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孩子還在
我看著病房白色的房頂，房頂上掛著一盞白色的琉璃燈，將我和秦牧森都映在裡面。
能看到他黑黑的頭髮，能看到我沒有表情的臉。
「你是不是計劃了好久，讓我親手殺了我自己的孩子，讓我這輩子都活在悔恨之中，對你的愧疚之中嗎？」
秦牧森突然捏著我的下巴，面部有些猙獰。
我動了動眼皮，迎上他猩紅的眸子，我說：「你會嗎？你不會，你這個年紀或許想要孩子，但是你不會想要我懷的孩子，你說過，我懷的都是孽種，懷上了就打掉，終究是要流掉的，以哪種方式流掉又有什麼關係呢？秦牧森你不會因為孩子的失去而難過，更不會對我愧疚，因為你是秦牧森啊，你有多討厭我多恨我，我怎麼會不知道呢，我怎麼敢妄想生下這個孩子呢？」
說到這裡，我的眼淚應景的流了下來，不是在裝，真的是情不自禁的流下了淚。
秦牧森坐會床上，不在猙獰對著我，我剛才說的話不過就是複述他之前跟我說的話罷了？
我知道男人的通病，他們不想哪個女人生下他們的孩子，但是那個女人不能說我不願意生下你的孩子。
秦牧森也不例外。
秦牧森的表情有那麼一絲痛苦，我怎麼想到痛苦呢，他為什麼要痛苦，孩子沒有了，他應該輕鬆才對啊！
他有妻子，他想要孩子，應該由他的妻子完成這項任務，怎麼也輪不到我這個情婦，他怎麼會出現痛苦的表情呢，一定是我眼花了吧！
「你想生這個孩子？」良久，秦牧森問我。
我摸摸隱隱作痛的小腹，要說對這個孩子絲毫感情都沒有那是假的,畢竟是我身上的一塊肉，可是要說生下他，這是我沒有想過的事情。
我想過我以後會嫁給一個不介意我歷史的人，我會跟他組建一個還算幸福的家庭，生一個孩子，過著這世間上最普通的日子，但是我從來沒想過要給秦牧森生個孩子。
我思考了片刻，如果撇開秦牧森這個人，我是想生下這個孩子的。
「想生，卻不能生，人要拎得清自己的身份。」這話是秦牧森的原話。
如今我說與他聽。
秦牧森目不轉睛的盯著我，也許我這一刻拎的太清了，反而折了他男性的驕傲。
「那想生？」他又問。
「卻不能生，秦牧森我知道折磨我，你會覺得很快樂，但是能不能看著這個失去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的份上，就別往我的傷口上撒鹽了好嗎？」
這一刻，我不想提關於孩子的一切。
我很痛苦。
秦牧森顯然不是這樣，我臉上的痛苦到是讓他的心情慢慢的好了起來，他果然是惡毒，就喜歡見我痛苦不堪的樣子。
我痛苦了，他就高興了。
「你說，折磨你，我會感覺快樂，你是用什麼感覺到的，用心嗎？」秦牧森的手突然按在我的心臟處，心臟似乎就在他冰涼的手心裡跳動。
我不語，我說的沒錯，可是他這個樣子，像是覺得我說的是錯的，我不能與他反著來，否則我會死的很慘，血的歷史讓我一點一點的學會了聰明，讓我一點一點的脫去純真的外衣。
將我變成了一個模糊的人，有的時候我連自己都看不清自己了，看不清自己在做什麼想什麼，計算著什麼。
秦牧森訕訕的冷笑了幾聲：「我忘記了，你是個無心的人，不，你的心給了別人，所以你變成了一個無心的女人。」
他的聲音透露著不符合他年齡的滄桑。
秦牧森的話，讓我百思不得其解，他最近奇怪的話沒少說，而我也不會在妄加揣測他說的話，不會在自作聰明的去問：秦牧森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喜歡我？怎麼會呢？喜歡一個人不是這樣的啊，只有無盡的傷害，在傷害，就是鐵打銅鑄的人也經不住這樣的傷害啊！
秦牧森從我的病床上起身，他在病房裡來回踱步，人有些焦躁，我不知道他在煩什麼，我仔細的回想著我說過的每一句話，沒說什麼不合時宜的話，不至於惹到他吧！
不過他看我不爽，我就是眨一下眼睛，可能也會惹到他。
秦牧森走的他自己都煩了，他又一屁股坐在我的病床上，他的大手附向我的小腹，手指微微的彎曲，輕柔的撫著，這樣的動作，讓我有些受驚，秦牧森對我哪裡會有輕柔，從來只有蠻橫與撕扯。
「他還在！」
秦牧森看著我的眼睛，眼神里那副肯定，讓我心跳劇烈的跳動，不好的念頭隱上心頭，我有些口吃的問他：「你……你說什麼？？」
我展現出來的模樣，可能是又惹著了秦牧森，他看著我的眼色又冷冽了。
「孩子還在，你不是想生嗎？那就生吧！」
秦牧森的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將我雷的雙耳瞬間失聰，聽不見外界任何聲音，就只是嗡嗡嗡的發出小鳥掙扎著撲豁著翅膀的聲音。
我就這樣木訥的看著秦牧森的眼睛，恨不得將他的雙眼都盯出一個窟窿來，也要分辨他話里的真偽。
就這樣足足有幾分鐘的時間，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有些哆嗦的問：「孩子還在？」
秦牧森微微的點頭，他看著像是在很認真的思考一番，才跟我開口說：「醫生說了，這孩子跟你很有緣，這樣都還能保住，既然如此，你就生下吧，我秦牧森也不是那種連個孩子都養不起的男人。」
他秦牧森當然能養得起孩子啊，一個兩個三個四個，百個千個，萬個他都能養得起。
即使他同意了，這孩子我也不能生，只因，這孩子投錯了胎，找錯了父親，更找錯了母親。
生下了他，日後他肯定會沒了父親或者母親，或者父母都亡故，就是撇開這些不說，我還是不會生，只因，他的父親叫秦牧森，那個我恨入骨髓那個我恨到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的男人，試問，我如何能生下這個孩子。
我的久久未回答，秦牧森的臉色越來越寒，他開口諷刺道：「怎麼，剛才說的都是場面話好聽話，知道了孩子還在，是不是都後悔自己說那些漂亮話了。」
秦牧森的大手還在我小腹上移動，他的大掌漸漸的收緊，直至握成一個堅硬的拳頭，他高高舉起拳頭，他像個來自地獄的修羅，陰毒狠辣，他說：「這一拳頭下去，你肚子里的這塊肉可就成了血水，要還是不要，我尊重你的決定。」
我看著秦牧森高高舉起的拳頭，我知道他這一拳下去，孩子立馬就成了血水，因為孩子是我肚子里的，他可以做到毫不在乎。
這個孩子本就不該來，怪不了她。
「秦牧森，我知道你不想要孩子，好歹我也跟你這麼長時間了，能不能讓我做人流，你這拳頭下來，我可能會受很重的…………」
我的話還未說完，秦牧森狠狠的一拳頭砸在我的耳邊，我的耳邊一陣拳風刮過。
病床發出巨大的聲音。
我嚇的不由得瞪大了眸子，眼珠子動都不敢動看著滿是憤怒的男人。
秦牧森突然伸手狠狠的捏著我的下巴，他惡狠狠的說：「好樣的李木子，你特么的有種！」
秦牧森甩上這句話，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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