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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大家其實都是親戚

  第197章 大家其實都是親戚

  米薇女王此時已經卸下了鎧甲。


  但是她沒有穿裙子,而是換上了一身金邊刺繡的藍色長袍,搭配著一顆碩大的紅寶石項鏈。


  這麼大的紅寶石哪怕在王室也是稀罕物,但是它出現在以智慧和美貌聞名於北境的女王身上的時候,只會讓人覺得理所應當,甚至覺得這是寶石的榮幸。


  蘭恩注意到,米薇女王也有著一頭陽光般的金色長發,比起自己被獵魔人突變漂白過一個色調的淡金頭髮還要明亮許多。


  但是與此同時他還注意到那金髮中摻雜了不少銀灰的顏色,顯然女王為了國事也是殫精竭慮。聯想到她令人欽佩的經歷,這不免又是引人一陣唏噓。


  「我一直以為北境關於你的傳聞是誇大其詞,但是現在見到真人才知道他們原來還是含蓄了。」


  「坐吧,蘭恩——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在看到蘭恩進屋之後,米薇女王露出淡淡的笑容:「不知道卡蘭瑟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們其實還算是遠方表親。」


  蘭恩謙遜地施以一禮:「我有學過貴族譜系學,自然不會忘記這種榮幸。」


  蘭恩的措辭讓米薇笑了:「伱太客氣了。不過我們的關係也很淡就是了,我和弗爾特斯泰、德馬維他們之間也有親緣關係,但是我也不知道按照輩分該怎麼叫他們——貴族之間的血脈總是錯綜複雜,王室尤其如此。」


  這是實話,只是蘭恩不知道該怎麼去接。


  不過好在米薇似乎也只是感嘆一下,或者只是單純地想要給眼前這個幫了自己大忙的青年才俊表達一下善意,並沒有順著這個話題繼續往下聊。


  接著,她看到了蘭恩帶過來的畫框。


  「禮物?」


  蘭恩點頭,將愛麗絲的畫捧起。


  米薇女王頓時露出驚異的神色,隨之變得驚嘆。


  「這種調色和構圖、還有這種濃烈的個人風格,我從未在現今的其他一位藝術家筆下感受到過……這是一位新的大師。」


  傳聞中米薇女王小時候極其厭惡家教課,但是耳濡目染之下基本的藝術素養絕對是不缺的。而在成為王后、女王之後她見到的收藏品更是不知凡幾,輕而易舉就能夠判斷出蘭恩手中畫作的水平。


  她嘖嘖稱奇地上前,馬上就發現了問題:「但是這畫里的內容和視角……難道這位大師藏在你的騎士團裡面?而且時間上面也不對,這麼快就能把這幅畫畫出來,而且顏料已經干透了?」


  蘭恩神秘地笑笑,對於米薇女王的提問不置可否,只是說道:「我的畫師知道我要來拜訪陛下,就特意畫了這幅畫,而且運用了一些特殊的技巧,希望你能夠喜歡。」


  米薇女王對於畫作並不熱衷,最多看個新鮮。但是禮物看的主要是裡面的心意,蘭恩話中透露的信息還是挺讓她感興趣的。


  她沒有讓屋內待命的管家或者酒侍出手,而是親自上前接過了畫。


  「我要感謝你,蘭恩。」米薇女王突然嘆息道,「不是因為這幅畫,而是你的及時支援。」


  「因為路途遙遠和尼弗迦德的騷擾,我沒能夠帶出太多騎士隨身。原以為北境腹地會是一帆風順,沒想到卻突然出現了這些怪物。」


  「這些戰士應該在戰場上面獲得自己的榮耀和歸宿,因為這些怪物而死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不值了。」


  她摩挲了一下手上的酒杯,喜武的女王對於戰士之死格外惋惜。


  「誰也不會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這個話題倒是引起了蘭恩的興趣,「我從辛特拉出發,經過了泰莫利亞和瑞達尼亞,一路都沒有遇到什麼怪物。反而是從瑞達尼亞的諾維格瑞離開之後才發現它們漸漸多了起來。」


