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一盤可悲的散沙
「呵……那麼,我為什麼要生你氣呢?」陳侃嘴角冷冷一笑,反正自己帶著口罩,也沒人看到,但她也算是後知後覺了,自己剛剛那句話,確實是挺過分的,畢竟自己可沒她會演戲。
「我……我……」古月剛剛委屈的臉瞬間通過紅,一雙眼睛也開始變得霧蒙蒙的。
「你什麼你,你明知道我會生氣,你還在這裡給我裝好人,以前只聽說過綠茶婊,沒想到今天我倒真見著了。」陳侃一雙眼睛直視著她,她不是男人,她更不會因為她的做作而心軟。
「陳侃,你夠了。」曾懷詣突然接了話,聲音低沉且嚴肅,手中的杯子也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由於力氣比較大,水花都賤到了桌子上。
陳侃在曾懷詣的旁邊,渾身一顫,剛剛還直視古月的眼神,僵硬的轉過頭,看向曾懷詣,他竟然為了其它女人,這樣跟自己說話,以前,不管自己對沈廖雨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只要自己不吃虧,他都不會管,甚至自己吃虧了,他會不顧一切護著自己,可……
「懷詣,不要生氣,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侃侃的氣。」看著眼前的情況,古月心中暗暗一笑,趕忙起身拉著曾懷詣,臉上都是擔憂,生怕因為自己讓他們吵架。
看著無動於衷的曾懷詣,古月又抬起一雙淚眼看著陳侃:「侃侃,是我不對,是我剛回來,一時沒有適應懷詣結婚的事情,我習慣拉著他,我習慣和他說話,我習慣在他身旁,所以對不起,我一定該,我會慢慢改,你不要生懷詣的氣了。」
「改?這就是你要改的態度?」陳侃站起身子,腳步僵硬地往後退了一步,盯著古月拉著曾懷詣衣角的手,真會演戲,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能這般惹男人憐惜,惹女人憎恨!
最重要的是卻曾懷詣的態度!讓陳侃突然感覺像失了心智一般。
「陳侃,你不要太過分了。」肖陽看著陳侃,走到古月的面前,揉著她的發,幫她擦著眼淚,眼中儘是心疼。
「哈哈……」陳侃看著他們三個人,突然笑了起來,笑的眼眶都紅了:「肖陽,就為這麼個女人,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真為妙妙感到惋惜。」
她終於明白,以前曾懷詣為什麼不提倡妙妙追肖陽,為什麼今天肖陽硬要讓妙妙打掉孩子,但……
「最重要的是,我竟然沒想到,你們好兄弟竟然是情敵關係。」陳侃頓了頓,說這句話的時候,笑的更大聲,更猖狂,她不聰明,但現在的種種看上去,他們就是這麼一個關係,如果不是古月的出現,她打死都不會猜到,他們還有這層關係。
面前的三個人瞬間僵在了哪裡,有很多話,他們三個心裡比誰都清楚,可從來沒有人這麼直白地說出這層關係,但今天,陳侃不顧一切,說了出來。
就算她是故意的吧,她不好受,她也不要讓他們好受,突然,她覺得肖陽,曾懷詣和自己,以前挺穩固的關係,卻因為一個古月,瞬間變成一盤散沙。
「陳侃,你是不是瘋了?」曾懷詣一步一步走到陳侃面前,陳侃說誰都可以,但這樣說古月,他決不允許,因為沒有一個人敢在他面前欺負古月,當然,陳侃也不例外。
「我沒瘋!曾懷詣,她到底是誰?」陳侃看著他,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連誰是他的妻子都分不清了嗎?
「我朋友,你永遠不能欺負的朋友,你是不是跟著曾雲歌習慣了?他之前也是這麼容許你無理取鬧的么?」曾懷詣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警告著她,他沒想到,陳侃怎麼會這麼無理?以前她不是這個樣子的,她會很乖,難道短短几天,曾雲歌已經把她帶成這樣了?
陳侃的表情瞬間僵在了臉上,一雙眼睛愣愣地看著曾懷詣,一句話不說,就這麼看著,像是想看到他眼眸的盡頭。
現在,明明是古月搖著高傲尾巴,傲嬌的欺負著自己,可在他眼裡,竟變成了自己的無理,最重要的是,古月是自己永遠不能欺負的人,難道等她有一天,把他都搶走了,自己也得好臉相送?
做夢!
