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突然離去
跟山羊鬍子和楊林他們在房間里聊了會兒,我便接到了孫奎的電話。
孫奎告訴我說,王慧和韓陽兩個人也都找到了,只是情緒稍微有些不穩定,她們不知道她們兩個這兩天在哪裡,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死亡.名單上的日期已經過了,兩個人也都沒事兒,孫奎覺得,有必要去學校一番,在調查一番,然後在學校開個闢謠會,把正常的學習秩序給調整回來。
我告訴孫奎,已經不用調查了,直接開闢謠會就好。
孫奎也沒細問,就說下午的闢謠會讓我們也來參加,事情過去了就好。
我本不想答應孫奎,因為參加這種大會是我最不喜歡的事情。在會上,孫奎肯定不能說出死亡.名單的事情,肯定是一頓忽悠,把學生們的疑慮降到最小。
現在知道死亡.名單的人,學校里就只有鄭楠一個人。
鄭楠自己也肯定不會說出來,因為這種詛咒別人的事情,傳出去了就是等著別的學生戳她的脊梁骨罵。
但是孫奎的意向很堅決,我不知道他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是最終還是勉強答應了下來。
我回房洗了個澡,在浴室里對著鏡子,看到自己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手一摸就疼。那幫傢伙也真能下得去手,我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去跟小混混干架,而不是去挖那個盒子去了。
到了中午的時候,陳曉琳接到了學校發來的通知,通知內容是學校里要舉辦大會,大會主旨內容,就是關於三號樓謠言事實澄清。
我們跟著陳曉琳一起去了學校,操場上已經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操場正中央已經在開始布置會台。學生們也各自在看台上陸續就做。
下午一點鐘的時候,會議開始。完全是孫奎一個人在瞎白話,推出條條證據指出五零七宿舍女生跳樓事件,跟鬧鬼什麼的完全沒有任何的關係,只是學習壓力大云云。
反正從他嘴裡說出的那些專業術語,也沒有幾個人聽。孫奎的目的就是消除影響,這個會議一開,基本上目的也就達到了。
期間我終於知道孫奎非要讓我們來的原因了。他把山羊鬍子拉上台,對大家說,山羊鬍子是玄學大師,三號樓已經讓他幫忙看了,風水很好,鬧鬼事件完全瞎說。
我看著山羊鬍子穿著個對襟長衫,不知所措的站在台上的樣子,心想這底下的學生能信么?
誰知道山羊鬍子聽到孫奎這麼說后,馬上昂首挺胸,捋了捋鬍鬚,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開始張嘴忽悠起來。
從周易說道八卦五行,山羊鬍子的話說完之後,先是整場瞬間的沉默,之後便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我看了看這場面,暗道還好沒有媒體的人過來,要不然這肯定被歪曲成宣揚封建迷信。
大會一開完,這事兒也算是徹底的平息了。三號樓的學生們也都陸陸續續的搬回了宿舍里。只是五零七宿舍,沒有任何人敢住了。因為畢竟這個宿舍兩個跳樓身亡的,就算今天的洗腦再成功,學生們還是有抵觸情緒。
又跟陳曉琳在省城呆了幾天,陪她逛了超市,看了電影,開開心心的玩了幾天之後,我們也準備回去了。走之前,我特別擔心陳曉琳,不過現在我也沒法在省城長待,她現在也不能休學。
走之前,我又特意去了三號樓西南角那個地方,看看我們挖的那個坑。但是奇怪的是,這地方好像就跟沒有動過的一樣,跟周圍的平地根本沒一點區別。
這倒是讓我疑惑了,那一晚上我們真的不是來這兒挖東西,而是去喝酒去了?