  「或許這種事情要問問術士們,或者……」


  米薇女王突然頗感興趣、毫不避諱地看著蘭恩獨一無二的獅瞳。


  換個其他年輕的騎士說不定會被這種視線直接看得羞赧起來。


  「我聽傳聞說過你是金髮碧眼,但是現在看你的這個瞳孔……所以你是真的變成獵魔人了?」


  蘭恩點點頭。這種事情根本瞞不住,甚至他不想瞞,乃至於有點刻意宣揚的味道。


  其他人避之不及的獵魔人身份在蘭恩看來在某些時候可以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我能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做嗎?真的和那些傳聞一樣?」


  為了什麼?為了保命啊,傑隆倒是要是不給自己做突變,自己就當場撲街了。


  蘭恩想了想,用一種堅毅的表情和堅定的語氣回答:「為了我逝去的姑姑,為了我尚在的公主,為了我戰火中的國家。」


  那頭淡金色的半長頭髮此刻彷彿都要活過來了一般,可惜現在是晚餐時間沒有陽光從窗戶外面透進來,不然這個氣氛就更好了。


  米薇讚賞地看著蘭恩,露出一種長輩才會有的笑:「要是卡蘭瑟知道你如今獲得的成就,一定會感到欣慰的。」


  「酒侍,給蘭尼斯特伯爵斟酒!」


  女王與雄獅伯爵碰杯,一飲而盡。


  「我們似乎已經聊了很多了,但是目前為止你還沒有說出你的來意,蘭恩。」


  一杯葡萄酒下肚,米薇女王面不改色,甚至更加清醒了一點:「除非你就是為了給我送一幅畫來做禮物,順便探望一下我這位不知道要追溯到哪一代的親戚?」


  閑聊至此,是該進入正題了。


  蘭恩放下酒杯,正襟危坐:「冒昧拜訪,我是想要請教您一些問題。」


  「萊里亞與利維亞聯合王國的情況與我們辛特拉太像了,北境的其他人或許對於尼弗迦德還有所輕視,但是與他直接交戰過的我們卻不應該如此。」


  「如今與會的國王我還有大半沒有拜訪過,而且我人言輕微。我想要拜託您替我仗義執言幾句,幫助北境門戶的重塑。」


  就像蘭恩說的,米薇的聯合王國和辛特拉的情況太像了。


  尤其在地理位置上,萊里亞與利維亞聯合王國也是位於北境的最南方,甚至可以說這個聯合王國的國界就是北境的邊界。


  唯一與辛特拉不同的是聯合王國與南方之間隔著一條雅魯加河。這條橫貫北境的大流幾乎從不結冰,到了雨季的時候河水暴漲甚至能讓河面達到一英里寬,被稱為「不可逾越的南北屏障」。


  也是因此,辛特拉才會成為尼弗迦德入侵北境的第一站。


  而在辛特拉國都淪陷、剩餘的兵力全部收縮至布洛奇隆之後,尼弗迦德得以借道攻陷下索登,隨後進軍萊里亞與利維亞聯合王國。


  就在兩人現在談話的空當,前線說不定正在日察夜巡地提防著敵人的進攻,時不時還會爆發小型的衝突。


  如果不是北境的聯合軍隊和術士們在索登山將尼弗迦德的主力挫敗,說不定現在米薇也已經步了卡蘭瑟的後塵,成為北境第二個令人唏噓的女王了。


  所以蘭恩從來沒有考慮過拉攏米薇女王的事情,因為米薇女王是辛特拉最天然的盟友。整個北境除了蘭恩之外可能就只有聯合王國的人最希望辛特拉儘快光復了。


  而他此次過來,更多地是表達一個求助的態度,以及——送上那幅畫。


  聽了蘭恩的話之後,米薇女王微微眯起眼睛,讓酒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隨後她問道:「我聽說你早兩個月就出發離開辛特拉,中間甚至還繞了道。你是為了在會議之前先去拜訪國王們,對嗎?」


