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 你走吧。
我沉聲說道,「顧正南,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玩火。」
顧正南陡然間轉過身看著我,他冷笑了一聲,「什麼叫玩火,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要拿回我應得的,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不會收手。梁旖,我已經三番四次的警告你,讓你離開,你不要覺得你在這裡還有什麼價值,你阻止不了我的。」
顧正南像是下定了莫大的決心,我原本要說的話,都噎在了喉嚨里。
顧正南踱著步子朝我走來,他在我面前站定,居高臨下的望著我,語氣中帶著幾分鄙夷。
「梁旖,很多事情,一旦過去了,就無法挽回,你身上背負了太多,我也一樣,所以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身不由己。」
我望著顧正南的眼睛,在他的眼裡察覺了些許的無奈,但只是轉瞬即過,就被他很好的掩飾了過去。
「顧正南……」
一瞬間,我覺得自己的出現是在有些多餘,其實,顧正南什麼都知道,也什麼都懂,哪裡輪得到我來編排他,但是他既然選擇了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你走吧。」
只是三個字,就將我們之間的距離拉開了,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如同上次那般,看著顧正南離開的背影,久久回不過神來。
離開環企的大樓,灼熱的陽光恰巧照射在我的頭頂,我甚至覺得有一瞬間的暈眩,直到手機鈴聲的響起,我才回過神來。我以為是向東或是羅靳予打來的,拿出手機,才看到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
「梁旖姐姐,是你嗎。」
我聽出來了,打電話來的人是可可,雖然才見過他一次,但是小傢伙的聲音還是讓我一下子就認出來了。我應道,「可可,是我。」我想,應該是夏媛讓他打給我的吧。
「梁旖姐姐,明天是我生日,你會來嗎。我問媽媽,但是她也不確定。」
我這才想起來這件事情,其實,我真的沒有去的打算,只是接到可可的電話之後,我卻怎麼都不忍心拒絕他。我沉思了一會,說道,「恩,我會去的,我明天會去參加可可的生日會。」
聽到我答應了他,可可歡呼雀躍,隔著手機我都能聽到他興奮的呼喊聲,小孩子的世界真的很簡單,有時候想想,我們真的做不到如此坦然,只要一點小小的心愿被達成,就能開心很久。
和可可掛了電話之後,沒過多久,就接到了夏媛的電話,她說是要來接我,詢問了我住的地址,但我拒絕了她的好意,說是會自己按照請柬上的地址過去的,和她確認了一下時間之後,就掛了電話。
雖然是一時衝動答應了可可,但我不想欺騙小孩子,離開環企之後,我就去商場里選了一些禮物,之前見可可抱著機器貓,我想他應該是喜歡哆啦A夢的,所以我買了一些周邊的玩具,他應該會喜歡的。
我實在是有些煩躁,來了香港之後,因為只有我和向東兩個人,我好像覺得很多事情都沒有辦法完成,我和顧正南之間,永遠處於一個被動的狀態,這讓我很不安。一來,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二來,我心裡也沒有什麼信心。
我想著小孩子的生日會而已,我也沒有穿的太隆重,只是隨便選了一件衣服就出門了。生日會定在晚上八點,我七點左右出的門,原以為綽綽有餘,沒想到這個地址居然在一個很偏遠的地方,我找了很久才到這裡,怪不得夏媛說是要來接我。
因為這個原因,我到的時候,已經將近九點了,比預想的時間要晚了一個小時。可可的家在半山上,我下了地鐵又打了計程車,下車之後還要走一大段的路。我的身邊時不時的有車輛經過,而且全都是私家車,價值不菲。
我按著門牌找到了這裡,到了門口的時候,我稍稍有些吃驚,這裡是一棟獨棟的別墅,但是規模之大,粗略的估計,應該是何易燊那棟別墅的三倍之大,門口有一座碩大的噴泉。我剛站定,兩名保安就警惕的望著我,我甚至還在懷疑,我是不是找錯了地方。
我正疑惑間,有個年輕的男人走到我面前,一句話都沒有說,就先鞠了個躬,他頗有禮貌的對我說道,「請問,是梁旖梁小姐嗎?」
我點了點頭,「嗯,我是。」
他彎著腰,伸手邀請我進去。「梁小姐,夏小姐已經在裡面等你很久了,請您跟我進去吧。」
既然已經來了,我說什麼也沒有辦法離開了,就算我再驚訝,也只能硬著頭皮往裡走。這裡的以前都讓我震驚,這哪裡像是一個小孩子的生日宴,這樣的規模甚至比某些企業的酒會都來的隆重。
我才走進大廳,就聽到可可的驚呼聲,我看著他從很遠的地方朝我跑來,拉住我的手,興奮的說道,「梁旖姐姐,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我只是察覺到大廳里有很多人,但我根本沒有來得及去在意,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可可的身上。我蹲下身,笑著說道,「恩,我既然答應你了,就一定會來的。對不起,姐姐過來的時候有些迷路了,所以遲到了。」
夏媛走了過來,她今天打扮的也很華麗,相比起來,我好像穿的有些隨便了。她笑著說道,「梁小姐,你總算來了,可可一直在等你,連生日蠟燭都不肯吹,他一直很確定,說你一定會來的,我拗不過他,也就只好陪著他一起等你。」
我有些抱歉的說道,「對不起,我來晚了。你不要喊我梁小姐了,喊我梁旖吧。」
可可一直拉著我的手,他臉上揚著燦爛的笑容,他帶著我朝里走,我這才發現,大廳里有許許多多的人,除了小朋友之外,所有人穿著都很正式,這裡真的不像是一個簡單的生日會。
可可拉著我走到了大廳前,那裡坐著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他慈眉善目的,一直微笑的望著可可。夏媛走到我旁邊,向我介紹道,「梁旖,這是我的父親,可可的外公。那天要不是你,我很有可能就會找不到可可了,我父親一直很想感謝你,但我知道,你不喜歡那樣,但今天既然來了,我也代表我父親謝謝你。」
老人一直坐在那裡,在夏媛說完這番話之後,他站了起來,雖然年紀看上去很大,但是老人的氣場卻格外的強大,他聲如洪鐘,笑聲爽朗,高興的說道,「梁小姐,歡迎你來這裡,老頭子我很感激你幫了我的女兒和外孫,媛媛告訴我,你不是物質的人,但我老頭子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以後要是在香港遇到什麼麻煩的事情,我老頭子一定幫到底。哈哈哈哈。」
我實在有些尷尬,好在夏媛適時的說道,「好了,爸,可可要吹蠟燭了,大家都等著呢。」
可可拉著我走到一旁,突然間,我的餘光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我下意識的側過頭,就看到站在那裡的顧正南,還有一旁的秦子兮。他們兩個人的表情截然不同,顧正南的神情始終冷漠,如今卻帶著幾分疑問,而他身旁的秦子兮卻是毫不掩飾她對我的憤恨,一雙美目緊盯著我不放,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