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九爺的話

  車上。


  藍天一語不發，雙眼獃滯的看著窗外醫護人員將藍長武的屍體搬走。


  她的眼眶裡盛滿了淚水，可是卻一滴都沒有落下來，她已經哭不出了。


  常九瞥了她一眼，這個女人實在讓他感到意外。


  她能承受的往往比自己能想象到的還要多得多，剛才那樣的情況，要是一般人，恐怕早就崩潰發瘋了，不衝上去與曲家人打個你死我活不會善罷甘休。


  她竟然還能殘留一絲理智，強行逼迫自己不要衝動，恐怕是因為她知道以卵擊石的後果。


  常九這樣想沒有錯，但是有一點他沒有猜到，藍天是因為拿不准他會不會幫她，要是常九不幫她，那麼，她的下場很有可能是生不如死。


  「九爺。」


  藍天將視線從窗外收回來，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聲音卻平淡無奇，絲毫聽不出她失去至親的悲痛感。


  常九的心裡有一秒動容，快的稍縱即逝，「說。」


  「我們之間的交易，希望你不要言而無信。」她必須要在常九這裡得到一個保證，上一次因為曲明城的一句話，他便將她推了出去，合同繼續進行，這樣的情況絕對不能發生第二次。


  「自然！」常九當初留藍天在身邊就是因為想看看藍天能夠折騰出什麼事情來，看了剛才那齣戲，可能不會讓他失望。


  窗外的風景飛快的掠過藍天的眼睛，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看什麼。


  過了大概十分鐘，藍天輕柔的聲音換換的在車廂里響起，她可能忍得太久，受的委屈太多，哪怕吐露的對象是常九，她也可以暫時將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


  「九爺，我以前覺得自己很可憐，時常埋怨老天不公平的對待，卻還不得不接受命運的各種安排，我忍，我真的在忍，可是我現在明白了，那我不是忍，我那是在向現實低頭，我應該恨的，我恨不了別人，我恨的只有自己……」


  也不知道常九有沒有在聽，藍天說話的聲音不大，她閉著眼睛，好像是在夢囈，「為什麼他們要肆意的踐踏我，要隨心所欲的欺辱我？」


  「弱肉強食，優勝劣汰。」在藍天沒有說話后，也在她以為常九不會說一句話的時候，常九竟然出其不意的說一一句話。


  「呵呵……」


  真的是優勝劣汰，弱肉強食嗎？

  藍天不相信，風水輪流轉也該到她了，她不相信她的運氣會一直這麼背，更不會相信曲家人就真的會一直那麼好運！

  馮德清，咱們走著瞧！


  縱然是藍天閉著眼睛，她周身散發出來的恨意也讓常九對她刮目相看。


  既然能讓他刮目相看，那就再送她一句話，「你要想活的自在，首先得讓自己活下去，讓自己活下去的首要條件是，搬走一切妨礙你前進的阻礙物，能扔則扔，不能便碎其身骨！」


  藍天腦中閃過一道白光，常九的話縈繞在耳。


  「對自己狠得都讓人害怕，才會真正讓人害怕，誰不是踩著別人的頭往上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