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你還想要我怎樣
青淵在兩位姑姑的夾擊之下左右為難,她不懂事情的嚴重性。但礙著親戚的面子,不得不硬著頭皮對梁振東,道:「梁振東,我看不如……就算了吧!大姑父和立哲做得再不對,爸爸自然會處理他們。」
青淵的話本著一番好意,希望梁振東不要引火上身。不如把燙手山芋扔出去。
梁振東淡淡一笑,拳頭捏得緊緊的。
「阮青淵,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今天任誰說破了嘴皮子也沒用。泄漏商業機密涉嫌犯罪,無論是誰都要受到處罰!」
青淵氣不打一處來,低聲吼道:「梁振東,你是不是為離婚的事故意找茬?別沒事找事了——」
「沒事找事?我沒那麼閑!」
「好、好、好——」青淵氣紅了臉,心裡又是一陣酸澀的胃酸上涌,她任性地沖他嚷道:「梁振東你必須放人,他們是我阮家的人,你沒權力!」
「那我還是你丈夫!更是宏盛的總經理!」梁振東擲地有聲地說道。他真生氣了,這怒氣從上午看見離婚協議書開始一直蔓延到現在。青淵的各種不理解,讓他覺得累透了,整個人都要堅持不住。
他們對視著,各自心裡百轉千回,青淵的話到嘴邊又壓了下去。她拒絕不了姑姑們的哀求,只能自私地要求梁振東,撤案,放人。
雙方正在僵持之時,在灰山度假的阮次山和趙奇霞趕了過來。
阮玉明和阮玉英看見哥哥退縮著往後站了站,阮次山看見兩個妹妹低垂的腦袋,鼻腔里冷哼了一聲,指著她們的鼻尖罵道:「你們看青淵什麼都不懂,就糊弄她,對吧?一群吃裡扒外的東西,宏盛養了他們,讓他們住豪宅、開好車!他們不想著如何把宏盛的生意搞好、搞起來!還故意把客戶資料泄漏出去,這是人乾的事情嗎?」
阮次山聲如洪鐘,震得地動山搖。他亦氣得滿臉通紅,「我告訴你們,是我堅持要振東報的警!振東還勸我息事寧人,不要鬧大。是我不肯!我一定要這些人知道,人是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好了,好了。」趙奇霞在一旁溫存地撫著阮次山的胸口,「你血壓高,要當心身體。」
「我沒事!」阮次山一把推開妻子,把女兒青淵叫到身邊,道:「青淵,你誤會振東了。」
青淵尷尬地「嗯」了一聲,她確實什麼都不知道,一來就不分青紅皂白。
她望著梁振東,艱難地努了努嘴,剛說一個,「我……」字。梁振東便飛快地轉身對阮次山說道:「爸爸,我有些不舒服,最近想休息一陣。」
阮次山一下就看出端倪,梁振東是工作狂,平日和青淵是公不離婆、稱不離砣。他笑著拍了拍梁振東的肩膀,叮囑道:「你身體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別太拼了。」說完,又對身邊一臉鬱悶的青淵說道:「青淵,你平時也要多關心振東,知道嗎?」
青淵語塞,不知如何回答。梁振東卻已經抬腿走出了警察局的大門。
梁振東掉頭就走,絲毫沒給青淵面子。青淵難受極了,人一難受,胃裡面便翻江倒海。她忍不住走到外面扶著牆根乾嘔幾聲。
趙奇霞跟著青淵出來,看她難受得緊,趕緊遞過一瓶礦泉水,不料卻被青淵冷冷推開,「我不要。」
趙奇霞亦沒惱,笑笑著扭開蓋子自喝起來。喝完水后,又冷不丁地自言自語,「你這樣子,莫不是懷孕了啊?」
青淵一愣,快速地用紙巾擦了擦嘴角。嘴硬地道:「不關你的事。」
「那關不關振東的事?」趙奇霞輕輕一笑,不等青淵回答轉身回到警察局裡面。
想到懷孕的可能,青淵心神不寧。她渾渾噩噩地從警察局出來,父親和自己說的話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她低著頭只顧在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廳走著,為命運多變惆悵唏噓。因為太過專註,不留意撞到一堵堅實胸膛上。
她抬頭看見是梁振東稜角分明的臉時愣了一會。他也不說話,眼睛直直看著她。
該要說什麼?
要說的都已經說完,梁振東既然在警局不聽她說話,現在又來特意尋她幹嘛?
唉,反正不管如何都無法改變目前的局面。
青淵低著頭,把手放在手袋,側身要從他身邊穿過。卻被梁振東一把拖住胳膊,她重心不穩,砸到他懷裡。
他低啞的說:「我車在外面,一起回家吧。」
「不用了,住酒店也挺方便。」
他手勁立即用了八分力,眼睛急紅了,「青淵,我有話對你說!」
「我沒話對你說!」他掐得手肘深深發疼,她用力想甩開,努力掙了幾下,無果。
梁振東青筋暴跳,眼睛沖血:「那也必須和我走!」
「梁振東,你——真是——無賴!」她臉如紅紙,難堪得恨不得撞牆。
「小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他們的拉扯引來了大堂工作人員詢問,已經有幾位客人朝他們這邊投來注目禮。
青淵越發不好意思,臉漲成紫色。
「這是我老婆。」梁振東鬆了力,改成握住她的手:「對不起,我們在討論一些事情,激動了。」
服務生狐疑看著青淵,青淵勉強笑笑點頭,「他……是我先生。」
服務員立即禮貌後退,微笑道歉:「不好意思,打攪兩位。」
青淵躲在梁振東身後,窘得沒法見人。
「你不想丟人現眼就乖乖跟我走。」梁振東同青淵咬耳朵,看似親昵,手上毫不放鬆。
「梁振東,我不是你的囚犯!」
青淵恨不得踢他幾腳,卻還是掙脫不過隨著他走,出門,上車。
梁振東臉色難看,把車飆得飛快。
青淵很生氣,扭頭只看窗外倒退風景。
結婚太久,爭吵,打架太消耗人精神體力,本來她又是很不喜歡麻煩的人,和梁振東吵過這麼多次以後,整個人都掏空一般。
太累,太辛苦。
也許,梁振東也是這麼想的吧。
所以才有那麼多的夫妻會離婚,即便愛情早死了,即便維持不咸不淡的婚姻,也難以走下去。
到了車庫,停好車。
梁振東,突然冒出一句:「從明天開始,張叔接你上下班。」
青淵頓時像激怒的小貓,「梁振東,你發什麼瘋!是監視我嗎?」
他理直氣壯的說:「天氣預報說,這幾天可能會有冰凍,我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
「不要!」她大喊道:「你不要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我,我不是你的下屬!我有人身自由,我想去哪就去哪!」
青淵氣急敗壞張牙舞爪的模樣,卻讓梁振東苦笑。
「青淵,你心虛了嗎?」
「我什麼也沒做,需要心虛什麼!我看心虛的人應該是你!」青淵睜大眼睛瞅他。
梁振東臉上線條緊緊繃著,眼睛燃著小火苗,「我和明歌什麼都沒有,你為什麼就是不信我!你好無理由地懷疑我,那我是不是可以懷疑你和楊旭生!」
沒想到,被他反將了一軍,青淵氣得發抖回不了嘴,徑直摔門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