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心底的白月光
晚上。
常九按時來吃晚飯的時候，餐廳並沒有食物，空蕩蕩的。
「管家！」他站在那裡喊了一聲，這些人今天都幹什麼去了？是不是不想幹了？
管家連忙跑過來，「九爺。」
「是不是都罷工了，不想幹了？」常九最討厭不守時的人，這樣的習慣已經蔓延到了生活中。
管家趕緊解釋道，「九爺，是藍小姐在廚房。」
這件事得說清楚，要是因為藍天做一頓飯就害這麼多人失去了工作，那可就真是罪大了。
「她在廚房幹什麼？」常九越來越看不懂藍天了，她似乎在他的生活中侵入了太多部分。
「在……」
管家剛要解釋，藍天就端著盤子出來了，笑道，「九爺，可以吃飯了。」
知道常九要按時吃飯，藍天真的是抓著時間在做飯，一分鐘都沒有浪費。
緊趕慢趕還是錯過了開飯的時間，晚了五分鐘，應該不會介意吧？
常九看著系著碎花圍裙的藍天，又看了看她手裡的東西，沒有動作。
藍天內心有點小尷尬，現在也感覺到了空氣中的尷尬因子，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九爺……」
「開飯吧！」常九走到餐桌邊坐下。
藍天呼了口氣，壓力真大。
藍天做的這些菜，從來沒有出現在過常九的飯桌上，拿不出手。
看著常九沒有動筷子，藍天輕咳了一聲，「咳……九爺，不合口味嗎？」
一旁站著的傭人心想，九爺是吃山珍海味的人，這樣的食物怎麼可能動筷子？就是一般的人看著這黑乎乎的東西也會食不下咽吧？
但是沒想到，九爺會拿起筷子！
常九也是無從下手，不知道自己該吃什麼？
藍天看常九終於動筷子了，臉上浮現出了笑容，「九爺，你嘗嘗，我太久沒有做過了，不知道手藝有沒有退化。」
以前一個人生活的時候做過飯，要是不學會自己生活，在曲家還有抽干她的血的時候，她就餓死了。
也多虧了好心的鄰居，看她可憐，會時不時的給她一點蔬菜。
像是下了多的決心的似的，常九吃了一口，慢慢的咀嚼。
藍天滿眼希冀的看著他，渴望從他嘴裡聽到讚揚，「九爺，怎麼樣？」
從未有過的新鮮感滿足了常九的味蕾，他自己都覺得奇怪，這樣的東西，竟然吃出了不一樣的味道，「還不錯。」
「是嗎？」藍天笑得一臉滿足，真沒有奢望過從他嘴裡聽到讚揚，只要說一個嗯字她也開心，「九爺，你多吃點。」
偌大的餐廳里，藍天像叢林中的一隻鳥兒，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這一桌的食物好像是她最得意的傑作，常九的回答是最中肯的點評。
誠如藍天當所說，她的每一個第一次都還在，就連這頓飯，常九都是第一個吃的人。
藍天不說，常九不知。
從小學習的禮儀讓常九吃飯的時候沉默慣了，沉默且優雅，就像是畫里的人，藍天說的話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在聽，又聽進去了多少。
不過，這幅畫面在傭人的眼裡已經十分罕見了，常九吃飯的時候，從來不允許別人在一邊說話，藍天算是破了例了。
她一邊為男人添菜，一邊說話，模樣十分溫柔，像極了一個賢惠的小妻子，男人專心的吃著，氣氛融洽極了。
他們被溫柔的光圈包圍著，別人進入不了，也打擾不了。
這天晚上，常九灣是溫柔的，異常的溫柔。
第二天。
常九很早就出了門，但是到了深夜也沒有回來。
他在跟薛士棋談話，內容關於藍天。
地點選在一個較為安靜的酒吧，他們在二樓，低頭便可看到舞池，男男女女在一起舞動摩擦，燈光將這裡襯得魅惑人心。
「這樣的事情，不要發生第二次。」常九這應該是第一次警告自己的朋友。
薛士棋知道，他叫人綁架藍天這件事常九已經知道了，事實上，他做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根本逃不過常九的眼睛。
但是，為了自己的妹妹，他願意做一次，他也清楚，憑他們的關係，就算常九知道了，也還是會給一次機會。
他找人跟蹤了常九，終於找到了個機會對藍天下手，順利的將藍天綁走，交代了薛凱琪不要弄出人命。
只是沒想到常九會那麼快找到藍天，還將她救走了，更沒有想到，常九會為了藍天來跟他談話。
「九爺，她真的那麼重要？」薛士棋一直想問這個問題，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問出口。
「她重不重要無所謂，但是，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別人動我的東西。」這個問題讓常九皺眉，他覺得這個問題過界了。
薛士棋笑了一下，「其實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絕世美女對你投懷送抱你不感興趣，偏偏將這個藍天留在了身邊。」
是因為她的出場方式夠特別嗎？
「士棋，你不要過界。」常九沒有喝酒，他今晚不想喝。
薛士棋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說道，「九爺，這次是我不對，我會注意，但是，請你找個時間跟我那無知的妹妹的說清楚吧，她這樣一根筋扎在你身上，我們說不通。」
常九想也沒想的拒絕，「我出面只會讓她覺得有機會，碰壁冷遇才是讓一個人死心的最好的方式。」
他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給人希望，那樣只會讓麻煩越來越麻煩。
「好吧。」薛士棋不能強求。
今晚的談話讓他明白了，常九的世界中可以是任何女人，哪怕是藍天那樣的身份，但是永遠不可能會是自己的妹妹。
常九看了一眼時間，「喝得差不多就停下吧，早點回家。」
走到門口的時候，薛士棋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九爺，你是不是已經忘了詩潔了。」
常九的腳步一頓，陰沉的聲音隨之響起，「不要提起她。」
這一晚，因為薛士棋嘴裡的這個名字，藍天受盡了折磨。
常九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他像一隻迷路在沙漠的猛獸，不斷的在藍天身上衝撞，企圖在這一片水源中找到歸屬感。
藍天只能默默承受著，她沒有反抗的權利，儘管她已經筋疲力盡。
這一場大戰結束的時候，常九抱著她，埋首在她的肩窩。
迷迷糊糊之際，藍天聽到常九幽怨又異常懷念的叫出一個名字，「詩潔……」
頓時，藍天腦子中響起一聲驚雷，她無形的打了個冷戰，一下子就清醒了。
詩潔……
這個名字的主人，是他心底的白月光吧？
藍天內心深處莫名的染上一絲荒涼，她第一次感到深深的寂寞。
視線只能看到常九的頭頂，藍天知道他並沒有睡著，他每一次結束都會回到自己房間，從來不在她的床上過夜。
「九爺，我想去一下衛生間。」不知道為什麼，藍天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洗澡。
身上的氣息全是常九的，她覺得自己要喘不過氣來了。
常九翻身而下，穿上浴袍離開了藍天的房間。
房門被關上的時候，藍天如夢初醒。
快速的下床，衝進了衛生間。
放水之前，她便在花灑下從頭到腳淋了個徹底。
浴缸的水放滿之後，她鑽了進去，被包圍的感覺真好，冰冷的身子終於有了一絲暖意。
這一晚，藍天噩夢連連，期間多次醒來，終於再無睡意。
「常九……」這個人影響了她的睡眠，藍天知道。
她為了讓自己隨時保持清醒，時刻謹記她跟常九之間的關係，將合同又重新找出來，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
她不可以愛上常九，絕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