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你只能做地下情人
夜綾音不由失笑：「親愛的，你沒看出來么，蘇楚奕喜歡你呢。」
「不是吧！」柯雲澤瞪大了眼睛，一副見到鬼的模樣。
「反應別這麼大，我調查過了，蘇楚奕是個GAY。我就說他怎麼在電影院里看到我們，對我的態度突然莫名其妙地好了起來，原來是想接近你。可惜他看錯了人，敢染指我的男人，能有什麼好下場，我要讓他這輩子也不敢對你有想法。」
「你這麼說我可真高興，」柯雲澤唇邊浮起淡淡笑容，淡雅迷人，「可是萬一你出什麼事，你讓我怎麼辦。」
他伸出手心疼地撫摸夜綾音的脖子，動作輕柔小心，「他掐你了？他不會想殺了你吧。」
「誰知道呢，」夜綾音怕癢地避開，扭頭看柯雲澤，認真地問：「柯雲澤，你願不願意演蘇楚奕的角色。」
柯雲澤微怔。
原來夜綾音去找蘇楚奕，目的是為了讓他退齣劇組……
「你這樣幫我，我怎麼會不願意呢，可是我應該過不了我爸那關，他認識黑白兩道不少人，製片人大概不會選擇我。」
為了夜綾音，柯雲澤已經失去了太多，他知道父親是怕他誤入歧途，所以才對綾音做那些事。弟弟已經不在了，如果他再出什麼事，父親一定會很痛苦，從小到大他都比較獨立，和父親的關係也有些生疏，或許骨子裡還有些懼怕父親。當他堅定地說出自己會保護夜綾音的時候，從父親眼裡，他看到了一種難以形容的神情，那一瞬間，父親彷彿蒼老了很多。
那些冷漠與嚴厲都只是一個父親對孩子的愛，是因為在乎……
心裡總覺得有些對不起父親，明明他們之間才是有著血緣羈絆的親人，他卻離開父親的庇護，守候在綾音身邊……
夜綾音清楚柯雲澤心裡在想什麼，她輕輕握住柯雲澤的手，低聲說道：「我明天去找他，和他好好談一談。」
「不行，太危險了！」柯雲澤脫口而出。
他一直用盡方法避免綾音與父親正面衝突，如今怎麼能讓她主動撞上槍口。
萬一激怒了程嘉翊，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沒關係的，很多事情我們不試又怎麼會知道結果，看在我這麼辛苦幫你的份上，你也幫幫我吧，一定要成為男主角，我可不希望到時候光環全部圍繞在紀槿遙和蘇楚奕身上，就算我紅不了，也一定要讓你重新變成眾人矚目的大明星，所以，明天我們一起去找他吧。」
夜綾音用期待的目光看著柯雲澤，明澈的眼眸，燦若繁星。
終於，柯雲澤點了點頭，握緊了夜綾音的手。
次日，程氏集團最高層的走廊里，柯雲澤靠牆而立。
他戴著大大的墨鏡，咖啡色短髮柔軟而蓬鬆，深紫色的T恤袖子挽起來，手腕上戴著條鑲嵌鉚釘的皮手鏈，他只是低調地站在那裡，就引起了一陣騷動，許多人興奮地小聲議論著，直到程嘉翊從辦公室走出來，走廊里才又靜下來。
程嘉翊在柯雲澤面前停下，看到兒子消瘦了許多，他心裡掠過一絲心疼。
然而他的語氣卻依舊冷淡，彷彿從未覺得自己做錯過，「夏言，你還不肯認輸嗎。」
「爸，難道你一直都只是想和我慪氣嗎？」柯雲澤諷刺地反問。
「你現在已經昏頭了，如果我不干涉，我不知道你會變成什麼樣。」
程嘉翊神色威嚴，冷凝的眸盯住柯雲澤，渾身都散發著渾然天成的氣勢。
「你錯了，我一直都很清楚我在做什麼，」柯雲澤摘下墨鏡，與程嘉翊對視，眼中並沒有半點畏懼，「爸，你總是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別人身上，從來沒有考慮過我在想什麼。你總覺得你自己是對的，可你做的事情對我半點好處都沒有，你只是在粉碎我的夢想。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你非要用你自以為是的經驗來踐踏別人的人生，難道你從來沒有想要保護的人嗎？」
程嘉翊眸光一暗，他想要保護的人就是夏言啊……
可是，他卻將他越推越遠……
柯雲澤轉身拉開會議廳的大門，道：「她在裡面，你們好好談一談吧。希望您能一直保持冷靜，別被那些員工看了笑話。」
事已至此兒子居然還在害怕他會傷害那個女人，她到底有什麼能耐，能讓夏言如此死心塌地……
程嘉翊抿著唇，走進空寂的會議廳。
窗帘敞開著，微風從半掩的玻璃窗吹進來，陽光的金芒在大理石地板上跳躍。
夜綾音站在窗邊，純白色的長袖T恤，搭配顏色亮麗的桃紅色鉛筆褲，彷彿渾身都洋溢著青春的氣息。她漆黑的短髮在風中飛舞，白皙的肌膚不加任何修飾，淡粉色的唇瓣嬌嫩豐盈，漂亮的眼睛清澈得像月光下的河流。
