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裡?
「不,不可能,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梁旖,之前的事情我都是有苦衷的,我不想讓你受到傷害,所以才瞞著你這一切,但是現在這些都過去了,我再也不會和你分開。」顧正南幾乎是吼叫著說著這番話,這一字一句彷彿有巨大的衝擊力,一下下撞擊著我的心臟。
可我根本沒有辦法從失去孩子的悲痛中抽離出來,我不斷的推搡著顧正南,尖叫道,「不,不可能了,都結束了,顧正南,我們再也回不去了,你懂不懂。」
顧正南抓著我的兩隻手腕,迫使我直視著他,這樣近的距離,我都能看到顧正南通紅的雙眼,雨水不斷的沖刷著他的臉,可是他還是目光灼灼的望著我。
「梁旖,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一切的事情都過去了,你只能是我顧正南的女人,這輩子都無法改變。」說著,顧正南突然捧住了我的臉,隨即就吻1住了我,他直接用舌頭撬開了我的牙齒,毫無預兆的就探了進來,在我的嘴裡肆意的攪動著。顧正南身上的味道混合著雨水的鹹味全然的湧進了我的口腔里,我快要無法呼吸,我被他的霸道沖昏了頭腦。
等到我反應過來之後,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推開他,我胡亂的拍打著顧正南的胸膛,掙扎著想要脫離這樣的窘境。可是我連話都說不出來,所有的呻1吟聲都被雨聲給覆蓋了,我的反抗變得毫無縛雞之力。
我咬緊了牙關,想讓顧正南退出去,可他總有辦法撬開,我用舌頭抵住,他卻不疾不徐的在我舌尖上打轉。我被他吻得心煩意亂,甚至用力的咬了他的舌頭。一股甜腥味在嘴裡蔓延開,顧正南卻將我的臉捧得更緊,他不顧嘴裡的傷口,依然極盡纏綿的吻我。
我的頭越來越重,身體卻越來越綿軟,我推搡他的手也越來越沒了力氣。
「梁旖,梁旖。」顧正南焦急的聲音在我的耳邊迴響。
可我什麼都不想說了,我很累,我很想就這樣睡過去,如果可以的話,我再也不想醒過來了。
我感覺自己一直沒有睡過去,可是周圍的事情我卻全然不知,我所有的心思都在我那個未出生的孩子身上,我甚至開始幻想,他會是男孩還是女孩,長得是像我多一點,還是更像顧正南。
原本在腦海中依稀出現的畫面變得越來越模糊,直到最後消失不見,我慌亂的想要抓住最後的一點溫存,卻怎麼都做不到。
我感覺自己身處一個暖暖的懷抱,可即便如此,從心臟蔓延開的涼意還是讓我很難受,我下意識的抱緊身邊這個火爐,好讓自己不再那麼難受。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我醒來的時候,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我回憶了很久,才發現,這就是我和顧正南住的那棟小別墅。我吃力的睜開眼,就看到身旁那個放大的俊顏,顧正南正把我緊緊的摟在懷裡,他似乎是睡著了。
我條件反射一般將他推開,拉著被子就將自己裹了起來,顧正南也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我這才看清楚,他的臉上,手上到處布滿了細小的傷口,眼角的地方還有一些紅腫,一瞬間,在那個晚上的記憶全都湧進了腦海里,也正因為這樣,更加提醒了我失去孩紙的這件事實。
顧正南半坐起身,他皺著眉頭,淡淡的說道,「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說話間,他的手伸向了我的額頭,他的掌心貼在了上面,僅僅是因為這樣的觸碰,惹得我抑制不住的輕顫了一下,慌張的躲開了顧正南。
顧正南愣了一下,手生生的頓在了半空中,他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梁旖,你別這樣,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都還年輕,孩子以後總會有的,你別這麼對自己,也別這麼對我,好不好。」
我漠然的看著顧正南,根本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反問道,「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裡?」
顧正南沉下了臉,他怔怔的看著我,低沉著嗓音說道,「梁旖,你到底怎麼樣才肯原諒我,我說了,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但我也只是為了保護你才出此下策,我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我們之間不會再有唐吟,不會再有任何事情。」
我幾乎沒有思考,就脫口而出的說道,「我想你把孩子還給我,你能做到嗎。」
顧正南皺著眉頭,一時語塞,許久之後,他才說道,「你先什麼都不要想了,把身體養好,只要你不願意,我絕對不會逼你做任何的事情。」
