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往事

  只見一名老婦人，穿著一身簡式的旗袍，脖子上掛著一串價值不菲的項鏈，後面還有個黑衣保鏢給她打著傘，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富貴人家。


  「你好！我想問一下，這店裡的老闆在嗎？」


  聽到這溫和的聲音，涼笙稍有幾分詫異。


  「我就是這店裡的老闆，不知女士，您有什麼事？」


  涼笙話音剛落，婦人似乎受了打擊一般，扶住自己的額頭就往後倒去，嚇得大家連忙將她扶到了椅子上。


  「晚了，晚了……」


  婦人閉著雙眼，口中喃喃自語，任由滾燙的淚珠慢慢的從眼角滑落。


  涼笙跟狗子也被這眼前的一幕給搞蒙了，保鏢站在後面一臉的冰冷，涼笙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該怎麼去安慰這個傷心的女人。


  「這位夫人，您是有哪裡不舒服嗎？要不我們送您去醫院，您看行嗎？」


  老婦人微微的睜開了眼睛，看了看涼笙，然後雙手慢慢的撫上了她的臉頰，嚇得涼笙連忙往後一退，婦人失望的將手慢慢放了下去，眼中全是隱忍的淚水。


  「你應該是他的其中的一個孫女吧！」


  他的孫女？這老婦人不會認為自己是方伯伯的孫女吧，這下可真是鬧了個大笑話。


  「那個，那個夫人，我不是方伯伯其中的一個孫女，他只有一個兒子一個孫女並無其他，因為之前替她孫女治了病，所以這間店是方伯伯送給我的。」


  婦人一聽立馬激動了起來，顫抖著雙手抓向了涼笙的胳膊，眼中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往下滴落，掉在光潔的地板上濺起了點點的漪漣。


  「真的，你說的是真的嗎？真的嗎？」


  「嗯，之前幫他們的時候，方伯伯透漏過家裡所有的人都在這裡了，沒有什麼其他孫女之類的，而且方伯伯還說他只有這一個小孫女，名字好像叫，哦，對了叫方念茹。」


  聽到這裡她的眼淚流的就更凶了，搞得涼笙都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了，早知道這樣就不說了。


  「夫人，走去後堂喝口茶吧，順便看看這個地方，想必跟您有不小的淵源。」


  老婦人擦了擦眼淚，吩咐了一下保鏢在外面等著，然後跟著涼笙就進入了後堂。


  「姑娘你不用夫人夫人的叫我，我叫張茹，你叫我張姨就好了，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張茹？名字里也有個茹字，恐怕這關係有點蹊蹺了，涼笙甩了甩腦袋，懶得想那麼多。


  「嗯，張姨，我叫涼笙，你叫我小涼跟涼笙都行。」


  順著走廊兩人來到了大廳，張姨的臉色也在慢慢的變換著，有時候高興有時候難過，那眼底深埋的哀傷似乎怎麼都無法抹去，不知到底是什麼事情，能夠讓這麼一個溫婉的婦人哀傷至此，涼笙倒是起了幾份好奇。


  當走到一間主卧前的時候，張姨停住了腳步，不知道該不該推開那一扇門，那裡面曾經裝著她的愛，裝著她的夢，也裝著她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直到有一天被姐姐公之於眾，她帶著渾身的傷被從此一去不復返。


  「張姨，要不這裡就別進去了，這之前是一個靈堂，供著的人，好像，好像就是你！」


  涼笙這才想起來，之前照片上的女人跟張姨幾乎長的一模一樣，除了年齡小點，當時她還感嘆來著，這麼年輕就死了真是紅顏薄命。


  靈位？張姨也納悶了，明明自己就活著，怎麼會出現自己的靈位，她伸手直接推開了大門，入眼的只有空蕩蕩的房間，但是房間的牆上卻寫滿了對她的思念，每一天每一年整整齊齊，如同一幅優美的畫卷展示在她的眼中。


  「哈哈哈……他是愛我，愛我的原本以為這麼多年了他都沒有來找我，原來是以為我死了，姐姐，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聽著張姨瘋癲般的囈語，涼笙似乎猜到了一點點事情的原由。


  靜靜的等著這個可憐的女人發泄著心中的怨氣。


  「小涼，嚇到你了吧，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對這裡這麼執著。」


  張姨停下了口中的痴笑，轉眼看了看跟在自己旁邊的涼笙，歉意的說了一句。


  「張姨沒事，您看吧，我是挺好奇您來這裡之後的變化，但是好奇歸好奇，我還是很尊重您的個人隱私。」


  說完涼笙很自然的將手中的卷帕遞給了她，張姨笑著搖了搖頭，今天這次真的沒白來，讓她知道了這麼多年都不知道的事，也讓她蒙在心頭的那一根刺以及疑惑，還有不甘慢慢的紓解開來。


  「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了，古玩街很多的老店都知道我的事情，所以給你講講也無傷大雅。」


  記得，那年大學剛畢業，我跟他是一個學校的，那時我們也像其他人一樣，追隨著青春的腳步，談起了戀愛，他是一個很溫柔的男人，從來不對我說一句重話，從來不會欺騙我，更加沒有逾越過。


  但是這樣美好的時間只有短短的4年，大學畢業之後我們各自回到了家裡，相互約定好，等處理好家裡的事情就一起來京都，可是未曾想到，他的家裡卻給他定了親事，他的父母用刀架在脖子上逼著他娶了那個女人，就是我的姐姐，我的親姐姐。


  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哭的幾乎暈厥了過去，姐姐明明知道他愛的是我，明明知道我跟他談過戀愛，可就在這種情況下她還是選擇了嫁給他，從此他就變成了我的姐夫，我也只能把我對他的愛，深深的埋葬在了心底。


  每每看到看他們同進同出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如同有把尖刀在狠狠的挫著一般疼痛。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半夜跑進了我的房間，我們就那樣發生了一場不該有的愛，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跟姐姐一直都沒有圓方，那天是被她下了葯之後不得已才跑到了我這邊，他一直在想辦法讓姐姐自動離婚，那樣的話就不會傷害他的父母。


  後來我懷孕了悄悄的生下了我們的兒子，讓他以養子的身份進入方家，整個方家除了姐姐，似乎都是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本以為很快，很快我們就能夠在一起了，可是姐姐卻將一張懷孕的報告單扔到了我的面前，還叫我不要在痴心妄想了，在那一刻我心如死灰。


  趁著夜色我跑出了方家想去海邊盡情的哭泣，沒想到迎接我的卻是一場巨大的災難，我在海上不知道漂流多久，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好幾年了，可是我一直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就這樣我渾渾噩噩的度過了大半輩子。


  就在昨天我想起來了一切，想起了所有的事情，沒想到，沒想到還是晚了，還是晚了。


  聽到這狗血的情節，涼笙不知道他們這個做法到底是錯還是對，沒有當事人的經歷她也沒有批判的權利，三個人都有錯，但是到底錯在哪裡外人卻沒有去遊說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