  這不是什麼能夠隱瞞或者值得隱瞞的事情,蘭恩很乾脆地點頭。


  米薇突然長嘆一口氣:「如果我的兩個兒子有你一半的能力就好了。」


  蘭恩臉皮抽了抽,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句話。也吃不準米薇到底是不是在誇自己。


  「那麼我想,你肯定已經見過弗爾特斯泰和維茲米爾了。」


  「是的。」


  「你和他們都說了什麼?」


  蘭恩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我和維茲米爾二世陛下達成了共同抵禦尼弗迦德的約定,他承諾會出兵抵禦尼弗迦德,並且在會議上面幫助我們說服其他參會者。」


  米薇聞言瞭然地點頭:「維茲米爾被稱作『公允者』,他的眼光是絕對不淺的。那弗爾特斯泰呢?」


  蘭恩心想:我和他的女兒達成了非常堅定的同盟。


  但是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拿在明面上說比較好,弗爾特斯泰本人估計都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呢。


  蘭恩想了想,說道:「弗爾特斯泰陛下對於尼弗迦德也沒有好感,但是他也不願意花費多餘的力氣幫助辛特拉。他對泰莫利亞很有信心,認為自己的國家足夠獨自抗擊黑日。」


  米薇這回坐直了身體:「為什麼?弗爾特斯泰也是一位明君,不應該這麼看不清楚形勢才對。幫助辛特拉遠比他自己對抗尼弗迦德來得輕鬆。」


  蘭恩低下頭,長嘆一口氣:「他提出了一個我無法接受的條件。」


  「是什麼?」


  「他要希瑞拉公主嫁給他的私生子。」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蘭恩的眼中很適時的流露出了一縷憤怒。


  米薇女王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心中感嘆:不管在政治上面多麼敏銳,武力上面多麼勇猛,但是終究還只是一個年輕人。


  不過聯想到那些在北境流傳甚廣的「騎士與公主」「獅子與公主」「雄獅與幼獅」之類題材的詩歌和傳聞,她又覺得能夠理解了。


  畢竟米薇女王自己也是相信著愛情的人啊。


  不管是出於之前蘭恩對於米薇隊伍的救援還是為了讓聯合王國多一個抵擋尼弗迦德的門戶,米薇女王都要為蘭恩分析局勢,做出承諾。


  「幫助辛特拉就是幫助我自己,所以我會在會議上面盡量說服其他國王幫助辛特拉的。」


  「感謝您,陛下。」 米薇女王輕輕搖了搖頭,問道:「你還沒有見過德馬維和亨賽特?」


  「是的。」


  女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寶石,給蘭恩分析:「德馬維的亞甸王國就在我的聯合王國身後。雖然他是個殘忍的暴君,但是在軍事上面不乏真知灼見,想必是能夠洞察尼弗迦德的本質的。我和他的關係也還不錯,為你爭取到他不是什麼難事。」


  「感謝您。」


  女王繼續說:「弗爾泰斯特也不是一個多固執的傢伙。雖然他的愛好非常地……特殊,但是對於時勢的掌握是非常清醒的。如果會議的多數人贊同對抗尼弗迦德,他也不會獨自拒絕一個對他百利而無一害的提案的。」