我不知道要回答些什麼,顧正南已經很低聲下氣了,我也知道他說的都沒錯,我不該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無法自拔,這件事,誰都不願意。可是我只要看到他,我就控制不住的要去想那些事情。
顧正南見我不回答,下了床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在關上門之前,他注視了我很久。
我望著這間空蕩蕩的房間,心裡很不是滋味,這一刻,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想要怎麼樣,我只是想一個人自暴自棄的待著,誰也不要來管我。
之後的幾天里,叢姐每天都會送來一日三餐,我沒有拒絕吃飯,可大約是心情使然,我吃下去的很少,每次只是動兩筷子,就感覺已經飽了。
顧正南時不時的就會來我的房間,他只是站在那裡默默的看著我,什麼話也不說,所有又離開了。
大約是因為吃的少的緣故,我恢復的並不好,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可是我並不介意,我自己怎麼樣,已經無所謂了。
等到我身體稍稍好起來,我便經常往小花園裡跑,以前顧正南第一次將我關在這裡的時候,我也尤其喜歡這個小花園。
這天,我在小花園裡坐到了傍晚的時候,天色開始漸漸的暗了下來,花園周圍的地燈也亮了起來,我這才轉身走進客廳,我剛打開玻璃門的時候,就看到顧正南站在那裡,目光灼灼的望著我。
這幾天,我已經早就習慣了他這樣的眼神,但除了那天我們說過話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的交流。我也沒有什麼想法,就這樣經過顧正南,往樓上的方向走去。
但意外的是,在我路過顧正南身邊的時候,他突然毫無預兆的抓住了我的手,迫使我停下了腳步。我木訥的轉頭望著他,顧正南也看著我,他語氣中帶著幾分的沙啞,低聲的說道,「梁旖,你能不能不要這樣。」
我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甩開了他,我什麼話都沒有說,就轉身朝著樓上走。我原以為顧正南會知難而退,可這一次他沒有,他一個旋身擋在我的面前,他貼著我,說道,「梁旖,我求你了,你有什麼怨氣你就發泄出來,如果你想哭,你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場,你能不能不要這樣。」
我一點都不想哭,哭有什麼用呢,哭了我的孩子就能回來了嗎。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怎麼樣,我又如何告訴他。顧正南抓著我的手臂,失落的說道,「梁旖,孩子已經沒了,但是我還在,我們都好好的,你是想一輩子都讓自己沉浸在這樣的痛苦之中嗎。」
我抬頭看著顧正南,我仔細的審視著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眼角開始爬上了淡淡的細微,臉上的稜角也開始變得分明,我看著眼前的顧正南,竟然覺得有些陌生。
「梁旖。」顧正南稍稍提高了音量。
我不悅的拂開他的手,「我不想怎麼樣,我只希望你不要來煩我,讓我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好不好。」
顧正南愣在了那裡,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我轉身就上了樓。我討厭這樣情緒的波動,這段時間,我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雖然忘不掉失去孩子的痛,但我也沒有尋死覓活了,他為什麼非要來打擾我。
這一晚上,我翻來覆去的都沒有睡好,床頭的那杯水也喝完了,無奈之下,我只能下樓再去倒一杯。我走在樓梯上,就聽到樓下的客廳里,顧正南和邵華之間的對話,我原本不想理會,也沒興趣知道他們在談論些什麼,但是顧正南的話還是讓我有些吃驚。
「夠了,這些人夠了,喬家早就不像之前那樣了,表面風光,其實內里早就外強中乾了。」顧正南的話里沒有一點溫度,冰冷的可怕。
邵華說,「顧先生,這件事你不用親自去,交給我就可以了,我帶著兄弟去,你儘管放心。」
顧正南卻反駁道,「我必須親自去,傷害梁旖,傷害我孩子的人,我必須親自讓他付出代價。」
我朝往餐廳走的時候,恰好顧正南迎面走向我,我不受控制,脫口而出的問道,「你要去哪裡。」
顧正南頓了頓,原本陰鷙的神情上稍稍有了緩和,他順應的回應道,「你早點睡吧,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你別擔心。」說完之後,顧正南和邵華兩個人就朝著門口走去。
「顧正南,你又要想上次一樣嗎。」我明知道自己不該這樣,也不想這樣,可卻還是忍不住的要關心他,在意他。
顧正南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我,他笑了笑,「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