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就不想報復嗎
所有的瞌睡蟲全都趕跑了，她瞪大眼看了看邋遢的自己，又看向他的背影，不敢置信：「等會，你，你——」
段翎城回頭睨了她一眼，走進她家非常自然而然：「我？我怎麼了。」
這次對視，讓沈煙一下子懵圈了。
這是怎麼了？她昨晚上幹嘛了，為什麼段翎城會突然出現？昨天晚上沈馨打電話過來挑釁，她連喝好多好多酒，然後吐了滿身，直接……倒床就睡……
我的天啊！
「天啊天啊，你等會！別進去！」
沈煙猛然回神，衝過去拉開他便慌裡慌張地環視自己的屋子，酒瓶到處都是，房間里早就成了狗窩。
而此刻，段翎城正在參觀她這狗窩！
整理也來不及整了，沈煙無奈地拍了拍額，尷尬極了，只能迎上男人的視線：「大清早的，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段翎城的存在之於她和她的家來說，就像一顆鑽石掉進了石頭堆里，極度的不和諧，沈煙很窘迫，可一大清早的自己的窘態被他全部看見，她也沒時間整理。
而且她好幾天都沒整理的家，要理清白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完成的。
段翎城的關注點卻不在她的問題上，他訝異地道：「挺沒想到的，你私人生活上居然是這樣的，還是說這段時間為情而傷得太嚴重，生活都不顧了？」
沈煙的臉被他說得一陣紅一陣白，一種自卑感突然從她的腳趾一直延伸往頭髮絲上走，沿遍她全身。
「這兩天事太多了，就……沒顧得上。」
段翎城看了她一陣：「是因為他們今天的婚禮吧。」
這男人的目光總能看透一切，有時候沈煙都不想他看自己，因為他每看向自己，接下來就要說出她心裡頭的事了。
她抿了抿唇：「也不全是。」
「我不太覺得你是因為留戀亦或是愛情這種東西而被那場婚禮影響。聽說，昨個兒你父親去幼兒園找你鬧了？」
沈煙的心一驚，沒想到段翎城會知曉這麼多。
他還專程去打聽了？對她這麼上心，為什麼……
「嗯。」她應了聲。
段翎城的眼眸如浩瀚星辰，他突地伸手，動作曖昧地將沈煙的髮絲別到耳後，居高臨下，兩人的距離也隨之拉近。
沈煙心跳如鼓，緊張至極，只聽他低聲道：「沈煙，有時候我挺好奇的，你就不想報復嗎？」
她遲疑了下，又自嘲地一笑：「我哪有那個資本去報復，像電視劇一樣，老天爺不會看著壞人猖狂，他們遲早會……」
「可除了你自己，老天爺都沒有義務一定要去幫你懲罰別人。」
段翎城打斷了她的話，沈煙也隨之頓住，抬眸疑惑地看著他，可這一抬頭，她才發覺自己同他的距離有多近，他還低著頭，鼻息她都能感受得到。
這個姿勢，就好像要接吻一樣，而這會他的手還停留在她的臉上……
沈煙連忙後退，退出了與他的危險距離圈，尷尬地笑了笑：「段先生這是幹嘛，我渾身這麼臭，還真怕把你也給染臭了。」
段翎城也意味深長地笑了下，而後坐到客廳里唯一一張破舊的沙發上，道：「那就去洗漱，記得出來了挑件好看點的衣服，我帶你去個地方。」
「好看的衣服？」沈煙愣了：「去哪……」
「誰約了你就去哪，婚禮，忘了？」
她一震，本想反駁，可看到段翎城眸中那認真的神色，她只能咽下唾沫，默默去洗手間……
沈煙將自己渾身上下都洗了個遍，順便利用洗漱的時間，思索今天早上這一連串的事情。
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太聽話了，好歹也是個成年人了，為什麼這麼怕他，讓她幹啥她就幹啥啊？
在一切都弄好以後，經過客廳時，沈煙大膽地開了口：「那啥，能不去婚禮嗎？」
可段翎城簡單的兩三句話就將她給堵了回去：「既然心裡不愉快，那為什麼要憋著，這口氣既然你想出，那就該出回去，難道你還怕他們不成？」
於是，沈煙只能默認了，去那場婚禮。
實話說，昨天晚上沈馨的電話真的將沈煙給刺激到了。
但她不敢去面對一切針對她的事，那場婚禮上的賓客一定都是嘲笑同情她的，她難道去找嘲諷嗎？
沈煙沒那個膽，可不知怎的，有段翎城在身邊，她又有那個膽量了。
在段翎城的目光下，沈煙緊張地洗完澡緊張地換衣服，只是她那些素凈的衣服他全都看不上，到最後一件一件的試完，沒有一個過關。
沈煙忍不住道：「難道你是服裝師嗎？這麼懂？我覺得我這些衣服也挺好的啊，雖然都是些灰色白色，但是穿著還是挺舒服的。」
段翎城只是丟給她一個漫不經心的眼神：「如果你是我老婆，那麼這些衣服我會覺得你穿著很好，但是今天可不一樣，今天你是去砸場的，有裙子么？」
沈煙頓了一下，竟覺得裙子這個詞，對於她來說有一個世紀那般久遠。
自從和陳子良結婚後，沈煙就把心思從打扮上移開了。
她只學著省錢持家，買衣服只買便宜舒服的，一件顏色光鮮亮麗但穿著像花瓶的裙子她都捨不得買，美名其曰浪費錢。
那時候陳子良總說他不會嫌棄她，就覺得她穿簡單的短袖牛仔褲就很好了，可是呢？轉頭就跟花枝招展的沈馨搞在了一起。
突然想到這些，沈煙心裡覺得有些嘲諷。
她自嘲地笑了聲：「好久沒捨得買裙子了，這還確實沒有，我都是個婦女了，還買什麼裙子呢。」
她的語氣頗為凄涼，讓段翎城的目光不由得落到了她那張臉上。
其實沈煙的皮膚是很好的，五官清秀，眉眼清亮，只是平常一個簡單的馬尾和普通的衣服讓她顯得平庸，但還是不難看出她以前的模樣。
「一個男人如果真的愛一個女人，不會讓她變得越來越自卑，而是將她永遠當公主一樣的寵著，讓她變得更加自信才對。你很好，只是不好在愛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