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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媽媽的歪理邪說

  錢珍花振振有詞,自有一套哲學觀。


  「如果你沒有男朋友或是喜歡的人,我就要為你介紹幾個。」


  青淵大驚失色,害怕發生母親做媒婆的尷尬事,只好坦誠自己對某個男孩有好感。


  「他是體育系的,籃球打得很好,很帥,心地也很好……不過是我單戀,他有女朋友。」提到他,青淵靦腆的笑,一臉羞澀。


  錢珍花興趣濃厚,不停追問:「他長得有多帥?超過吳彥祖?學體育,是不是很有肌肉的那種?」


  青淵哭笑不得,覺得錢珍花太會想象,「媽媽,難道你不認為學體育的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嗎?」


  錢珍花驚訝的說:「我們又不是沒錢,何必找削尖腦袋往上爬的男人呢?雖然他們努力讀名校學習好專業,但他們不愛運動也不愛生活。內心陰暗,將來就算功成名就,也是長歪了的彆扭種子。過了中年,各種各樣的毛病就顯現出來了。」


  青淵啞然失笑,不知道媽媽的這番理論是從哪裡學來的。


  「那個男孩是你們學校的嗎?快帶我去瞧瞧!我倒想看看他是不是比吳彥祖還帥。」


  「媽媽--」


  飛機上的空調風吹到臉上涼涼的疼,青淵縮了縮脖子,把臉埋到毯子最深處。


  關於梁振東的夢都是酸的,更是苦的。


  哪怕在夢中的她也在輕輕哭泣著,默念著:「媽媽,媽媽……」


  這個世界沒有找不到的人,只有故意躲著你的人!


  為了逃避,可以躲到天涯海角。


  梁振東鬱悶到極點,青淵從醫院跑走,直接跑出江城,跑到國外去了。


  女兒的性格,阮次山當然了解,安慰振東道:「青淵像她母親,不高興就出去旅行散心,也別太擔心,過幾天就回來。」


  他苦笑,青淵的牛心脾氣。


  青淵去了河內。


  她跑去那做什麼?

  以前生氣不是都飛歐洲、北美嗎?


  怎麼這回改亞洲了?


  河內又沒有她中意的奢侈品和愛馬仕。


  面對堆積如山的工作,梁振東無心面對,效率極速下降。他腦子裡都是哭臉的青淵,走也是、坐也是。不得已,他只好腆著臉向青淵的好友米娜求救:「青淵,最近怎麼呢?為什麼總是不高興呢?」


  米娜是來「宏盛」送財務報表的,「瑞享」背後真正的大老闆是梁振東。「瑞享」不過是他送給妻子阮青淵消遣的禮物。


  提起青淵的不告而別,米娜也是一腔苦水。


  安琪兒的那件事,青淵在媒體前的話圓都圓不回來。這個始作俑者一甩了之,丟下一個爛攤子給她收拾。她煩不勝煩。


  「振東,先別說這個。」米娜撩起長腿說道:「安琪兒說要和我們瑞享打官司。」


  「安琪兒?」梁振東一頭霧水,問她:「安琪兒,是誰?為什麼要和瑞享打官司?」


  得!

  米娜眼珠兒一翻,這對夫妻可碰齊了。像山頂洞人一樣,什麼都不知道。她不得不詳細地把關於安琪兒的事情首尾又和梁振東講了一遍。


  聽完之後,梁振東若有所思,「她就為這和瑞享打官司?還要青淵道歉!」


  米娜支頤嘆道:「梁總,安琪兒好歹是個知名影星。青淵上次的話模凌兩可,讓人遐想聯翩。所以她要求青淵能在公眾面前為她正名,然後由瑞享出示一份書面證明文件。不然,她就要發律師信和我們打官司。雖然我們瑞享不怕打官司,但是一個整形美容醫院惹上官非總是不好。影響我們聲譽嘛!所以我覺得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青淵怎麼說?」梁振東的眉頭皺成川字,安琪兒這完全是賊喊捉賊!


  「你還不了解你老婆?」米娜切了一聲,搖頭道:「青淵不肯做假。」


  「要是我也不肯。」梁振東低笑。


  「唉,這樣高調對我們很不利耶。」


  「你也別說了,這件事我絕對支持青淵。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瑞享雖然是做假東西賺錢的買賣。但商業信譽不能假。請你轉告這位安琪兒小姐,如果她要打官司,我們奉陪到底。再說現代社會,人都成了精。其實公眾不是不能忍受明星整容,而是不能忍受欺騙。明明是依賴科技越來越美,還要說是天生麗質,就沒意思了。」


  「可是,這個安琪兒不是善類,很難纏!她在網路上找了許多水軍發帖攻擊我們。那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很容易中她的圈套。」


  「放心,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我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歪。瑞享即便有一些困難,也是暫時的。最重要的是不能忘記初心,也不要為了眼前的利益犧牲未來的信譽。」


  梁振東伸手拿起桌上的報表分析起來,表示這個話題他已經做了最後的決定。


  米娜嘟起嘴,心不甘情不願地「喔」了一聲。眼珠兒一轉,突然問道:「梁總,上上個星期,青淵去參加大學同學的同學會,你知道嗎?」


  梁振東聽到這個話題明顯一愣。


  米娜偏著頭,笑摸著頭髮,接嘴道:「青淵呢,其實很少在我們面前說起關於你們之間的事情。但最近,我看她有些不開心。你知道嘛,她以前是醫學院的高材生,本來要去美國哥倫比亞攻讀博士。現在在瑞享做整形醫生,確實太屈才。整形行業到底不是她熟悉的環境,也沒有懂她的人。」


  「什麼意思?」


  米娜莞爾的笑,從紫色機車提包里拿出一個信封,劃過黑皮桌子送到梁振東眼皮底下。


  梁振東把信封捏在手裡,裡面有個硬硬的東西硌手。


  「什麼東西?」


  「打開看看。」


  他把封口打開,一對玲瓏的珍珠耳環滑了下來

  「青淵的耳環。」米娜說道,「這是昨天楊旭生送到瑞享的,你認識楊旭生吧。」


  梁振東舔了舔唇,心揪到一處,極力維持臉上的鎮定,「你什麼意思?」


  「不要誤會。」米娜甜甜一笑,撥了撥耳邊的垂髮,嫵媚撩人,「是青淵懷念在江城醫院做醫生的時光,央求楊旭生帶她去做手術,耳環做手術時取下忘了拿回來的。」說完,她輕巧地站起來,拿起沙發上的皮包,瀟洒地說一聲「再見。」


  梁振東疲倦地把頭靠在椅背上,手裡旋轉捏玩著青淵的珍珠耳環。小巧的粉色珍珠像晶瑩剔透的豌豆,在光線下發出絢麗的光芒。


  他不禁憂愁地想:青淵,你的醫生夢是不是也像童話公主床褥下的豌豆,壓在心裡總會不時硌痛你,提醒你是一位公主。


  梁振東把耳環扔到抽屜深處,猛抽起煙來。


  楊旭生、楊旭生。


  偏偏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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