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面聖
劉沛眾人的注視下下樓接過聖旨后，馬上整理了一下儀容。心中不由暗喜，這新拜的師傅也太有手段了。居然能讓自己被皇上召見欽點。卻不知道，自己只是因為梁世繁的一個夢而得此榮幸。此時，跟在皇家儀仗隊的身後，劉沛頓時有種將要踏上人生巔峰的感覺。說不定待會，被皇上看上，給自己賜婚一個郡主啥的，那就更爽了。
下一刻，劉沛搖了搖頭，這才那到那啊？千萬不可掉以輕心。要知道，自己拜在黃明文門下，其實就是跟楚青雲站在了對立面。這官場黑暗，如果自己的來歷和想法被楚青雲知道，估計，明天，自己就悄無聲息的從這個世界消失。
邊想邊走，便進了宮。只見此時金鑾大殿外，正跪著七個人。領路的太監說道：「大人，請到那邊跪著侯旨。」
劉沛說了一聲：「是。」便乖乖的走到給自己留的空位上跪著。剛跪下，劉沛就細細打量。看來，同樣是跪，這排位還是有講究的。自己右手邊的三位應該就是一甲的三人了。而自己左手邊的，應該就是二甲、三甲的那幾位。
只見這為首第一位的狀元，滿肚肥腸，一副富貴相。這模樣，十足有點像以前看過的一部電視劇里的一個肥肥的弱智人士。至於這榜眼，則是骨瘦如柴，臉上也沒有幾兩肉，倒是一臉的流氓氣息。至於自己身旁的探花，虎背熊腰，十足的自由搏擊高手模樣啊。這，古代的科舉，怎麼感覺跟招特長生一樣？從自己開始往左的幾位，倒是有點讀書人樣了。想來，自己左邊的這幾位，應該是憑真才實學中舉了。一邊是靠關係，一邊是靠實力，而自己靠運氣。想到此處，劉沛還有不由的想笑。一咬牙，硬是憋住了。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可不能出醜。搞不好，就弄個冒犯天威，直接拖出去斬了。那就冤枉了，這跳橋沒有被淹死，穿越過來，可不是為了被斬首示眾的。「
良久，只聽見殿內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宣八位庶吉士覲見。」
劉沛見旁邊的人起身，自己也起身，一次排著隊入了大殿。入宮之前，領路的小太監大略的說了一下注意事項。反正就是皇上不叫你就跪著，不讓你抬頭就拱手作揖。
剛入大殿，再次跪倒在地，劉沛等人說道：「吾皇萬歲萬萬歲。」
「嗯，都平身吧。」梁世繁道。
八人答道：「謝皇上。」起身後的劉沛等人，拱手作揖，與其餘七人一字排開站在大殿的正中央。眼前所能看到的，也只有地下的那一塊金磚。
「來，都抬起頭讓朕看看。」梁世繁說道。
聽到這裡，劉沛等人再次答道：「謝主隆恩，得見天顏。」
此時的梁世繁，眼神中閃爍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這一甲三人，不用看臉，自己就知道怎麼回事。唯獨這劉沛，究竟是個什麼模樣。比自己當年第一次選妃的時候還要緊張。畢竟選妃，不合適了，自己還能再選。而這應夢良臣，可是先帝給自己選的。要是長得不堪入目或者第一甲那三位一般，那自己便空歡喜一場了。
這一邊的劉沛也是有種莫名的激動。這皇上，自己的電視劇里看多了。然後，就跟第一次見到黃明文一樣，黃明文跟電視劇里的那些官員不同，有一種不一樣的氣質。想來，這演員再像，終究也很難去親身體會君臨天下的感覺。皇者氣度，是演不出來的。
這一抬頭，劉沛與梁世繁的眼神就對上了。梁世繁是驚喜，這劉沛雖然長得不算俊朗，但不知為何，這第一眼看上去，確實讓自己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這難道就是當年世祖力排眾議，只見了明萬天一面，就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的原因么？而劉沛，則是驚訝，這梁世繁，怎麼就完全是自己所在的孤兒院院長的年輕版？只少了花白的頭髮和皺紋。心中不由得疑惑，這院長當年是患了肺癌，年僅五十歲就故去了。但在自己不算幸福的童年裡，院長確實唯一一位讓自己感到溫暖的人。難道，院長死後，也穿越了？這，也太巧了吧？
梁世繁不發話，只是獃獃的坐在御座上。頓時，大殿陷入一陣沉默。