但,她現在心裡就想喘不過來氣一樣,最終拼盡全力大口吸氣,才不至於窒息而亡。
「你們玩吧,我累了,我想休息了。」陳侃沒了剛剛的激動,泛紅的眼眶也慢慢變得正常,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轉身便走了。
這裡,從一開始,就沒有她的位置,她鬥爭過,卻不能強留。
曾懷詣看這陳侃的背影,他好像覺得,她像極了自己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那雙平淡的雙眼,那凄美的背影,一點點刺痛著他的心。
「懷詣,對不起……」
就在曾懷詣抬腳準備追過去的時候,古月一把拉住了曾懷詣的衣角,抬起一雙自責的眼睛。
曾懷詣嘆了一口,沖古月扯出一抹笑:「沒事,好了,咱們繼續,說好了慶祝你出獄的。」
「可是……」
「沒什麼可是,你不用自責。」曾懷詣打斷古月的話,她還是太善良了。
夜晚的離城,街道上燈光如晝,道路兩邊的車輛閃爍,往來穿梭,陳侃站在十字路口,一種無家可歸的感覺,撲面而來。
盯著停在路邊來回震動的車,突然想起自己在某天晚上,拍了曾懷詣的車窗……
陳侃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轉身,朝酒店走了去。
如果自己沒記錯,曾雲歌給自己開的房間,應該還沒到期。
但可悲的是,房,已經退了。
是啊,自己和曾雲歌已經說清楚了,他還有什麼理由不退房?
不過好在自己並不是以前一窮二白的模樣,拿著自己的身份證,刷了一間房。
回到房間,陳侃站在鏡子前,抬起手,脫了棉襖,摘下了口罩。
不知道是自己現在的處境可悲,還是自己這張臉本就可悲,那道疤痕,格外刺眼。
陳侃抓著桌子上的一個杯子,沖著鏡子中的自己,狠狠地砸了過去。
「砰!」
杯子和鏡子同時碎了,看著鏡子中自己那張扭曲的臉,陳侃瞬間哭了,滿腹委屈在這個時候終於爆發了。
第二天迎接陳侃的便是一大堆賠償金。
一面鏡子和一個杯子才值多少錢?一百塊足夠了吧?可他們要求賠償一千。
一千就一千吧,反正她身上裝的是曾懷詣的卡。
走出酒店,想了一個晚上,陳侃還是去了笠懷。
俗話說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陳侃愛上一個人,就是這麼懦弱,她知道,她恨自己懦弱,可是自己改不了,她要去笠懷,她要去找曾懷詣,她要去道歉。
但自己仍帶著口罩,遮掩著那不能見人的面孔。
上了電梯,在員工們疑惑的眼光中,站到了曾懷詣的辦公室門前。
其實自己也算得上公眾人物了,畢竟之前和曾懷詣結婚的事情,鬧的那麼大,他們都知道,自己是曾懷詣的妻子。
推門而入。
「懷詣,我不想做個小助理。」古月的聲音,每個音節都滿含撒嬌。
「不行,你現在什麼都不會,先做我助理好好學習,否則去其它崗位,會吃虧的。」曾懷詣頭都不抬的拒絕。
多麼熟悉的場景,以前他的這份關心,也都只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原來,他對古月,也是如此。
「懷詣。」陳侃看著好像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兩個人,深吸一口氣,喊了一聲:「我有話跟你說。」
陳侃看著他們兩個有些驚訝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此時出現在這裡,讓他們很意外,畢竟但凡有一點自尊的人,都不會這麼卑微地再次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但她不得不承認,古月出現在辦公室的身影,讓她的心,不停的滴血。
昨天自己一個人走了,一個女人,晚上,其實是很危險的,但自己的丈夫卻在陪別的女人。
今天自己一個人來了,她來道歉,可笑,其實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但自己的丈夫卻還在陪別的女人。
「那我先出去了,你們聊。」古月看著陳侃和曾懷詣,她是個聰明的女人,這個時候,她是該出去了,她在曾懷詣眼中的形象,她還是要保留的。
古月走到陳侃身邊的時候,陳侃微笑的沖她點了點頭,目送她離開,她如今也學聰明了,會演戲了。
「什麼話,說吧。」曾懷詣看著眼前這個女人。
「我……我是來道歉的,對不起,昨天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陳侃在他面前一米的地方停了下來,說這句話的時候,鼻子算算的,眼眶濕濕的,她是為了自己難受,她特別想拿刀一把殺了如此懦弱的自己。
「你昨天晚上,去哪了?」突然,曾懷詣站起身子,環上陳侃的腰,一把把她抵在了牆上,這女人這段時間是跑野了,竟然敢不回家了。
昨天不是他不要她了么?為什麼現在他還要這麼理直氣壯的質問她?
「酒店。」可陳侃很誠實地回答著。
「以後不準去了。」曾懷詣盯著陳侃,這女人是不是傻?就這麼回答?她就不怕自己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