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出去走走

  那日宴會之後，劉沛就只能假裝有病窩在家裡。原因無他，真沒錢了。一出門劉沛就得裝闊。剩下的錢，已經花在了整修自己現在的住處，縣衙後堂。又讓武大壯請了幾個下人，然後，劉沛就開始裝病的日子。期間，白員外等人也來看望過幾次，送了些補品。說了一些場面話，劉沛自然也還是那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讓劉沛唯一感到安慰的是，自己的計劃第一步算是成功了。白花等人對劉沛的防備沒有了一開始那麼大。根據武大壯打探到的消息，白沙縣的百姓也開始認為劉沛就是個不務正業的庸官。庸官雖然不辦事，但也比壓榨百姓的貪官要好。而且這些年來，他們早也習慣了沒有知縣的日子。也難怪，劉沛以上幾任的知縣，扣掉空缺時間，基本上任沒有三個月，就沒影了。


  五天後，劉通的回信到了。早已經等得焦急的劉沛打開信，一看，劉通居然給自己寄來了一張十萬兩的記名匯票。裡面還有一封信，心中寫到：「悉聞少爺急需錢銀，通不敢有所耽誤，然桑基魚塘計劃好錢甚巨，家中已無可調撥之錢銀，通唯有自作主張，將家中田地抵押，湊銀十萬，以暫時應付。若依然短缺，通可再湊十萬。望少爺一切珍重，若是事不可為，切勿意氣用事。家中一切安好，少爺勿念。」


  劉沛一愣，其實自己當初寫的只是三萬兩。想著怎麼著也夠了，但是來到白沙的第一天就後悔，這白沙縣的物價水平比自己想象的高很多，感覺怎麼著也要再翻一番才夠。但是這書信來往不便，一來以往也要半個月時間，於是想不夠在寫信就好。沒想到劉通居然一下子給自己寄了十萬兩。至於抵押田地，劉沛倒是不擔心，這桑基魚塘一旦成功，十萬兩也不算什麼。


  抖擻了一下精神，劉沛讓武大壯去把匯票兌換成銀票。然後收拾了一下，開始自己計劃的第二步。既然穩住了白花等人，自己就要開始尋找機會了。呆在縣衙里是無法尋找機會的。唯有出去，才能尋找到機會。至於機會是什麼，劉沛也不知道。


  於是乎，劉沛就開始準備視察。當然，公開的名義是，有點無聊，要打出走走。召見了白費等人，大概說明了一下。白費等人倒也不意外，似乎有沒有劉沛這個知縣大人，日子也一樣過。這自然也在劉沛的意料之中。


  收拾好了行裝，這一次劉沛沒有坐轎，而是騎馬。在武大壯的指導下，劉沛現在基本學會了騎馬。剛走出沒多遠，卻見到白花帶著一群鄉紳迎了上來。


  劉沛下了馬，笑著說：「白員外這是？」


  白花笑了笑說：「聽聞知縣大人要出去視察，我特意帶著大家給大人送行。」


  劉沛擺了擺手說：「本大人不是出去視察，只是覺得悶，想到處走走。」心裡卻想，白花這麼緊張，肯定是有原因的，要怎麼樣才能套他的話呢？


  白花說：「大人，這白沙縣自古民風彪悍，您別看這白沙縣城與其他地方無異，但一出了這白沙縣城三十裡外，就不同了。」


  劉沛擺了擺手說：「白員外，不是本大人吹噓，我這位貼身的侍衛，尋常人十幾個圍上來也是可以應付的。再說，本官只是下去走走，難不成，還有人敢襲擊朝廷命官？」


  白沙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問道：「這倒不是，只是，大人畢竟初來咋到，對著白沙不熟，若是出了什麼事，恐怕….不知道大人這一次想去哪裡？」


  劉沛一愣，心想，前幾任出事的時候，你們不也沒啥事么。恐怕不只是擔心我，而是別有所圖吧？然後哈哈大笑說：「白員外，這白沙縣除卻陳總兵之外，本官最大，白沙縣二十萬百姓都歸本官管，難道還有本官去不得的地方？」


  白花搖了搖頭說：「大人，您也知道，這前幾任失蹤的知縣，有兩位就是下鄉視察的時候失蹤的。所以….」


  劉沛自然明白白花的意思，這擺明了是警告自己，不要亂跑。就說：「嗯，這白員外倒是也關心本大人啊。但是本大人就想出去走走，若是今日不出去走走，恐怕會悶出病。大夫也說了，本大人就是悶的，應該多出去走走。還是身體健康重要，白員外，你說，對不對？」


  白花答道：「這大夫的囑咐自然要聽，只是這安全也要考慮啊。」


  劉沛笑了笑說：「那好，白員外地頭熟，那就請白員外給本大人指個安全的地方？」


  白沙一愣，看了看劉沛，似乎不相信劉沛會如此合作。但自然劉沛已經開口問了，想了想便答道：「大人，這白沙縣有五個鄉，分別是白沙鄉、白水鄉、白山鄉、白林鄉、百河鄉。白沙鄉就是咱們白沙縣城所在，這些天大人想必也已經走了個大概了。這白山鄉是金礦所在，有大軍駐紮，尋常人是進不去的。至於這白林鄉山高林密，人煙稀少，山中猛獸也不少。」


  劉沛點了點頭說：「那白員外的意思，就是讓我去白水鄉和白河鄉看看咯？」心中卻像，白山鄉我是肯定不想去的，去哪裡，肯定又要花一筆銀子送給陳一言。


  白花搖了搖頭說：「大人，這白水鄉是白沙縣最窮的地方，那裡的人也是出了名的悍勇，刁民甚多，大人若是去了那裡，唯恐有什麼閃失….」


  劉沛點了點頭說：「哦，這樣啊，那這白河鄉總可以去看看了吧？」


  白花也是驚奇，沒想到劉沛居然如此順從，就答道：「白河鄉自然是可以，那裡臨近白山鄉，當地人的生活比較富足，而且此去白河縣不遠，大人若是有心，也可以途徑白河鄉，然後去白山鄉那裡拜訪一下陳總兵。」


  劉沛開心的拍了拍白花說：「白員外啊，你這麼一說，倒也是提醒本大人了，對啊，我是該去拜訪一下陳總兵了。行就按你說的辦。你這次可是幫了本官一個大忙啊，待本官回來，在會仙樓肯定擺上一桌，咱們好好吃了一頓！」劉沛翻身上馬，然後說道：「白員外，時間不早了，你們就不要遠送了。」說完，也不管白花還想說什麼，揚長而出了。


  走出了幾里地，劉沛問武大壯：「大壯，後面沒有人跟著吧？」


  武大壯搖了搖頭說：「沒有。」


  劉沛嘆了口氣說：「本來，我還想著借這個機會到處走走的，那個陳總兵那裡，我是不想去的。風傳那傢伙，白花他們見一面都一萬兩。我去，怎麼著也要一千兩吧。」


  武大壯答道：「大人，那我們就不去吧。」


  劉沛搖了搖頭說：「不去不行了，也怪我，這一次算是被白花他們堵到了。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起碼我知道了他們不想我去哪裡。白林鄉和白水鄉肯定有問題。」


  想通之後，劉沛原本有點鬱悶的心情也沒有了，就笑著說：「大壯啊，跟我下鄉視察去。老早我就想顯擺顯擺了。在這白沙地頭上，除了那陳總兵，就數我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