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玉京
月色明朗,夜雲縹緲。
元曜騎在仙鶴背上,只覺得耳畔生風,他不敢低頭望下面,只好轉頭去看白姬。
白姬穿著一襲廣袖白衫,月光盈袖,衣袂翻飛。她梳著雙環望仙髻,一縷鬢髮在風中飄飛,拂過她俊美的臉龐。
白姬側頭,見元曜目不轉睛地望著她,笑道:「軒之在看什麼?」
元曜臉一紅,道:「你看上去真像是天上的神仙。」
白姬撇嘴,道:「我才不想做神仙。仙界的規矩太多了,不自在。」
元曜好奇,道:「世人都說『自在如神仙』,仙界怎麼會有規矩?做神仙怎麼會不自在呢?」
白姬道:「無規矩不成方圓,仙界有一個『界』字,自然也需要規矩來圈定這個『界』。神仙聚居的地方,和人間也差不多。」
鶴仙贊同地道:「仙界的規矩確實太多了,一想起來就頭疼,一不注意就會犯戒。」
這一路上,越來越多的仙鶴應鶴仙的召喚,從四面八方飛來,融入仙鶴群中。
元曜有些擔心人間的仙鶴都會跟著鶴仙上天,一去不返。
突然,東北方傳來一聲雄渾的獅吼:「嗷嗚——」
一隻金色的狻猊踏雲而來,攔在白姬一行人前面,它雷聲道:「姑姑,請帶侄兒一起去白玉京!侄兒非常擔心國師,坐立難安,沒辦法在人間等待。」
白姬想了想,道:「也好。萬一回不來了,人多一起玩葉子戲(1)也熱鬧。」
元曜生氣地瞪著白姬,道:「白姬,小生還想回人間!!」
狻猊體型巨大,無法乘鶴,它只好化為人形。於是,白姬、元曜、離奴、獅火一起乘鶴飛上星空。
長安城漸漸變小,星漢燦爛。
仙鶴每穿過一層雲霄,元曜就覺得彷彿步入了另一個世界。
月光更明亮,星河也越加絢爛。仙雲浩瀚如海,雲海中漂浮著一座又一座移動的仙島。不同的仙島上景色也不相同,有的是瓊樓玉宇的仙宮,有的是神秘清幽的琅嬛福地,有的是巍峨的浮屠寶剎,有的仙島上長著孕育日月的巨大扶桑樹,有的仙島上飛舞著浴火的鳳凰,有的仙島上盤桓著不知名的靈獸,還有的仙島上有火焰在水中燃燒。
仙鶴越飛越高,在經過了雲海盡頭倒懸的瀑布之後,它們進入了第五界的玉清天。
在玉清天中,日月同時掛在天上,星辰都在腳下,雲海瀑布倒懸著,雲海逆著瀑布倒流上天。
元曜吃驚地張大了嘴巴,他對離奴道:「離奴老弟,你曾說日月星辰都在腳底下,瀑布倒著流,火在水中燒,你就和十三郎好好相處。現在,這些奇迹都在眼前,你該履行諾言,和十三郎好好相處了。」
離奴也有些吃驚,道:「想不到玉清天之中竟有這樣的奇景……」
「離奴,你該和十三郎好好相處了吧?」白姬也笑道。
離奴撓頭,望向了別處,道:「等回去之後再說。」
白姬一行人乘鶴而上,四周雲霧縹緲。
白姬望著腳下的星海,笑道:「軒之,景色這麼美,來做一首詩吧。」
元曜戰戰兢兢地抱緊了鶴仙的脖子,不敢看下面,道:「小生……沒心情作詩……」
白姬思忖了一下,大聲吟道:
