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你還要我怎樣

  楚聞夏背對著冷擎天，難以接受這樣的人受寵若驚的回答，她太了解自己了，因為她不認為自己配得上美好這個詞語，她的膽小懦弱常常讓她自己都厭煩，而如果恰恰是因為這點，覺得他佔領她心房的籌碼，她想，這一次他錯了。


  楚聞夏轉過身去，搖頭苦笑：「美好？我受不起。」


  冷擎天上前一步，眼神真摯，你真的光芒竟讓楚聞夏有些不自覺的收斂嘴邊的笑容，他望著楚聞夏說：「聞夏，你知道嗎？過去的我太自以為是，總是以為自己是對的。」他的手輕輕的撫著楚聞夏的臉頰，「我不介意別人所謂的心動，現在我懂了，原來真的有這樣一種美好，讓人想不動心都難，只是在著急擁有。」


  這深沉內斂的表白讓楚聞夏措手不及，只好尷尬一笑：「你說起情話倒是很有一套，以前你學過嗎？」


  「全部都是我的肺腑之言，不需要學。」


  楚聞夏想了想，不禁坦白的說：「冷擎天，你錯了，也許我們認識的時間太短了，其實，並沒有你說的那麼美好，你太抬舉我了。」


  楚聞夏看向窗外的晨曦，將心裡的陰暗都說出來：「我是一個非常小氣的人，家裡的事情我想你也知道了一些，五年前的時候我媽媽背叛了我爸爸，這五年來，她再怎麼努力，都不想見到她，她寄給我的東西我都全部退了回來去，我不給她一絲賠償的機會，我要讓她背上棄女的罵名，而我用自己的方式替我爸爸報復她。」


  楚聞夏直視著面前的男人：「還有方菲，我們都還是少女的時候，她成為了最後的勝利者，所以五年過去了，我也沒有再給她冰釋前嫌的機會，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而我媽，方菲，甚至你從回來。夏明亮都捧著一番好意要送給我，但是我不要就是不要，我是一個非常小心眼的人，因為我時時刻刻記得過去，並且有仇必報。」


  話說到這裡，楚聞夏心一橫說道：「其實我一點也不會心軟。」


  以前的英俊男人顯然被她的坦白給震懾住了，流露出慣常的嚴肅，緊緊抿著唇似乎在消化她那些沉甸甸的肺腑之言。


  楚聞夏直言不諱：「你說你昨天晚上那些話並不是來源於衝動，我信你，只是你不了解我而已，現在你收回你的那些話還來得及，我不會…」


  楚聞夏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冷擎天突然捂住她的嘴，不讓她說下去，然後一將楚聞夏納入在了懷中，楚聞夏驚的心漏跳了一拍。


  冷擎天沉沉的話令楚聞夏混沌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不需要說那些話，真的，我們慢慢來，我不逼你。」


  冷擎天嘆了一口氣，沉默了好半天才說：「聞夏，你怎麼能如此坦白過去，而我卻…」


  冷擎天驀拉開了她和她之間的距離，抓住了她的肩膀，望著她，眼中傾瀉出了萬分的無奈，這時候的冷擎天已經不是楚聞夏熟悉的那個無比自信的男人，他彷彿有所退卻。


  他面色凝重的說：「聞夏，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夠好。」他摸著她的頭髮，「但是請你相信，我在努力。」


  楚聞夏一咬牙，問道：「這就是你要說的嗎？」


  冷擎天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堅定的點頭：「沒有了」他面色有些猶豫，「我想你只要明白我是真心的就好了。」


  楚聞夏微微笑了一下。


  下午楚聞夏要借口找麻雀出了門走的時候，冷擎天坐在沙發上對著電腦工作，也沒有抬頭看她，只是像家人一般囑咐她早點回來，自然的就好像他們已經生活在一起很久很久了。


  好像她爸爸活著的時候一樣，只是簡短的四個字就給她濃濃的家人的感覺，想不留戀都難。


  這樣不是很好嗎？捂住耳朵，相信他的話，為什麼她要刨根問底呢？


  楚聞夏苦澀的笑了笑，假裝幸福能讓自己好過一點，偏偏她做不到。


  路上心情沉重，等到了c大門口的咖啡店的時候，方飛你坐在了角落裡見到楚聞夏，有些畏縮的舉手揮了一下，討好般的笑了笑。


  楚聞夏我表情地坐了下來，方飛推了推眼鏡勉強的笑了笑：「要喝點什麼？我問過服務員，這裡的乞力馬扎羅很不錯，還有…」


  楚聞夏不耐煩的瞥了他一眼，仍然拒絕：「不用麻煩了，我沒有心情，你說吧，我想知道發生過什麼。」


  方飛瞬間面色沉重，反問道：「楚小姐，整件事情你知道多少？」


  楚聞夏怔了一下，看起來確實有故事發生了，她搖搖頭：「我一無所知，但是我覺得他們肯定事情瞞著我。」


  但願是她想多了，她心裡也希望著。


  對面的方飛有些猶豫，也沒有接話，只是招來服務點了兩杯起力馬扎羅。楚聞夏挑著眉盯著方飛的一舉一動，大概是楚聞夏無形中給了他不小的壓力，她竟然不敢抬頭正視她的目光，一再的推眼鏡，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


