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間覺得自己適應能力還挺強的,在這裡呆了幾天居然開始習慣了,每天早上起來先給陽台上的花噴一次水,然後做早餐,不過往往肖遇在他之前就已經把早餐都準備好了,有時候是三明治牛奶,有時候是白米粥肉包子,葉間糾結了兩天,乾脆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肖遇基本上每天七點半左右就會出門,晚上大約六點多鐘到家,如果臨時有事加班,也會打個電話回來。葉間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天天賣力的在網上給自己打廣告,希望能在這段時間賺到錢趕緊出去找房子。這天早上他給花澆完水后,打開電腦又開始忙活起來,手機在這時響了,顯示出一個陌生的號碼。他按下接聽鍵,裡面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請問是葉先生嗎?」
「對,你是?」葉間對這個聲音沒有印像,他在網上留下的都是社交帳號,應該不會通過手機來找他。
「你好,我是浩凡介紹來的,我姓何。」電話那頭說道。葉間這才想起來之前張浩凡曾提過要幫他介紹個客戶,這麼多天過去了,一直沒有消息,他差不多都忘了這個事。葉間忍不住喜出望外,說道:「我聽浩凡提過,請問我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嗎?」
「電話里不方便,十點我在明源茶樓里等你。」何女士說道。
「好好好,我一定準時到!」掛斷電話,葉間心裡簡直樂開了花,張浩凡先前都說這人是客戶,能上那裡拍照的,應該都是有錢人吧,或許這回還能賺上一筆呢!他草草把客廳收拾了下,背上背包頂著近四十度的大太陽坐公交,明源茶樓離這兒遠著呢,加上等車走路的時間,等他趕到時,離十點也就差十來分鐘了。
葉間急急忙忙推開門,一股冷氣迎面撲來,茶樓大廳里基本沒什麼客人,他左看右看也沒有發現目標,身穿淺灰色工裝的服務員小姐向他走過來,微微鞠躬問道:「您好,請問是葉先生嗎?」
「對對,我是。」葉間連忙應道。
服務員小姐側身禮貌地說道:「何太太在樓上雅座等您,請跟我來。」
明源茶樓算是比較高檔的地方,平常來這邊大多是為了商務洽淡,葉間在太陽底下曬了滿身汗,棒球帽下的劉海都濕透了,雙肩包背在身後,寬鬆的白T恤配著一條休閑馬褲,黑色運動鞋露出腳踝上的半截白襪子,跟茶樓優雅復古的裝修風格格格不入。走廊里基本聽不到聲音,只有飄渺不真實的古琴曲在迴響著,服務員小姐帶著他來到一間包廂前,伸手敲了敲門,等了片刻后推開,說道:「何太太,葉先生到了。」
葉間探頭看了一眼,正位上坐著一個身穿真絲連衣裙的女人,氣質優雅,眉宇間帶著一股高傲,臉上的妝容尤其精緻,眉眼描繪的幾乎完美無缺,皮膚白皙,但世故的眼神和微微下垂的嘴角卻暴露了她的年齡,看起來也有四十餘歲了。她抬手示意了下,服務員小姐立即退出包廂,葉間連忙向她伸手說道:「何太太你好,我就是浩凡介紹來的,我叫葉間。」
何淑芸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葉先生請座。」
葉間尷尬的縮回手,在她對面坐下:「聽浩凡說何太太想請人幫忙,不知道是什麼事。」
何淑芸拿起桌上那隻價值不菲的名牌手包,從裡面抽出一張照片推過去:「浩凡說葉先生是這一行的行家,我想請你調查我丈夫的行蹤。」
一聽這話葉間就猜到了大半,這肯定又是找他收集證據抓姦來的!看她這從頭到尾一身名牌,家底肯定不得了,這回怎麼也得要個好價錢!葉間故作鎮定的拿起照片著,照片里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臉型瘦長,眼角下垂,生意人的精明撲面而來,長相絕對說不上帥,但站在那裡讓人一看就是老闆的架勢。葉間覺得他有點眼熟,但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問道:「何太太需要我提供哪些資料?」
「所有。」何淑芸坐的端端正正,神情裡帶著拒人千里的冷漠,「給你兩周時間,我要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果然不出所料啊!自從做了這行,葉間接的最多的話就是抓姦,男小三女小三都有,各種各樣狗血的事都發生過,看眼前這位僱主雖然不年輕了,但保養得當,氣質好長得又漂亮,怎麼她老公還會跑去出軌?葉間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價錢方面你看怎麼樣合適。」
何淑芸說道:「定金兩萬,等事成之後我會再付你三萬。」
葉間愣在那裡,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是說……五萬?」
何淑芸思考片刻說:「只要你能找到確切的證據,我可以再加一萬。」
「六……六萬?」葉間眼睛瞪得跟牛鈴一樣。
「我想這個價錢應該不低了,葉先生還有不滿意的地方?」何淑芸眉頭一皺,顯得不太高興。葉間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是不是,我沒有不滿意,真的,一點都沒有!何太太,你放心,我肯定在規定時間裡把事情辦好!」
「這是我丈夫這幾天的行程表,記住,我要的是真憑實據。」何淑芸把一張紙放在桌上,「還有,我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
「這是起碼的職業道德,你就放心吧!」葉間打著包票說。
何淑芸拿起墨境戴上,站起來說道:「稍後請把帳號發到我手機上,定金會在兩小時內到帳,,有事請及時跟我聯繫。」
葉間就沒遇見過出手這麼闊綽、說話這麼乾脆的僱主,態度高傲點又怎麼了,那都不是事兒!離開茶樓的時候,葉間還覺得這事不可思議,憑著口頭幾句話,她就敢付兩萬塊錢定金?是太不把錢當錢了,還是純粹耍著他玩的?應該不會吧,看她的穿衣打扮就不像普通人,估計是想拿這些證據讓老公凈身出戶!