  「這就足夠了。」蘭恩說道,「辛特拉擁有泰莫利亞作為後背,再有前線的您與我們並肩作戰,加上維茲米爾陛下支持,我有信心把尼弗迦德人趕出北境。」


  米薇女王卻嘆了一口氣:「不,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的,蘭恩。」


  「我剛剛說了這麼多人,卻唯獨沒有跟你說過亨賽特。而亨賽特恰恰是最混蛋的一個人,他或許沒有辦法給你提供幫助,但是偏偏有能力讓其他人不給你提供幫助。」


  蘭恩一愣:「我聽過關於他的一些傳聞……」


  「那我可以很負責地告訴你,無論你聽到了什麼關於他的傳聞,多半都是真的。」


  「他繼位以來一直鍥而不捨地騷擾著德馬維的亞甸王國。你信不信,如果德馬維派出軍隊南下抗擊黑日,亨賽特轉頭就能派出部隊突襲上亞甸。」


  「啊這……」


  米薇女王搖了搖頭,亨賽特的肆意妄為一直是北境其他強國最頭疼的地方。能夠成為四大國君主的其他人雖然有著或多或少的怪癖,但是骨子裡還是一個合格的政治家。


  唯有亨賽特,她有時真的會懷疑這個人為什麼到現在還能夠維持自己的國家。


  「而且。」米薇女王又嚴肅地補充道,「蘭恩,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這些國王能夠看清形勢沒錯,但是如果真的要他們對辛特拉伸出援手的話,你是要付出一定的代價的。」


  「希瑞菈的婚事,或許真的需要開始考慮了……」


  米薇說出了一句沉重的話。


  沒等蘭恩對這句話做出反應,窗外突然有一陣嘹亮而悠長的號角聲傳來。


  「嗚——」


  號角聲由遠至近,而哈吉要塞的方向也很快給予回應。


  「嗚——」


  辛特拉的蘭恩、萊里亞與利維亞聯合王國的米薇、亞甸的德馬維、科德溫的亨賽特、泰莫利亞的弗爾泰斯特。這些北境與會的代表、君主都已經到來,那麼現在號角聲的呼應就只有一個信號。


  「維茲米爾終於來了,人齊了。」米薇女王感嘆道,「會議就要開始了。」


  …………


  世界很大。


  就在北境主要勢力齊聚哈吉要塞之時,世界的另一邊,一個身穿黑日鎧甲的男人正低著頭。


  他的鎧甲比起蘭恩戰場上所見的那些尼弗迦德軍官鎧甲還要更加高級,雖然上面大多的紋路都被劍痕和灰塵遮蓋,但是隱隱還是能夠看出當初鍛造它的鐵匠曾經多麼用心地讓這副鎧甲卓爾不群。


  除了黑日鎧甲外,這個男人裡面還穿著一層細密的鎖子甲,可以說是將防禦性能加到了極致。


  盔甲裡面的人本應該是個桀驁不馴的武官,但是此刻他卻比任何的王室管家都要謙遜、溫和,平穩地向眼前的人做著報告:


  「維茲米爾、弗爾泰斯特、德馬維、亨賽特、米薇還有辛特拉的蘭恩。此刻他們已經盡數抵達龐塔爾的哈吉要塞。他們在私下會談。」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苗條的黑髮男人,身姿挺拔,麋皮外衣上留有鎧甲的壓痕和銹跡。


  「他們不是在私下會談,整個北境乃至於南方都早知道了他們的會議。他們想讓北方的人都知道,也想讓我們知道。」


  「四個國王,一個女王,還有一個年輕的伯爵。」苗條的黑髮男人輕笑一聲,「你能猜到他們在談什麼嗎?庫霍恩,我的元帥?」


  「能猜到。」元帥簡短地回答,沒再多說一個字。他知道,背對自己的那人痛恨任何人在他面前作多餘的評價。


  「僅僅只有四大國,加上兩扇門戶,沒有請維登、索登、甚至沒有柯維爾。」黑髮男人搖搖頭,「這說明他們對要麼極度自信,要麼缺乏自信。他們也沒邀請巫師會的任何人,這不但有趣,而且意義重大。」


