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他要失去他的月亮
鳳父那雙閱盡千帆的眼睛定定的看著鳳千萱。
「萱兒,你現在也學會說謊了。」
鳳父揮手,身邊的助理將一大疊文件放在桌子上。
「你調查我?」
「我只是隨手查了查。」鳳父嚴肅道:「萱兒,不要忘記你自己的身份,還有你和高家的婚姻。」
「我之前這麼玩的時候,也沒見父親出來阻止。」
鳳千萱將桌子上的資料扔進垃圾桶,「你要說什麼,我都知道,可是我這個性格是遺傳你的,一時半會兒改不了你說怎麼辦?」
「放肆!」鳳父語氣嚴厲,面上依舊波瀾不驚。
「這件事情,要麼你自己解決,要麼由父親替你解決。」
鳳千萱斂下眸子,嗯了一聲。
「萱兒,為父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鳳父的眼中流露出寵愛與溫柔。
鳳千萱像極了她母親,可惜那個人,再也回不來。
等人紛紛離開,鳳千萱才冷笑一聲,倒在沙發上。
喻導打電話過來,鳳千萱看到名字才反應過來,因為自己的原因,劇組已經停工多日。
幸好喻導也不著急,關懷了下她的身體,並且讓她不必有心理負擔好好養病。
鳳千萱心裡苦,她巴不得離開醫院,趕緊上工。
發燒還再繼續,Ali來看她的時候,見鳳千萱又瘦了一圈,臉色一黑:「怎麼越來越嚴重了?他……沒來給你看看?」
「周雲祈對我厭之入骨,巴不得我早點歸西。」
「……」Ali在病房內渡步片刻:「我去找他。」
「不用。」鳳千萱阻攔不及,只等下床追出去。
結果司子慕一頭撞進她的懷裡。
「沒事吧子慕。」
司子慕背著手搖頭,亮晶晶的眼睛盯著她,變戲法一樣拿出一朵玫瑰花。
「送你。」
「我好喜歡哦~子慕你真棒。」鳳千萱生生看著Ali離開。
她接住花,突然想到玫瑰花的花語。
「子慕以後可不能隨便送女孩子鮮花。」
司子慕面露不解。
「因為玫瑰花是送給自己喜歡的人的。」
司子慕緊跟著道,「我喜歡你。」
鳳千萱被這句告白瞬間擊個粉碎。
她內心欲哭無淚。
大概這兩個男人就是故意來折磨她的。
每一個都讓人割捨不得,捨棄不得。
*
司修祺住院幾天,粥喝的有些膩煩,終於聞到一股肉香味。
病房門開,鳳千萱從門外走進來,手裡勾著飯盒。
司修祺挑挑眉毛,他還以為鳳千萱已經出院了。
「身為病友,秉承互幫互助的友好品德,我給你送個飯。」
鳳千萱將飯盒放在桌子上,隨意揮揮手要離開。
「鳳千萱。」
鳳千萱疑惑轉頭,眨巴著美眸:「司先生還有什麼吩咐?」
「那晚上你受傷了沒?」
鳳千萱搖頭。
身體滑向黑暗中的時候,她先是感覺到了一股大力,然後整個人被緊緊的抱住。
緊緊貼著的胸膛,他的心臟穩健而有力的跳動著。
下墜不過轉瞬之間,她耳邊只聽的見風聲和他的悶哼聲,然後黑暗的世界里,她聞見鮮血的味道飄在空氣中。
而她被牢牢護在懷裡,緊緊的貼在他的身上,沒有受到一絲波及。
「我啊,挺好的,你好好養病,畢竟是因為我受的傷,我是會負責的。」
「那你想怎麼負責?」司修祺自然而然接道。
「醫藥費我的,護工費我的,飯菜費我的,你生病不能工作,工資我給你,怎麼樣,是不是很良心?」
司子慕現在是撈金小能手,司修祺不缺這點錢。
「好啊。」司修祺停頓了下:「護工容易垂涎我,所以還是算了。」
司修祺摔一次還把臉皮摔厚了?
「那正好,你們家助理可以完全照顧你。」
「那是子慕的助理,我不能把她當成我們家保姆。」
鳳千萱乾脆靠在門上,雙手環胸:「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想怎麼辦?」
「幫我找一個保姆怎麼樣?」
「好啊。」鳳千萱點頭。
「你知道我什麼要求的吧。」司修祺幽幽道。
「好看,子慕喜歡。」
「嗯,第一條簡單,第二條就有些難了。」
鳳千萱覺得自己額頭上青筋都在跳:「司先生,你就差點沒直接說,讓我照顧你了。」
司修祺承認,「我的確是這個意思。」
誒?
讓他們關係到此為止的司修祺。
不留一點後路的司修祺。
竟然主動邀請她靠近他。
今天的司修祺大概是個假的吧。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知道。」司修祺臉色如常:「你現在也在醫院,所以留出點時間照顧你的救命恩人應該很容易,而且我很好伺候的,只要頓頓不是粥就可以。」
鳳千萱深深的盯著他,從他的眼神中逐漸看出司修祺的認真。
她嘴角無意勾起的笑容凝固。
她不知道司修祺為什麼突然改變,竟然主動和她親近,但是……
她斂起笑容:「我還記得司先生說的,你說你欠我,既然如此,這次的事情就抵消了吧,至於照顧你的事情,其實千萱很嬌氣的,什麼苦都吃不得。」
「之前去了司先生家,雖然沒受什麼苦,但是我也知道,我不適合做這一行。」
拒絕。
簡單明了的拒絕。
司修祺握緊了拳頭,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等到門口人離開之後。
司修祺點了根煙,青薄色的煙霧從嘴裡冒出來。
「讓子慕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長大。」
聽到這一句話時,司修祺就知道,鳳千萱之後,怕是再無對自己這般好的人。
他感情開竅的晚,顧慮太多,哪怕心動也不敢邁出那一步,只能狠狠斬除。
他自私的認為這是對雙方都好的事情。
今天的破例,已經是他的不理智。
她的拒絕讓他心臟火燒火燎的疼,想必當初她也是這樣走過來的。
真是天道有輪迴。
司修祺鬼魅一般的眼神落在窗外。
司子慕曾經說她是黑暗裡的一縷陽光,從出現的那一刻起,照亮他的人生。
司修祺卻覺得她是月亮,哪怕在黑夜,都能照亮他前進的路。
現在,他要永遠失去他的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