反正都出來了,葉間也不急著回家,順道去找去非度攝影工作室找張浩凡,現在正是午休時間,張浩凡領他來到樓下的咖啡館,聽說何淑芸花六萬塊錢請他調查事情時,眼珠子都快瞪出來:「到底是什麼事呀,竟然值這麼多錢?」
「反正等事成之後,肯定少不了你的好處。」葉間笑得跟臉上開了花一樣高興。
「我告訴你啊,這個何淑芸可是個闊太太,家裡是做地產的,錢多的花不完,六萬對她來說就是九牛一毛,我看她該不會醉翁之意不在意,想藉機包養你吧?」張浩凡湊過來賊兮兮的問。
「你能不能有點正常人的思維,包養我?她怎麼不先來包養你啊!」葉間使勁懟他。
「說得也是,像我這種花見花開的帥哥,她要包養也肯定得先來找我。」張浩凡摸著下巴得意的說。葉間朝他翻了個大白眼:「來這上班時間不長,自戀的功夫倒是修鍊的爐火純青啊。」
「你還真別說,我每天接觸的都是些有錢人和明星,一個比一個自戀,就像明星,咖位越小的架子反而越大,特別是那些打著偶像旗號的,個個眼睛都長在頭頂上,接觸一個幻滅一個。」張浩凡搖著頭說道,「像喬安安那類人,還真不是少數啊。」
「對了,喬安安後來的事你知道嗎?」葉間問道。
「不太清楚,反正演藝圈肯定是混不下去了,估計現在還在哪有醫院呆著吧。」張浩凡端起咖啡喝了口,遠遠看見老闆陳泰走進來,急忙把頭縮下去。葉間扭頭看了一眼,他之前當臨時工時見過陳泰一次,原本夠誇張的銀色頭髮已經染成了銀藍色,高高瘦瘦的,神情冷峻,跟永遠帶著笑容的陳哲截然不同,要是不說還真看不出來他們是兩兄弟。張浩凡壓低聲音偷偷摸摸說道:「老闆都回來了,我先回去幹活了啊。」
「你不是說現在午休嗎?」葉間奇怪問。
「午休是午休,但我手頭的活還沒幹完呢,要不勤快點,猴年馬月能獨擋一面,你幫我看著點,我先走了啊!」他貓著腰繞過陳泰坐的那張桌子,一溜煙跑出門去。手機傳來簡訊提示音,葉間拿出來看了一眼,上面顯示他的銀行卡上有二萬塊錢剛剛到帳。
葉間看到二後面的四個零,眼睛都綠了,看來這位何太太不但做事乾脆,給錢也爽快的不行啊,六萬呢,比他上回在臨界島拚老命掙得錢都多一倍!葉間一口喝完咖啡,反正這事他做定了,就算兩個星期不睡覺,他也要找出這個男人出軌的證據!
回去的路上葉間順便去超市買了菜,想到自己剛收到一筆錢,很大方的沒有刷肖遇的卡。現在時間還早,肖遇還沒有下班,他心情好得不行,早早就開始準備晚餐,趕在他回來之前把菜都給做好了,依舊還是四個菜,二葷一素一湯,都是非常複雜的菜式,換做平常他都懶得折騰。
開門聲響起,他滿臉笑容的迎上去:「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