「三月夜安長,騎鶴游天上。
瑤台仙山繞,蓬萊海中央。
天街十二衢,星燈萬里光。
玉殿堆煙霞,金梭引鳳凰……」
元曜聽了,忍不住打斷白姬道:「白姬,平仄不通。」
「閉嘴。」白姬道。
元曜吶吶地道:「詩的內容也很假,天上哪裡有街?明明是一片虛空。瑤台、蓬萊也沒見到,只看見一座座奇怪的浮島。」
白姬笑道:「軒之,做人要有想象力,不然會變得酸腐。」
離奴笑道:「書獃子一直就很酸腐。」
「小生哪裡酸腐了?!」元曜不高興地反駁。
「從頭到腳都酸腐。」離奴斜眸道。
「嘻嘻。」白姬詭笑。
元曜還要反駁,狻猊打斷了眾人的爭吵,指著右前方道:「姑姑,那裡是不是白玉京?」
浩瀚的星海中,有一座潔白如玉雕的浮島,四周有彩虹環繞。遠遠看去,浮島彷彿一顆耀眼的珍珠,光華輝夜。
「是,那裡是白玉京。」白姬笑道。
鶴仙長鳴一聲,帶領仙鶴們飛向白玉京。
「何人擅闖白玉京?!」突然,一隻吉光獸踏雲飛奔而來,迎向眾仙鶴。
吉光獸的肋下有一雙翅膀,四蹄之下有虛花綻放。
吉光獸過處,鶴群紛紛散開。
吉光獸停在白姬等人身前,俯視眾人。它看見鶴仙,奇道:「鶴仙,你已經回天上了嗎?這些是什麼人?」
鶴仙道:「今晚剛回來。這是一些朋友。他們來白玉京找人。」
吉光獸道:「找人?白玉京可不是能夠隨意進出找人的地方。哦,難不成你們是來找那個偷吃天虛丹被東皇太一懲罰的光頭?」
狻猊一聽,十分著急,道:「國師怎麼了?他沒事吧?」
吉光獸道:「他被東皇太一懲罰種葯,每天輪流在火焰之淵中種智果,千年冰洞中種冰玉芽,血蟲壤中種蟲葵……受盡了苦楚,以一介凡人之軀,他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狻猊一聽,十分著急,嚎道:「嗷嗚,苦命的國師!」
白姬道:「小吼,你冷靜一些。」
白姬對吉光獸笑道:「仙君可否通融一下,讓我們去白玉京見一見光臧國師?我們千里迢迢從人間而來,實在不容易。」
吉光獸半睨著琥珀色的眼眸,冷傲地道:「不行。白玉京是東皇太一的神府。除了東皇太一邀請的客人,誰都不可以擅入。」
吉光獸望了一眼元曜,神色更倨傲了,道:「怎麼還混入了一個卑微的凡人……」
元曜有些害怕吉光獸,不敢還口。
離奴不高興了,它倏地跳到吉光獸的身上,拔了一把吉光獸的毛,塞進它的嘴裡,道:「凡人怎麼啦?不要以為你是神仙,就可以瞧不起書獃子!」
吉光痛得流淚,十分狼狽。
「哈哈。」鶴仙大笑。
「嘻嘻。」白姬掩唇詭笑。
元曜哭笑不得。不過,他很感激離奴為他說話。
一名廣袖舒袍的清雅男子從白玉京出來,乘雲而至,喝道:「何人在白玉京外吵鬧放肆?」
看見這位神仙,元曜不禁眼前一亮,但見他青發雪顏,氣度不凡,隨風翻飛的衣袂飄逸如雲。
吉光獸看見神仙,如同看見了救命的稻草,道:「雲中君!這些人太放肆太無禮了——」
原來,是雲中君。
元曜痴痴地看著雲中君,十分仰慕他的風姿。