楚青雲心想，這皇上是不是有犯病了？這病怎麼越治越多？都發獃了？該不會是快要龍御歸天了吧。於是輕咳了一聲道：「皇上，該欽點庶吉士了。」
梁世繁知道自己有點失態，實在是長時間的壓抑所致。不知為何，只憑這一眼，梁世繁便從心中斷定，沒錯，就是他。他就是我的應夢良臣。我梁氏的江山，終究不會敗在我手上了。歡喜之餘，又咳嗽了幾聲，這倒不是裝的，而是真的激動的上不來氣。片刻，說道：「嗯，都是天賜英才，將來比能為我大梁江山做出一番貢獻。宣旨吧。」
身旁魏無忌拿出聖旨，展開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此次科舉，天佑大梁，賜朕英才。朕心甚慰。今特賜：錢無盡為今科狀元，庶吉士，入翰林院。布容說為今科榜眼，庶吉士，入翰林院。萬不多為今科探花，入翰林院。劉沛，庶吉士，入翰林院。秦忠，庶吉士，入翰林院。文至理，庶吉士，如翰林院。猛正，庶吉士，入翰林院。司馬輝，庶吉士，翰林院。爾等當勤勉清廉，為我大梁江山萬年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欽此。「
魏無忌宣讀完畢后，八人再次跪地，齊聲道：「謝主隆恩，臣等必不負聖上重望，鞠躬集萃，死而後已。」
梁世繁看著跪在下面的劉沛，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說：「楚師，朕有些累了。剩下的政事就交給你處理吧。八位庶吉士…一邊說，一邊正要起身離開。
就在此時，劉沛突然說道：「啟稟皇上，微臣有一直奏報。」
梁世繁回頭一看，是劉沛在說話。換做別人，梁世繁會說：有事就與楚相商議。但是自己的應夢良臣，那自然不一樣。於是說道：「嗯，劉愛卿，不知你有何事？」
劉沛見沒有叫自己起身，自然也就跪在原地繼續說：「微臣有一事請求，望皇上恩准。」
梁世繁玩味的看著劉沛，什麼事要我做主？這應夢良臣，第一天就要給我什麼驚喜么？說道：「呵呵，但說無妨，若是小事，朕答應你便是。」
楚青雲看了看梁世繁，不由得有點疑惑，這皇上今天怎麼有點興奮？與往常那種慵懶的狀態不一樣。莫非是遇到什麼喜事？還是病情加重了，變得喜怒無常了？看來得讓自己的眼線調查一下。想到這裡，繼續沉默。此時的楚青雲，根本沒有把原因想到在劉沛身上。因為，劉沛，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劉沛說道：「微臣那日見了考題，便心有所感。寒窗苦讀十年，一朝金榜題名自然歡喜。這欽點的庶吉士入翰林院，更是聖上隆恩，祖上積德。但臣深感，為官之道，在於為民。若入了翰林院，臣自覺心性不足，長久留在朝中，便無法切實體察明情，無法為造福百姓。臣所寫的那句為官之道在為民，便變得為了中榜而寫，有違初心。因此微臣懇請聖上，將微臣下放到的地方為官，哪怕只是不入流的縣丞亦可。」
梁世繁心中一驚，這劉沛此言卻是奇怪。這入了翰林院，朕自己會對你刻意提拔。你若真是應夢良臣，便是明萬天那般，五年中，一個六品御史升至一品太師兼太傅，封護國公，世襲侯爵，也不是不可能。怎地居然主動要求下放地方，當個不入流的縣丞？
一時又是一陣沉默。第一個說話的，卻又是楚青雲。楚青雲心心中感覺不過這不入翰林院，卻要去當個不入流的縣丞，也著實讓自己對這劉沛刮目相看。不知為何，楚青雲居然從心中默許了劉沛的想法，便說道：「啟稟皇上，臣覺得，劉沛所言，發自肺腑。這在朝為官是為民，下放為也是為民，人各有志，難得劉沛由此決心，臣覺得應該准許。只是，這從縣丞起步，未免會大材小用，就起任為知縣吧。」
黃明文此時正想替劉沛說話，卻沒想到楚青雲居然主動幫劉沛說話。心中想到：「莫非，這劉沛，與楚青雲有勾結？自己想錯了？馬上有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對劉沛做了深入的調查。此人與楚青雲絕對不可能有辦點瓜葛。想來，就是劉沛的那個優點，運氣！」心中不由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