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抵罪銀
第二日一大早，用過早飯，劉沛便升堂了。
孔禮等三人來到之後，發現已經沒有了座位，就只好站著。
劉沛坐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說：「孔禮啊，你著實讓本大人難做啊，為了你的案子，本大人昨夜也是一宿都沒睡。」
孔禮就劉沛叫自己，下意識的跪下。而何正和方元也跟著跪下來了。
劉沛笑著說：「何鄉紳，方鄉紳，你們怎麼也跪下了？本大人還沒叫你們呢。」
何正和方圓聽了，正要起來。又聽到劉沛說;「也好，既然跪下了，就先跪著吧。熱熱身，待會也該到你們了。」說完，劉沛拿著一張紙，起身走到孔禮的面前說：「孔禮，這是你的罪名，本大人就不念了，你念念吧。」
孔禮看著寫得慢慢的一張紙，用顫抖的雙手接了過來。居然也說不出話。
劉沛大喊一聲道：「難道，是想要試試殺威棒？這殺威棒可是專治說不出話的。」
孔禮渾身一個哆嗦念道：「白沙縣鄉紳孔禮，藐視王法，魚肉鄉民，犯罪計五條：一、多次誣告無辜良民。二、濫用私刑。三、佔用縣衙大牢關押私人。四、以私人名義濫用大梁律。五、藐視朝廷。」
見孔禮念完，劉沛有拿出一張疊好的紙說：「孔禮，你可想知道你的判決？」
孔禮此時已經全身無力，掙扎的拿過劉沛手中的紙。顫抖著打開，發現居然是一張白紙。
劉沛淡淡一笑說：「孔禮，你覺得，這紙上應該怎麼寫？」
孔禮哆哆嗦嗦的說：「大人，小的願意奉上十萬兩。」
何正一聽，眼前一陣發暈，自己昨晚明明和孔禮說，最少要二十萬兩。沒想到這孔老六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想耍花樣。暗嘆一聲，算了，由他去吧。
劉沛又笑著說：「孔禮啊，你要是寫個十萬兩，這張紙還有許多空白。也行，那剩下的空白，就留給我本大人寫個流三千里？」
孔禮連忙磕頭說：「大人，小的知罪。請大人高抬貴手。」
劉沛淡淡的說：「嗯，那你再好好想想，應該寫多少，本大人才沒有位置寫罪名？」
孔禮看了一眼何正，心中自然懊悔。不由的想起何正昨晚說的，如果一開始就不開二十萬兩這樣高價，等劉沛再開口的時候，恐怕就是不是二十萬兩了。心中依然有點小算盤，就說道：「大人，你看這二十萬兩。」
何正此時已經冷冷的一笑。這孔禮，難怪他是六人中年紀最大，確實家業最少的。如此行事，恐怕今日是躲不過去了。
劉沛有點不耐煩，而是說：「孔禮啊，剛才本大人看了一下，本來以為一頁紙寫兩個十萬兩就沒位置的，可是，這正面寫了，還有反面啊。」說完，把手中的白紙形象的翻轉了一下。
孔禮徹底的坐倒在地，再也沒有想法了。而是有氣無力地說：「就如大人說言，小的明日就把錢拿給大人。」
劉沛搖了搖頭說：「孔禮啊，你說反了。這錢不是給我的。是你的抵最銀。你以為那些被你誣陷無辜關進大牢里的良民就不需要賠償嗎？這些年縣衙大牢的花銷就不用你給嗎？還有本大人這幾日費的心神。你修書一封，讓家裡人把錢送來，抵罪銀，銀子到了，罪才能抵。最抵了人才可以走了。」
孔禮只是木然的答道：「是的，大人。」
見孔禮已經沒什麼反應了，劉沛示意牛大力把他押回牢房。劉沛的想法很簡單，每家最少宰三分之一。這樣，既不會一蹶不振，但也可以讓他們消停了。至於說賠償那些百姓，劉沛是自然也不框他們的，只是拿出一小部分作為賠償而已。
何正和方元此時額頭冒汗。他們自然知道，孔禮的家產有多少。這四十萬兩，幾乎就戰力孔禮家產的一半了。一想到自己，這些年雖然不像孔禮那麼荒唐，但也做了不少這些事。不由得一陣心慌。
就在兩人心中慌亂的時候，劉沛又拿出兩疊文書，分別遞給何正和方元。說道：「兩位鄉紳誰先來？」
何正和方元對望了一言。都是苦笑，這誰先誰后，有區別嗎？
劉沛見兩人不說話，便說道：「要不，咱們也不來這一套，兩位自己看看，然後自己寫？」
說完，便又拿出兩張白紙，分別放到兩人面前。
何正對方元使了使眼色。方元自然知道什麼意思。便和何正一起拜謝道：「謝大人，我等一定深刻檢討。給大人一個滿意的答覆。」
劉沛點了點頭說：「唉，其實，兩位和孔禮不同，不過呢，這俗話說得好，一碗水要端平，不能厚此薄彼。」說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喝起了茶，看起了書。
何正此時也沒有心思看跟自己有關的案卷，而是仔細的會為劉沛剛才說的話。一碗水端平，不能厚此薄彼。意思就是自己的價碼不能低過孔禮。恐怕，也不能跟孔禮的一樣。心中盤算著，卻見方元看著自己。似乎在詢問自己。
何正看了看周圍，感覺現在說話不好。便豎起自己的食指和中指，然後把中指收回去。意思就是一半少一點。方元自然也是明白這個意思。只是覺得這價碼太高，不由輕輕搖頭。
何正狠狠的瞪了方元一言，又看了看自己的左邊，那裡原本是孔禮跪著的位置。意思就是，別耍花樣了，剛才孔老六的下場你沒看見么。
方元低下了頭，他自然知道，何正年紀雖然輕，但這猜度別人心裡想法的本事確實六人中數一數二的。又想起孔禮。便看向何正點了點頭。便在自己的拿上白紙上，寫了五十萬兩。何正見方元寫了五十萬兩，自己也拿起筆，寫了一個六十萬兩。
劉沛見兩人都寫好了，便示意呈上來個自己看看。拿到手中。劉沛看到這個價碼，想來這何正也確實有點心思。居然能知道自己的意思。這價碼居然比自己預想的還稍微高一點。便笑著說：「看來兩位也都是有悔改之意，都起來吧。」
見兩人都起身，劉沛拿起何正的那張紙說：「何鄉紳啊，本大人剛才看了一下，好像有幾宗案件在慌亂之中給夾到你那裡去了。方鄉紳的也是。唉，這擠壓的案件太多了，本大人一時疏忽啊。這樣吧，就都減十萬兩吧。下去后，你們修書一封，抵罪銀到了，你們就可以回去了。」
何正心中有些得意，看來自己把價碼調高了，總算還是起了點作用。其實他不知道的事，劉沛一開始就是如此打算。便和方元一起拜謝道：「謝大人，小的這就修書讓家裡把抵罪銀送來。」
劉沛一擺手說：「嗯，下去吧。本大人這幾日也有些累了。」
等孔禮等人的錢都送來了，劉沛便開始給那些無辜入獄或者超期服刑的人員都發了一筆錢。按照三年以下，每年一百兩，三到五年，每年兩百兩，五年以上每年三百兩的標準發放。雖然跟自己收的比起來少，但是劉沛也知道，發多了，也只對讓他們惹來麻煩。
包括因為白花、喬文、白可三人入獄的，也都一併處理了。就這樣，白沙縣衙大牢就被劉沛清空了。至於剩下的三人，劉沛並不著急，因為劉沛知道，明天，他們自然會上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