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鬧劇
向林緊趕慢趕才終於到了冷家,看到楚聞夏的樣子,向林的心裡更是難過,這段時間他對周子暢也是有了一些感情。
可是,周子暢沒了,生活總該還要繼續。
向林強忍著自己心裏面的悲痛看向楚聞夏。
楚聞夏臉色煞白,向林想著她還是不要去醫院的好。
趕緊給冷天擎打了個電話讓冷天擎回來看下楚聞夏。
冷天擎趕回家時,看楚聞夏那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冷天擎心裡有種說不清感覺,這個傻瓜怎麼就這麼瘦了,怎麼安慰她呢。
楚聞夏坐在床邊,哀傷的表情全都寫在了臉上。楚聞夏想著自己和周子暢從初識到熟悉,從無話可說到無話不說,從陌生到互相了解。
楚聞夏想著想著竟然不知不覺的流下兩行眼淚。周子暢對自己一直很好阿,自己還沒來得及對她多好一點,再好一點,她怎麼就不在了呢。
明明前幾天還在一起有說有笑,現在卻聽說周子暢跳樓去世的消息。這個噩耗對楚聞夏的打擊真的很大。人生難得一個像周子暢這樣的摯友。
看著楚聞夏這樣的傷心,冷天擎的心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掌抓在手心裡握緊,一陣陣疼痛直達眼底。
楚聞夏因為周子暢的離世而傷心,並沒有發現冷天擎一直在看著自己,也沒有發現冷天擎眼底的疼惜。
冷天擎走到楚聞夏身後,用長臂把楚聞夏圈在自己的臂彎里,把頭抵在楚聞夏的發間。像抱著稀世珍寶一樣把楚聞夏抱的跟緊。
楚聞夏知道是冷天擎來了,也不掙扎就任冷天擎這樣抱著。冷天擎的懷抱給了此刻的楚聞夏一絲絲心裡慰藉。
冷天擎感覺楚聞夏的情緒好了一些,開口說:「要不,你別去周子暢的葬禮了,我會把你的心意帶到的。再說我們兩個去一個就好了,我怕…到時候你受不了摯友離開。我不想你再受到什麼傷害了。」
「不,天擎。讓我去吧,我一定要去送她最後一程的。我不去我會一輩子都愧對周子暢,她生前對我那麼好,就差沒把她的全部都給我了。你肯定無法理解我和她之間的感情。現在她走了,離開我了。我一定要去,我希望你也不要再阻攔我了。說什麼我都是要去的。」楚聞夏目光堅定無比的說。
冷天擎特別心疼這樣倔強硬撐的楚聞夏。冷天擎在楚聞夏發間落下輕輕一吻。抱著楚聞夏的手臂又收緊的幾分說:「好,那我陪你過去。我們一起送她最後一程。」
兩個人很默契的不再說話。
第二天就是周子暢的葬禮了。
楚聞夏最後選了一條黑色的裙子。把頭髮簡單的弄一下。準備出門的時候看著天空中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整得城市都被籠罩在一個沉悶的氛圍中。
冷天擎和楚聞夏乘車來到禮堂。
來到周子暢葬禮的禮堂,看著禮堂中間周子暢被放大數倍的黑白照片,還有禮堂里的音樂以及凝重的氣氛。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著所有人,那個前幾天還鮮活的生命已經離開了。而且還以這種方式。
周子暢的離開對楚聞夏的打擊很大,在周子暢的葬禮上楚聞夏好幾次忍住了在眼圈打轉的淚珠。
是阿,明天和意外誰都不知道哪個會先到來。楚聞夏看看遠處的冷天擎,更要珍惜眼前人。
楚聞夏發現,周子暢的葬禮還真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很多周子暢生前討厭的人居然也出現在周子暢的葬禮上。
他們真的就那麼好心來送周子暢最後一層?別搞笑了,他們的目的誰清楚是什麼。
禮堂中間,擺放著裝有周子暢遺體的玻璃棺材。
玻璃棺材里周子暢蒼白的面孔讓人看上去那麼心疼。此刻因跳樓而摔出的血跡已經被清理乾淨了。周子暢臉上被塗上了厚厚的粉,白的嚇人。
葬禮進行到瞻仰死者儀容的步驟了,周子暢再也回不來了,她不能站出來說是有人惡意詆毀她了。楚聞夏多希望這時候周子暢能衝進來對一眾人說,我還活著,誰說我死了。
冷天擎怕楚聞夏受不了,攬著楚聞夏的肩膀有到玻璃棺材前陪她去看周子暢最後一面。
玻璃棺材一面站著楚聞夏他們一眾周子暢的朋友,另一面站著的卻不是周子暢的親人,而是那些令人討厭的,無孔不入的媒體。
那些媒體的人瘋狂的拍著周子暢遺體的照片,一點也不顧及死者和她家人朋友的感受。是噢,哪來的什麼家人呢?到現在連周子暢一個親人都沒看到。
不知台上是誰在講述周子暢的一生,聽著聽著,楚聞夏終於忍不住淚水,在冷天擎懷裡哭起來。
冷天擎輕輕拍著楚聞夏的背,以示安慰。
台上已經開始有人講述周子暢的一生了,這時候不知道是哪個媒體的娛樂記者在台下大聲喊出:「那麼請問周子暢小姐為什麼會跳樓自殺?」
禮堂里開始混亂了,台下等著來看周子暢笑話的人終於等到最後一次嘲諷周子暢了。還能看一次周子暢的笑話,他們很是開心呢。
冷天擎和楚聞夏聽出了這句話里的火藥味。其實不止是他們兩個,很多人都聽出了這裡面的不同尋常。
台上的人被問的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大概這個問題只有死去的周子暢知道了。其他人又從何而知呢?