  「方飛，其實我今天來可不是給你喝咖啡敘舊的，你知道的，我們有過節，你那天急著主持公道的模樣，我還記得，怎麼不？後悔了？」


  對面的男人很尷尬的看了。瞥了楚聞夏一眼，楚聞夏露出了嘲諷的模樣：「你說是不是啊不說我就走了幾步反正我也不指望你什麼。」


  方飛眨了眨眼，待巧笑嫣然的服務員放下了咖啡，他才緩緩開口。


  「楚小姐。整件事情我知道個大概，我會遵守諾言告訴你所有我知道的，這一點，請你放心。」


  方飛遲疑了一下，苦笑著說道：「因為這個事情關係到我姐姐的幸福，她昨天還很高興地告訴我，她要做舅舅了，她…懷孕了，所以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因為看起來所有人都在忘記過去，都想好好的過活，現在由我來做那個揭開傷疤的人，我不知道做的所有的人是好，還是壞。」


  楚聞夏不表情的點點頭：「你顧全大局的心思讓我很感動。」


  方飛瘦瘦的臉頰消瘦出現了紅暈，好的半天才動了動嘴唇：「楚小姐，我說過了，所有人都欠你一個解釋，但是這樣對你不公平，既然誰都不肯出面，那就由我這個旁觀者來，她們不說，我說！」


  方飛鏡片後面的眼睛裡面好像有暗流在劇烈涌動，她喝了一杯咖啡，似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鄭重地對著楚聞夏說：「聞夏，你不能和…」


  在方飛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他面帶歉意的看著楚聞夏，然後當著楚聞夏的面接起了電話，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方飛的臉色越變越奇怪，彷彿越來越凝重，最後只是愣愣的聽著電話，沒有說話。


  楚聞夏的心像是被什麼用力撞了一下，一陣一陣的疼，她下意識的抬頭拿起桌上上的咖啡胡亂的灌了一口，嘴裡全是陌生的苦澀，手微微顫抖，她用著連自己都覺得震驚的平靜的聲音說：「請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全部！」


  而接完電話后的方飛突然沉默了，任楚聞夏怎麼叫他他都像丟了魂兒一樣的聽著手機，讓楚聞夏滿頭霧水，有些摸不著頭腦。


  而在楚聞夏有些不耐煩的推了方飛一下之後，方飛才緩了過來，有些怔怔的看著楚聞夏，眼中的空洞讓楚聞夏覺得有些瘮人。


  彷彿，彷彿一具備抽幹了靈魂的空洞軀殼。


  「方飛，你怎麼回事，明明是你自己把我叫到這裡來的，說有事要跟我說，可是看你這副模樣，我甚至有點後悔相信你了。」楚聞夏有些不耐煩的瞥了一眼有些失神的方飛，心裡卻有些莫名的不安和躁動。


  「那個…楚…楚小姐，今天，…今天」方飛依舊有些晃神，看向楚聞夏的眼神里有著隱隱的複雜情緒，最終，在楚聞夏期待的眼神里，方飛終於鼓起了勇氣，訕笑著說道：「對不起，楚小姐，我只是太久沒有見到你了，想見見面，所謂我知道的，也就是你知道的所以，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樣，沒有其他，你不要想多了，我只是單純的想要見到你跟你道歉而已。」


  「…」楚聞夏臉色有些不太友善，本來想跟方飛發飆的，可是仔細想一想，方飛在醫院見到自己的時候，說的那些話，都透露出濃濃的誠摯和真實，而且值得破的。一個人的眼神不會騙人，楚聞夏常常通過這樣一個方式來判斷一個人的好壞，方飛在醫院鄭重其事跟她說有事要告訴她的時候，眼神特別誠懇，所以，這就代表了方飛其實並沒有說謊。


  可是楚聞夏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這個畏畏縮縮，行為舉止極為不正常的男人，甚至都不敢正視她，她覺得這其中一定有蹊蹺。


  而且有可能這一切都是因為方飛接到那個電話，或許，真的是他接到的那個電話有鬼！楚聞夏仔仔細細的分析著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深度的剖析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