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夜審

  深夜時分，縣衙大堂燈火通明。劉沛身著官服，一臉嚴肅的看著白花。


  白花此時依然不復往日的模樣，垂頭喪氣的。也不抬頭看劉沛，而是默默的低著頭。


  「白員外，此次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劉沛問道。


  白花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說：「回大人，草民知罪。只求大人放過我一家老小。」


  「來人，給白員外搬把椅子過來。」劉沛吩咐伍通說。


  伍通搬了一把椅子，過來，扶著白花坐下。劉沛走到白花面前，把從張麻子那裡搜出來的字據拿出來給百花看說：「白員外啊，想你也算是個精明的人，就算真急了，也不能留下這樣的罪證吧？」


  白花此時心中懊悔，若不是有這字據，單單憑張麻子的口供，劉沛是定不了自己的罪的。心中正想著要不要去奪過那罪證。想著，便伸出手。


  劉沛手一縮，淡淡的笑著說：「白員外，可不要毀壞罪證啊。那可是罪加一等的。」


  「大人，我犯的罪，已然是抄家滅門了，還能怎麼罪加一等。」白花也收回了伸出去的手，無奈的說。


  「那可不是這樣說，你可知道本官為什麼連夜提審你？」劉沛搖了搖頭說。


  白花眉頭一皺，聽劉沛的意思似乎並不想把自己的罪名定死。便試探的問道：「大人的意思是？」


  劉沛對伍通使了一個眼色，伍通點頭，便帶著幾個衙役出去了。此時大堂中只剩下劉沛和白花。


  劉沛意味深長的說：「白員外，若是我這案卷罪證往上一交，你覺得你們還有脫身的可能嗎？」


  白花搖了搖頭。


  「那這罪名若是定下來，你們的下場是什麼？」劉沛問道。


  「勾結土匪，密謀殺害朝廷命官，抄家滅門是跑不掉的。」白花答道。


  「雖然你們想本官死，這樣你們就可以繼續在白沙逍遙自在。但是，本官現在卻不想你們死，因為你們死了，對本官沒有好處。」劉沛說。


  白花疑惑的看了看劉沛，正如劉沛所說，自己等人死了，劉沛沒有什麼好處。抄家了，自己等人的家產也落不到劉沛手上。那都是要上交給朝廷的。眼中閃過一絲的光芒，便問道：「大人，你想怎麼樣，就直說吧。」


  劉沛撇了撇嘴說：「白員外，本官只問你，你是要錢，還是要命。」


  「自然是要命，留著錢，沒有命也是枉然。」白花答道。


  「白員外還是上道的，本官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不過，這價錢不低。就怕白員外不捨得。」劉沛說道。


  「大人想要多少。」白花既然知道劉沛想要錢，心中也鎮定了不少。


  「本官都要。」劉沛說。


  白花倒吸一口涼氣，感覺胸口發悶，止不住的便咳嗽起來。


  「白員外，這算是一筆不錯的買賣了。你想，若是這罪名定下來，你的全部家產充公，還要搭上全家老小的性命。跟我做這筆交易，雖然全部家產沒有了，但還是能保住全家老小的性命。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你不懂？」劉沛一臉不解的看著白花。


  白花咳嗽了一陣，也知道自己此時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點頭說：「大人，你這話可做數？」


  劉沛點頭說：「白員外，不瞞你說。放你們一條生路，一來是為了發筆橫財。二來，我也是捨不得芳兒。若是秉公辦理，本官抱住芳兒是不難的。只是我那岳丈何正，恐怕就得和你們一起上路。」


  白花倒是有些意外。他一直以為劉沛對何正是沒什麼感情的。此時這麼一說，想來當初何正未必就是頂不住壓力才把何芳送給劉沛做妾的。嘆了口氣說：「行，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


  「白員外，我知道你覺得冤。不過，那些死在你們手上的白沙知縣也冤。本官如此說，倒不是要為他們出口氣。只是想讓你明白，你們若是不想殺我，便不會有今日的下場。」劉沛說道。


  白花此時已然心如死灰。無力辯解。只是默默的低下頭不說話。


  劉沛也知道多說無益，便說：「白員外，回去之後，你就把本官的意思和其餘幾位說說吧。若是願意，本官明日就跟你們簽一份財產轉讓協議。至於張麻子，本官自會處理。此案就此了解。你看如何？」


  白花咬著牙，點了點頭。


  劉沛似乎想起了什麼，就又說：「白員外，你手上還有一樣東西，本官也想買。若是你願意買，本官給你們每家十萬兩。」


  白花心中一震，自然知道劉沛說的是什麼。


  劉沛見白花的反應，便說：「白員外，那東西你留著沒用，反而招來殺身之禍。倒不如也一併賣了好。這也是胡軍師的意思，若是你肯交出來，本官可以保證胡軍師不會找你們麻煩。有了這十萬兩，你們大可以去大漢重新再來不是？」


  白花嘆息道：「大人，恐怕你此次便是沖著那賬本來的吧。」


  劉沛眼中閃過一絲殺意說：「白員外，有些事，心裡知道就好。活得太明白的人，都活不長。」


  白花點頭說：「大人，不得不說，我真的是低估你了。既然如此，我也只能相信你了。」


  …牢房中，白花依然把自己與劉沛的對話內容說了一遍。除了何正之外，其餘眾人都是憤憤不平。孔禮大叫道：「這殺千刀的知縣，居然敢如此作為。」


  喬正嘆息一聲說：「白老大，我聽你的。錢財身外物，保命才是最要緊的。」


  白可對孔禮說：「孔老六，你就別罵了。你若是真的硬氣，你可以不交。那你就等著滿門抄斬吧。我是認了。」


  孔禮被人一說，也不說話了。只是不停地用拳頭錘這牆。


  一直沒有說話的何正開口說：「諸位老哥，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不過有些話我還是要跟你們說，此番是我對不住你們。不過，這知縣大人雖然如此作為，但終究還是手下留情了。你們就認了吧。若是不認，你們就算不顧自己的性命，也要想想家中老小。再說，不認，你們以為就能逃得過去么？」


  眾人沉默。對，不認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