若不是知道她太多劣跡，程嘉翊或許真的會誤以為她是個身家清白的單純少女。
「伯父您好，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夜綾音。」
「我時間很緊，客套話不必對我說，我只想知道你怎麼敢來找我。」
程嘉翊面無表情，筆挺的西裝襯得他氣質冷傲，有種成熟男人的魄力。
「我有事情想和您商量，」夜綾音不卑不亢，脖子上的紗巾系成一個精緻的玫瑰花結，遮住了還未徹底褪去的紅色淤痕，「關於最近開拍的偶像劇《潘多拉的鑰匙》，男主角可能會換成柯雲澤，這個機會很難得，所以，我想請求您撤掉對柯雲澤的封.殺。」
「這種東西對他來說不重要，我將來會讓他接管程氏集團，沒必要在外面拋頭露面。」
程嘉翊的反應在意料之中，夜綾音嘆口氣，深黑的眸子流動著陽光般璀璨的星影。
「怎麼剛才柯雲澤對您說過的話一點用處都沒有呢，如果我是他，有這麼個老爸也挺鬱悶的。」
程嘉翊愣了一下，突然覺得夜綾音好像和姚茉琦所描述的那個十惡不赦的壞女人不太一樣……
「您怎麼知道柯雲澤在想什麼呢，您憑什麼說他覺得不重要呢。伯父，您也曾年輕過，也有過夢想吧，如果那時也有什麼人強硬地阻止了您，讓您沒能不顧一切地追求自己的理想，或許您會恨他，換位思考，假如您和柯雲澤的關係也如此呢？」
程嘉翊僵在原地，他已經逐漸意識到夏言與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遠。
確實，夏言胃出血而住院，全是拜他所賜，他甚至狠下心來拒絕支付醫藥費，眼睜睜看著夜綾音為了籌錢而辛苦奔波。他相信夏言絕對撐不下去，他會回到自己身邊，會明白曾經得到的有多麼珍貴，可是沒有，他竟然真的能放下養尊處優的少爺架子，與夜綾音過著平淡而簡陋的生活，他已經可以不再依附程家，或許哪一天，他們真的會變得像仇人一樣敵對……
良久，他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下來，卻依舊有著無形的刺。
「我可以不去干涉他的夢想，但我不希望他走上夏熙那條路，在你沒得到我的信任之前，我絕對不會任由夏言亂來。我勸你別對他抱有任何不現實的期待，夏言需要的是門當戶對的女朋友，你頂多只能做他的地下情人，永遠不可能名正言順地進入程家。」
夜綾音失笑：「您想太多了吧，我對程家少奶奶的位子沒什麼興趣，我喜歡的另有他人。」
程嘉翊微微蹙眉，像是看出了他的懷疑，夜綾音補充道：「您大概認識，就是這部戲的導演，薛淮希。」
「薛淮希的緋聞女友那麼多，他卻從來沒承認過一個，他能看上你？」
程嘉翊斜睨夜綾音，雖然面前的少女清新甜美，姿色不俗，但以薛淮希的身份，投懷送抱的女人自然不少，他怎麼會看上夜綾音。如果只是玩玩而已，到時候夜綾音人財兩空，肯定又會回來糾纏夏言，這場交易真是不划算得很。
「他對我表白過，但我還沒有答應，我在考慮要怎樣讓他死心塌地，這部分就要您的兒子幫我了。」
看夜綾音的模樣似乎真的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薛淮希身上，大有勢在必得的勢頭。
程嘉翊稍稍放下心，戒備心卻還是沒有收起，他狐疑地盯著夜綾音的眼睛，問：「你對夏言一點真感情都沒有？他的條件也不比薛淮希差吧，薛淮希有過那麼多似真似假的女朋友，而夏言的身邊只有你，你們甚至同居了那麼久，你真的沒想過佔有他？」
夜綾音嫣然一笑，黑寶石般的清瑩眼眸，卻恍然氤氳出比罌粟更加邪惡的霧氣，淺如漣漪，淡淡蕩漾。
「柯雲澤又不能給我什麼，伯父您神通廣大，應該早就知道了我是怎樣的人吧。您斷絕了我們的經濟來源，把我們逼到窮途末路。人什麼都可以沒有，但不能沒有錢，所以只要您討厭我的一天，我就不可能和柯雲澤在一起。」
「我是很有野心的，我要絢麗的光環，要大筆能買得起奢侈品的錢，要被所有人看到我過得最幸福，當然，這些在一開始柯雲澤就很清楚，我們互相合作，說白了就是互相利用。跟著柯雲澤我只能吃苦，但是選擇了薛淮希卻能讓我滿足所有的虛榮心，事實擺在眼前，您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