雲中君淡淡地掃了一眾不速之客一眼,他的目光停在了白姬身上。
「白玉京一向沒有不邀之客,今天倒是很意外,連天龍之王都來了。」
天龍之王?白姬是天龍部族的王?元曜吃驚。
白姬笑道:「早就不是王了。現在,只是一個在人間收集因果的商人。」
白姬以前還真是天龍之王?怎麼沒聽她提起過?這條狡詐、貪財、吝嗇、又惡趣味的龍妖怎麼可能是一個部族的王?!元曜吃驚地張大了嘴,不可置信。
雲中君也笑道:「龍王收了幾千年的因果,還沒有成佛嗎?」
白姬苦笑搖頭,道:「前路還很漫長,看不到盡頭的佛光。」
雲中君淡淡一笑,道:「不如,放棄成佛,繼續回龍族做龍王?」
「回不去了。」白姬笑道,她的笑容十分空洞。
雲中君話鋒一轉,道:「龍王今天怎麼有空來白玉京?」
白姬笑道:「不瞞雲中君,我是為了光臧國師而來。不知道他犯了什麼事,東皇太一要將他扣留在白玉京中?」
雲中君望著白姬,嘴角浮起一抹笑,似乎在不動聲色地盤算著什麼。
一會兒之後,雲中君才開口,但卻沒有回答白姬的問題:「今天破例一次,讓你們進入白玉京。」
雲中君對著星空拂手,五彩祥雲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形成了一座弓形雲橋。雲橋從白姬等人的腳下延伸開去,一直通向白玉京。
白姬從仙鶴背上下來,踏上雲橋。
離奴、狻猊也依次踏上雲橋。
元曜見了,也從鶴仙背上下來,踏上雲橋。誰知,元曜的腳落地時,卻倏地穿透雲橋,整個人從雲中掉了下去。
白姬眼疾手快,拉住了元曜的手。
元曜懸吊在半空中,冷汗如雨,牙齒打顫。
鶴仙俯衝而下,又將小書生馱在背上,來到了雲中君面前。
「原來,還有一個凡人。」雲中君笑了笑,他伸手撫摸元曜的頭頂。
一縷五色祥雲從元曜的頭頂沒入了他的身體,他頓時覺得神清氣爽,身輕如燕。
「好了。你現在可以乘雲了。」雲中君對元曜道。
元曜小心翼翼地從鶴仙背上下來,踏上雲橋。
這一次,小書生走在雲橋上,如履平地。
元曜十分高興,對雲中君作了一揖,道:「多謝雲中君。」
白姬不高興地道:「軒之只謝他,不謝我嗎?剛才,如果不是我拉住軒之,軒之早就摔下去了。」
元曜又向白姬作了一揖:「也多謝白姬。」
白姬笑眯眯地道:「軒之不必客氣。救你一命的報酬,我會從你的工錢里扣。」
元曜嘴角抽搐。
白姬、元曜、離奴、狻猊跟著雲中君進入白玉京,鶴仙和仙鶴們在雲海中飛舞徘徊。
白玉京一共有五城十二樓,宮殿樓閣氣勢恢宏,巍峨華美,一眼望不到盡頭。
仙山中的泉水匯聚成一片湖泊,匹練飛光,倒瀉一百零八輪明月。這一百零八輪明月不是在天上,而是在水中。淡藍色的水光中有月華綻放,美如夢幻。
元曜走過浮橋時,驚嘆不已。
離奴趁雲中君不注意,迅速地從水中撈起一輪明月,哧溜一聲吸入嘴裡,吞下了肚子。
元曜張大了嘴,這水中的月亮能撈起來?還能吃?!
