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忘情
「嘟嘟嘟……」
正在往酒店去的涼笙感受到包里的手機在震動,心下子就緊張了起來,暗想著會不會白霄打過來的電話或者發過來的信息。
她慢慢的將手機從包里拿了出來,看了看上面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瞬間眸中的光彩便隱匿不見,青蔥般的指尖按向了收件箱,裡面靜靜的躺著一段兒語音,號碼又是自己不認識的,誰會莫名其妙的給自己發語音?
她伸手按了一下,然後將手機放在了耳邊,白霄那充滿磁性的聲音瞬間就傳入了自己的耳朵,可是說的那些話卻深深的刺痛著涼笙的心。
他說相信林初?還說會把離婚協議寄給自己?語音裡面那麼明白的漏洞,他寧願昧著良心去相信林初,也不願意將她的所作所為給予責罰,難道就真的這麼迫不及待嗎?
白霄,你到底是誰?你可還是四年前那個幫助我,愛我的夜狼,你可還是心中愛著我,疼著我的大白狼?
涼笙睜著乾澀的眼睛,看著手機上兩個人曾經唯一的一張合照,上面的笑容是多麼的暖心,多麼的幸福,可是短短半年的時間,就化作了泡影,老天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玩我,為什麼要讓我遇到他,愛上他,又為什麼要讓他離開我。
難道我真的是掃把星嗎?就像母親說的,自從我出生就沒有給她帶來過一天舒心的日子,只要看到我的存在就渾身的難受,現在他也是這樣嗎?
開車的司機看到涼笙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心想八成是失戀了,現在的小年輕兒啊,遇到一點事情就開始尋死覓活的。
「姑娘啊,這人生在世啊,還是要想開點好,有些時候,放開些執著也就是放過自己,反正人生就那麼短短几十年,何須想那些不開心的東西是不是?幸福也是過一天不幸福也是過一天,何不幸福的過著,是不?」
聽著師傅的話,涼笙想想也對,以前沒有他的時候自己不也長大了么?更何況現在自己什麼都有了,為什麼要那麼執著,自己是愛著他,可是他若是不再愛自己,若是再將他緊緊的抓住不丟,那痛苦的就是兩個人。
放過他,也放過自己,可是話雖這麼說,自己的心卻還是那麼的痛,如同被人生生剜去了一般,若是以後自己的世界沒有了他,那光明還將存在嗎?涼笙默默的在心裡千遍,萬遍的問著自己,可終究沒有尋到一個答案。
「嗯,謝謝您,我就在這裡下車吧,不用找了。」
將一百塊錢遞給了司機,涼笙就下了車漫步在這喧鬧的都市街頭。
路過一家店門口的時候,「忘情」這個名字吸引了她,而更加令人奇怪的是,這一大早的這間酒吧居然在營業。
自從回來以後涼笙從來沒有去過這些地方,因為她認為這些紙醉金迷的地方都是消磨人的時間,金錢與意志的,所以她也不怎麼喜歡踏入其中,而作為一個首長夫人,她平時更要注重自己的儀錶言行,這些地方就更加不能去了。
現在既然什麼束縛都沒有,自己還要去在意那些做什麼,忘情?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名字,涼笙抬腳就走了進去。
繞過黑魆魆的通道,迎來的是一串柔和的音樂,並不像其他的酒吧那麼吵鬧不堪,反而給人一種寧靜而悠遠的感覺。
涼笙環顧了一下周圍,酒吧里的人並不多,稀稀拉拉的一些客人或三或兩的坐在一起,低聲的說著話,聊著天,想了想轉身就準備往外走去。
「這位女士怎麼來了,不喝一杯?我們這的「忘情」可真的很不錯額?世間惟有酒忘憂,酒況誰參透?酒解愁腸破亻孱亻愁(chanzhou)。到心頭,三杯滌盡胸中垢和顏潤色,延年益壽,一醉解千愁。」
聽著調酒師說的的話涼笙停下了腳步,轉身坐到了旁邊的吧台上。
「哦?那叫來一杯你口中所說的「忘情」吧!」
涼笙衣服慵懶的姿態坐在吧台邊,一雙靈動的雙眼此刻看起來充滿了魅惑,低沉的嗓音聽在調酒師的耳中如同一隻蓄意待發的野獸,看著剛剛還一身充滿靈氣的女孩瞬間就變成了地獄少女,讓他一時沒有緩過神來。
「怎麼?我喝不得?剛剛不是說你們的酒很不錯嗎?」
待到涼笙提醒,調酒師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酒王,來兩杯「千愁」,給這位小姐一杯,這麼美麗的女士怎麼能喝「忘情」那麼烈的酒呢!」
聽到聲音涼笙就知道是誰,這傢伙怎麼跟個瘟神似得走哪裡都碰的到,她都有點兒懷疑自己身上是不是被他給裝了定位系統了。
「你怎麼在這?」
「我呢?當然是因為女神需要,所以我就出現了啊?更何況在女神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就更加該在這裡了。」
陸七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因為尿急跑到這裡來上廁所,無意間看到涼笙的。
「來喝這杯,那杯太烈了不適合你,一會要是喝多了我可就麻煩了,更何況這一大早的,我可不想帶著個酒瘋子去上班。」
涼笙現在要的就是烈酒,要的就是喝醉,醉了就能暫時麻痹自己的神經,醉了就能暫時不想他,不顧陸七的阻攔涼笙一口就將酒倒進了嘴裡。
這舉動把旁邊的調酒師也嚇呆了,這不要命啊?這麼烈的酒還沒人敢一口就給喝了呢?這妹子真的是看不出來,看不出來啊,女中豪傑。
喝下一杯烈酒的瞬間,涼笙感受到那喉見那一閃而過的痛快,但下肚之後白霄的影子就像一把熊熊的火焰在不斷的灼燒著自己的心扉,反而讓自己更加難過更加難受了。
「再來一杯!嘭!」
她將杯子往吧台上一放,那動靜頓時將調酒師給嚇了一跳,奇迹啊簡直第一次有人一口喝下了一杯「忘情」而沒有倒的,他拿過杯子又調了一大杯,然後遞給了涼笙。
剛把酒端起來,還未入口就被陸七給劫了過去。
「笙兒,這酒太烈了,你還有傷在身,不要喝了,你要是傷心,你就狠狠的哭一場,我不會取笑你的,何必這麼作踐自己的身體。」
哭?自己還哭的出來么?涼笙揉了揉自己乾涸的眼眶,哪裡有半分的淚水。
「哈哈哈……我哭?我為什麼要哭啊?這地球這麼大,誰離了誰活不了啊?誰離開誰活不下去,有什麼好哭的,他不珍惜我是他的損失,是他的損失,你懂么?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心還這麼痛,痛的我想挖出來看看,它到底還是不是完整的,你知道嗎?真的很痛,很痛.……」
涼笙端起杯子又一口將酒倒入了喉中,原本乾澀的雙眼,不知什麼時候早已被淚水所浸染,像暴風雨來臨前那平靜的湖面,正在醞釀著一場巨大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