記者們並沒有因為台上人的尷尬而停止發問。
「周子暢小姐是有什麼心理疾病嗎?」一個記者先是犀利的發問,一雙眼睛恨不得把人能夠從棺材裡面看出來回答自己的問題。
呵,周子暢要是能夠醒來一定是一條大新聞,人活著的時候就是被這些人逼死的,人死了還不肯放過。
「周子暢小姐是不是因為最近恢復的不太好而抑鬱了?」
「周子暢小姐是因為無法承受拮据生活的壓力而跳樓自殺的嘛?」
「周子暢小姐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
「她是得了不治之症?那是不是因為無法醫治而選擇自殺的?」
「到底是不是因為生病無法忍受病魔而自殺?」
「周子暢小姐……」
「……」
禮堂追悼會現場越來越混亂,媒體還在不斷發出疑問。台上的被問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來看周子暢笑話的人在心裡笑的正歡,想著看他們如何收場。
楚聞夏看著摯友死後還要受到這樣的詆毀,心裡很是不甘心。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為周子暢再最後做些什麼。
追悼會就這樣停了下來。沒有人能站出來回答剛剛記者們發出的問題。
記者們剛剛發出的問題,句句把死去的周子暢推到風口浪尖上,真真是不想給死者安寧。
輿論真是可以壓死人,更何況是已經離開人世的周子暢呢?輿論記者們還在咄咄逼人的不停發出提問。
周子暢已經離開了,她沒辦法站出來澄清這些謠言。
楚聞夏替好友不甘心,幾次想要出去替周子暢澄清都被冷天擎按住了。冷天擎在楚聞夏耳邊小聲說:「事情沒那麼簡單,我們再等等。先不要引禍上身。」
楚聞夏覺得冷天擎的話有一些道理。也就沒有站出去。
現在不光是媒體,連那些來參加周子暢追悼會的人也開始在底下輕聲議論起周子暢為何跳樓自殺。
什麼得了不幹凈的病阿,家道中落生活困難承受不了生活壓力阿,懷了別人孩子被甩阿,被好朋友背叛阿。等等推測周子暢死因的話全都被人說了出來。
吵鬧聲不絕於耳。還有媒體在陸陸續續的趕來周子暢的葬禮。想要在周子暢的追悼會上搶一杯羹炒一炒熱度。
都說死者為大,可是這些記者們根本不顧及人情冷暖,也不尊重已經死去的周子暢。反倒是抓著周子暢的死因做文章。拿人家的命在這裡炒作。
平日里討厭周子暢的人在一旁拉幫結夥的議論著周子暢。
「周子暢這個賤人,還有臉跳樓自殺了。」
「她阿,也算是死得其所咯,死了死了還能有這麼多人知道她。」
「哦,呵呵呵」
「可不是嘛,死了死了也不消停。」
「這幫記者嘴也是夠毒的了。」
「怎麼?你心軟了?你忘了周子暢當初那張嘴臉了?」
「對,她就是罪有應得,活該她。」
這些詆毀周子暢的污言晦語都被在一旁替周子暢覺得不甘心的楚聞夏聽的一清二楚。這些話好像是她們故意說給楚聞夏聽的。
只是有時候有些事情,明明沒有表面上這麼簡單,但是人處於悲傷之中,根本就沒有時間也沒有一個清晰的頭腦可以去考慮。
楚聞夏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態,周子暢的突來離世,給她帶來的衝擊和打擊都太大了,她沒有辦法讓自己處於清醒。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愧疚,為什麼沒有及時發現周子暢的情緒不對,為什麼沒有多陪伴周子暢一點,讓周子暢就這樣孤零零的離開這個世界。
楚聞夏控制不住內心的怒火,大聲說:「人家活著的時候你什麼也不敢說,死了你在這裡詆毀人家,也不知道你是什麼東西。自己不如人家就把人家當做話題,可以咯,人家根本就瞧不上你們呢。」
時間差不多了,追悼會儘管進行的不夠順利,可還是要照常進行不是嗎。到了該將屍體火化的時間了。儘管周子暢的生平沒有被說完。可還是要按照程序進行。
周子暢的朋友們再次圍在水晶棺材前,對著周子暢默哀。再看周子暢最後一眼。默哀三分鐘后,周子暢的屍體連帶水晶棺材被拿去火化。
周子暢平時朋友阿,敵人阿。愛她的人,討厭她的人。基本上都來得差不多了。記者們還在相互探討研究著如何用周子暢博得一個頭條。
楚聞夏看著這樣得追悼會不禁替周子暢感到不甘心。不甘心得同時還有一絲絲寒心,追悼會過了大半了,連一個周家的人都沒看到。難道是不知道?
怎麼能呢,媒體炒得這麼熱,周家人沒理由不知道阿。算了,再等等吧。
周子暢,天堂沒有痛苦,希望你在那邊過得幸福。我們永遠是好朋友,我知道你還在我身邊。楚聞夏盯著周子暢被抬走的方向在心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