離奴還想撈第二個月亮吃時,白姬輕輕地敲了一下它的頭,以眼神示意它不要貪吃,再偷吃一個月亮,恐怕就會被雲中君察覺了。
雲中君回頭對白姬道:「龍王上次來白玉京做客,是六千年前吧?」
白姬笑道:「好像是。六千年的歲月,足以讓滄海變桑田,但白玉京似乎沒有什麼變化,還和以前一樣。」
雲中君笑道:「對神祇來說,歲月是靜止的,不知道該覺得幸運,還是悲哀。」
元曜覺得白姬和雲中君的對話很深奧,也很令人悵然。
白姬問雲中君道:「您是帶我們去拜見東皇太一嗎?」
雲中君道:「東皇太一心情不好,在靜坐冥想,不見外人。你們是為了光臧而來,我就先帶你們去見光臧。」
「也好。」白姬道。
白姬問雲中君道:「東皇太一為什麼心情不佳?光臧國師又為什麼會被留在白玉京?」
雲中君嘆了一口氣,說起了事情的經過。
東皇太一誕辰那一天,他和雲中君一起巡視人間,見光臧正誠心祭拜他,一時興起,派雲中君邀請光臧夜遊白玉京。光臧受寵若驚,跟隨仙人來到了白玉京。
光臧並非凡俗之輩,只是對長生的事情太過貪執,他在宴會中請求東皇太一傳授他長生之術,東皇太一看出光臧和長生沒有機緣,婉拒了他。
光臧不死心,以醉酒為借口離席,潛入東皇太一收藏丹藥的天一閣,準備偷取長生之葯。東皇太一和雲中君察覺不對勁,趕到天一閣時,光臧已經吃下了三枚天虛丹。天虛丹是東皇太一為太上老君準備的賀壽之禮,煉製得非常辛苦,而且只有三枚。
東皇太一勃然大怒,把光臧扣留在白玉京,不許他回人間。
白姬、元曜、離奴、狻猊冷汗,這光臧實在太糊塗和大膽了,竟然在神仙面前做出偷葯這麼無禮的事情。
白姬轉身:「回去吧。光臧國師被困在白玉京也是自作自受,沒必要管他了。」
離奴也轉身:「牛鼻子的行為太丟人了,爺不屑管他。」
元曜站在原地,不知道怎麼辦好。
狻猊見狀,張口咬住白姬的裙裾,耷拉著耳朵,道:「國師一定是一時糊塗,才做了錯事。姑姑,都走到這裡來了,您不能不管他啊!」
雲中君露出狡黠的神色,也笑著勸白姬:「正如狻猊所言,都走到這裡了,去見一見也無妨。」
狻猊可憐兮兮地望著白姬,懇求道:「姑姑,去見一見國師吧。」
白姬不為所動,道:「小吼,你撒嬌也沒有用。」
元曜不動聲色地道:「白姬,八卦樓下,光臧國師最珍貴的寶物。」
狻猊承諾過,白姬幫它找回光臧,他就把光臧埋在八卦樓下的最珍貴的寶物挖出來做報酬。
貪財的龍妖聽見寶物,眼中精光一閃,又轉過了身,跟上雲中君的步伐:「去見一見國師也無妨。」
元曜笑了。他實在是太了解這條龍妖貪財的心性了。
雲中君領眾人來到一片雲霧繚繞的花圃中,光臧正精赤著上身用花鋤翻赤色的土壤。他形銷骨立,精神萎靡,渾身都是火燒的傷痕,雙手和雙腳還戴著鐵鐐。他已經不再是白玉京的客人,而變成了白玉京的囚徒。
狻猊看見光臧凄慘的模樣,眼淚如雨,它哽咽地呼喚道:「國師……」
光臧聞喚,猛然回頭,他渾濁而絕望的雙眸在看清狻猊、白姬、元曜、離奴的剎那,煥發出了希望的光彩,湧出了熱淚。
血紅色的土壤根本不是土壤,而是許多細小的蟲子。光臧奔向狻猊時,他赤著雙腳疾走,驚擾了蟲群,蟲子紛紛噬咬他的腳。
光臧的雙腳血肉模糊,幾乎可以看見白骨。他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冷汗滑落蒼白而消瘦的臉龐。
元曜倒抽一口涼氣,不寒而慄。
狻猊哽咽,與光臧抱頭痛哭。
「國師,你受苦了……」