不過我又馬上否決了這個想法,因為那天晚上那麼切切實實的感受,不像是假的。
…………
從我們去省城,到最終回到白鎮,用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這半個月,也不知道吳壯叔過得好不好。大都是山羊鬍子打電話跟他聯繫,他總是在電話里說,我沒事,你們該忙你們的,不用惦記我。
到達店門口的時候,吳壯叔正在後院里洗菜。見我們回來了,手上的活沒停,對我們說道:「坐車那麼久都累了吧,趕緊沖個澡,我做好飯,晚上一起喝點。」
恍惚間,我差點把他當成了我爺爺,因為以前暑假在爺爺這裡玩的時候,回到店裡爺爺也總是這樣對我說。
夜裡,後院的天空月朗星稀,我們四個人坐在一起,談天論地,輕鬆自在。
但是說著說著,吳壯不知怎麼的,情不自禁的哭了出來。端著酒杯對我們說道:「叔是真的希望,咱們能像現在這樣,一直這樣下去。咱們雖說年歲不相等,但是叔就是覺得,咱們有緣分,我看著你這倆孩子,我打心眼裡喜歡……」
從來憨厚,對感情說不出口的吳壯,突然說出這番話,還是讓我們有些詫異的。不過我也沒多想,只覺得他是喝了酒之後,才敢訴說一些內心的話。
我們這一場酒,不知道又是喝到了什麼時候,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在床.上躺著了。我揉了揉疼的要炸的腦仁,一邊發誓再也不喝那麼多酒了,一邊下樓找點喝的。
下樓就看到山羊鬍子獨自坐在店裡的沙發上發獃,我接了杯水,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沖他說道:「在這坐著幹嘛呢?」
「吳壯走了。」山羊鬍子呆愣的回答道。
「去哪了?」我喝了口水,問道。
「不知道。」山羊鬍子回道。
「可能買菜去了吧,這大清早的能去哪。」我並沒有在意。
山羊鬍子搖搖頭,道:「是真的走了,他的東西什麼的都拿走了,還給我們留了一封信,在茶几上。」
我一愣,看到茶几上真的有一個白色的信封,我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打開信件。上面就寥寥幾句話。
「小劉,小楊,閻老,我走了,你們不必找我,有些事兒,我的心裡沒法釋懷。」
我看著手中的信件,看著山羊鬍子問道:「這是為什麼?昨天不還好好的嗎?!」
山羊鬍子仍是目光獃滯的看著前方,緩緩道:「他昨天特意做的那頓飯,可能就是跟我們最後的相聚。我也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麼,就這麼不聲不響的走了。」
我看著信上的內容,道:「吳壯叔是不是看我們那麼久都沒有找到五弊三缺的解決辦法,傷心了,然後獨自離開了?他說有些事沒辦法釋懷,不就是指的他家裡的事情嗎。」
「誰知道呢。」山羊鬍子說完,靠在了沙發上。
老友離去,他的心裡一定很不好受。
我也沉默了,陪他一起坐在沙發上。想想吳壯叔跟我們在一起那麼久,除了之前提過一次,想快點找到解決五弊三缺的辦法,之後就再也沒有提起過。他一直跟著我們跋山涉水,去過那麼多地方。每次行李什麼的,都默默的幫我們拿著,從不叫苦叫累。
他唯一的執念,就是想找到解決五弊三缺的辦法,破了自己身上的詛咒,好對兩個孩子,有個交代。
但是我們,一直忽略了他的想法。可能他現在有些失望吧,所以獨自離去,連聲招呼都沒打。
哀大莫於心死,我們真的無意間,傷到了吳壯叔的心。
一想到這兒,我心裡也挺不好受的,跟山羊鬍子倆人靠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發獃。
沒多久楊林下樓,第一句話就是:「吳叔,早飯好了沒啊?」
但是,沒有人回答他。他下樓,找了一圈后,沖我和山羊鬍子說道:「吳叔人呢?」
我把信件扔給他,嘆息道:「走了。」
楊林看到這信件后,眉頭緊皺,沖我倆說道:「走了,你倆怎麼不把他找回來啊?」
「上哪找?」我反問道。
「真是蠢!」楊林氣急的說道:「他還能去哪?老屋拆了,沒地方去,他現在肯定就在他那倆小孩溺水的水庫那兒!這點都想不明白,也不知道你倆是在幹嘛?!」
說著,楊林把三輪車開出來,沖我們倆說道:「上車!」
一路上,楊林開的飛快,到達了包李鄉。我們找到了吳翠溺水的那個水庫。站在大壩上往下一看,真的有個人,在河岸邊坐著,旁邊放著一個黑色的布包,身影像極了吳壯。
我們連忙下了大壩,走到那身影旁,楊林緩緩說道:「叔,跟我們回去吧。」
吳壯轉過頭來,看了我們一眼,笑了一下后,道:「叔回不去了。」
「叔你這說的什麼話,咱們幾個人在一起不是都挺好的嗎?」我緊跟著說了一句。
吳壯笑了笑,沖我們說道:「跟你們倆孩子和閻老在一起是很好,但是叔不能跟你們像以前那樣了。你們回去吧,叔一個人在這兒,看看我閨女和兒子。」
我說道:「吳叔,您是不是生我們的氣了?你放心,五弊三缺的解決方法我們一直在找,現在線索也有了些,相信很快就有眉目了。」
吳壯說道:「不是因為這個事兒,是因為叔自己犯了錯,沒臉再跟你們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