酒。
"振東,叔叔也不欺負人。你岳父六十大壽,我喝三杯,你和青淵小兩口共喝六杯!怎麼樣?有沒有問題?"
"唐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