光臧流淚:「這蟲壤還算好的。在火焰之淵中種智果,熾熱難忍,血肉都會燒焦。在千年冰洞中種冰玉芽,冷得人實在受不了。」
狻猊哭道:「可憐的國師……」
元曜心中湧起一陣憐憫之情。看來,光臧在白玉京吃了不少苦頭。
雲中君冷冷地望了光臧一眼,道:「眼看太上老君誕辰臨近,天虛丹卻沒有了,東皇太一非常焦慮,愁眉不展。再煉三枚天虛丹不是難事,只是天虛丹中有幾味藥材十分珍奇,白玉京中沒有了。光臧吃掉了天虛丹,只有讓他種了。什麼時候種出藥材來,什麼時候讓他回人間。」
白姬挑眉,道:「那他恐怕永遠也回不了人間了。」
雲中君笑了:「這就是我請龍王進入白玉京的原因了。」
「什麼意思?」白姬睨目望著雲中君。
雲中君道:「白玉京中缺少的幾味藥材,別的神仙應該有。龍王神通廣大,你去找齊幾味藥材,光臧就可以回人間去。」
白姬皺眉,道:「您和東皇太一為什麼不自己去?」
雲中君嘆了一口氣,道:「東皇太一是遠古的神祇,心性淡泊,喜愛幽靜,很少和別的神仙來往。」
白姬不答應:「我也不認識各路神仙。」
光臧流淚道:「龍妖,你不能見死不救……」
白姬冷笑道:「國師唯一自救的方法,就是把三枚天虛丹吐出來。」
光臧悔恨地道:「吃下去的東西哪裡還吐得出來?本國師真是悔不當初!」
元曜覺得光臧是真心在悔恨,心中不忍,勸白姬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光臧國師已經知錯了,你要是有辦法幫他,就盡量幫幫他。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光臧抹淚,道:「龍妖,你我一直是敵人,本國師以前還試圖封印你,如今也沒有顏面要求你必須幫本國師。只是,本國師曾經封印了一些危害人間的邪惡妖怪,如果本國師長久不回去,封印會鬆動。這些戾妖邪鬼十分可怕,一旦衝破封印,長安必有禍亂,到時候會有很多人和非人遭殃。如果真到了那一步,縹緲閣也必定會受到牽連。看在長安城的安寧的份上,請你幫本國師一把,讓本國師離開白玉京,回人間去。」
狻猊也道:「姑姑,你就幫一幫國師吧。」
白姬望著光臧,明白他所言非假。但是,她還是沒有表示要幫他。
雲中君見了,笑道:「如果龍王找齊了藥材,東皇太一會有謝禮相贈。」
「什麼謝禮?」白姬望向雲中君。
「一瓶春、色。」雲中君道。
白姬想了想,道:「再加十個水月之精。」
「五個。」雲中君笑道。
「九個。」白姬笑道。
「六個。」雲中君道。
「八個。」白姬道。
「七個。」雲中君道。
「成交。」白姬笑咪咪地道。
見白姬答應去找藥材,光臧如釋重負,熱淚長流。
白姬對光臧道:「國師不要高興得太早了,能不能找齊藥材,還得靠運氣。」
光臧道:「本國師相信你。」
「事不宜遲,我和軒之、離奴去找藥材。小吼,你留在白玉京。」
狻猊道:「侄兒也要跟姑姑一起去。」
白姬道:「人多反而礙事,你還是留下來替國師翻土吧。」
「好吧。」狻猊道。
雲中君將煉製天虛丹所缺的藥材告訴了白姬,道:「一共缺四味藥材:智果,蟲葵,冰玉芽,鳳凰羽。祝你們好運。」
註釋:(1)葉子戲:一種古代的紙牌遊戲,有四十張牌,分為十萬貫、萬貫、索子、文錢四種花色,後來演變為麻將。據說,發明葉子戲的是唐代著名天文學家僧一行。
(2)吉光:古代神話中的神獸,它的毛皮做成的裘衣,入水數日不沉,入火不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