  「是的。」元帥依舊言簡意賅。


  黑髮男人沒有回頭看他:「還沒有里恩斯和獵魔人們的消息嗎?」


  「沒有術士的消息,但是獵魔人們……」元帥抬頭看了一眼男人,「他們似乎和辛特拉的蘭恩走到了一起。」


  「你是說,我們的情報系統辦事不利?」


  「恐怕如此。」


  「那我想我是再等不到里恩斯的報告了?」


  「恐怕如此。」


  黑髮男人走了幾步在窗邊停下腳步,佇立良久,看著沐浴在雨中的山丘。


  庫霍恩元帥在等待,手不安地攥緊劍柄圓頭又放開,他擔心自己又要被迫聆聽一段漫長的獨白。元帥知道站在窗邊的人把獨白視為對話,又將對話看成特權和信任的證明。


  「庫霍恩,原本這個時候我應該要稱呼你為總督大人了,你知道嗎?而眼前的這片大地就是你的行省,辛特拉行省。可惜這一切都被破壞了,被一個十七……還是十八歲的傢伙?」


  他輕笑一聲:「辛特拉的雄獅……我曾經見過他的父親,辛特拉人似乎都成名很早。」


  「過去的辛特拉可不是我們眼前的這個樣子。」


  他伸手,辛特拉的南邊地區一角在雨幕下悄無聲息、荒無人煙。


  元帥的頭更低了:「抱歉,我們被牽扯住了。」


  「是的,你確實需要道歉,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將功補過。」


  「我要你去多爾·安格拉。等叛亂平息,你就會離開。我在多爾·安格拉的部隊需要一位可靠的指揮官,不接受挑釁的指揮官。萊里亞的風流寡婦,還有亞甸的德馬維……隨時會挑釁我們。你得管住那些年輕軍官,讓他們衝動的腦袋冷靜下來。只有我給你命令時,你才能接下戰書。在那之前,要按兵不動。」


  「遵命。」


  多爾·安格拉是個非常寬廣的峽谷,它連接著萊里亞、利維亞、亞甸、百花谷、科德溫和南方地區的重要貿易線路。這條線路穿過雅魯加河中游水位最淺的地方后,繼續向北穿過龐塔爾山谷一直到達龐塔河和泰莫利亞王國。


  簡單地說,這是一條交通要道,兵家之地。


  「另外,找一些賞金獵人和雇傭兵去史凱利格,以『為金塔城復仇』的名義。騷擾他們、拖住他們,不要讓他們再來打劫南方沿岸了,現在還不是對付他們的時候。」


  「遵命。」


  前廳突然傳來武器和馬刺的聲音,還有響亮的說話聲。


  有人敲了敲門。


  身穿麋皮衣的男人轉過身,點頭以示同意。元帥略鞠一躬,離開了房間。


  黑髮男人回到桌邊坐下,低頭看著地圖。他仔細看了很久,最後將額頭靠在交扣的雙手上。


  他的戒指上有顆碩大的鑽石,在燭光中閃耀,彷彿一千團火焰。


  「陛下?」房門嘎吱一響,庫霍恩又回來了。


  「有消息嗎,庫霍恩?里恩斯的消息?」


  「是的,陛下。從您給我們的那個術士聯絡裝置傳來的消息——里恩斯已經死了。」


  元帥注意到黑髮男人的雙手在抽搐。他是憑鑽石的反光發現的。


  「辛特拉的蘭恩,蘭恩·蘭尼斯特·雷安倫。」黑髮男人用指尖輕敲鑽石,這是個會讓所有貴族、收藏家、寶石商尖叫的動作,但是他毫不在乎。


  思考一會之後,男人猛然抬頭:「叫巫師們開始工作,準備用魔法聯絡我們在精靈裡面的聯繫人。把我的口頭命令傳達過去。命令如下:不必再小心行事,讓松鼠黨鬧起來,讓北方王國對他們重視起來。多找幾個獵魔人進他們的隊伍裡面,我聽說那些帶貓首項鏈的傢伙就熱衷於幫助精靈。」


  「我記住了,陛下。」


  「然後讓森林裡面的傢伙去尋找白頭髮的獵魔人和女術士。在發現對方的蹤跡之後待命,等我的命令。」


  「遵命,陛下。」


  「這條命令必須加密,嚴防任何魔法解譯。提醒那些巫師,如果搞砸了,如果被外人得知我的命令,我唯他們是問。」


  「遵命,陛下。」元帥清清嗓子,挺直背脊。


  門諾·庫霍恩元帥——未來的多爾·安格拉部隊總指揮官——抬起頭,立正站好,手握劍柄圓頭。


  在他面前的,是尼弗迦德帝國的皇帝恩希爾·瓦·恩瑞斯,Deithwen Addan yn Carn aep Morvudd——「在敵人墓上起舞的白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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