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過年

  「什麼方法？」山羊鬍子盯著我，身子微微顫抖著。


  我從屋裡把那封地圖拿出來，攤在桌子的一角，說道：「閻老，這幅地圖，是一個我們不知道底細的人給我們的。附帶的還有一封信，信上的內容就是說，破解五弊三缺的方法，就在這幅地圖裡。但是我們研究了很久，還是沒有發現其中玄機所在。」


  山羊鬍子把地圖拿在手上，看了許久，才說道：「信上有沒有給你們說清楚線路？」


  我搖頭，說：「沒有，我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山羊鬍子一臉迷惑的點點頭，說：「那你們知道他們是什麼身份么？」


  我搖搖頭：「不知道，我們對於他們，完全處於零了解狀態，只知道要是有純黑色的信件，估計就是他們給我們的。」


  「你們連別人的一點底細都不知道，竟然對他們說的話那麼相信？」山羊鬍子不可置信的看著我，說道。


  「我……」我一時語塞，不過還是解釋道：「這個給我們黑色信件的人，每次都是在我們有困難或者有危險的時候會伸出援手。像我的朋友陳曉琳出車禍的時候，是他們告訴了我們解決的方法。林子的爺爺去世的時候，是他們給了他一筆下葬他爺爺的費用。這次我們進局子，也是他們把我們給弄了出來。如果他們想搞死我們，大可不必救我們，讓我們直接等待宣判不就好了么？所以，我覺得，這些人不像是壞人吧。」


  山羊鬍子喝了一杯酒，哈哈一笑說道：「小六子，這就是你年輕了吧。你只看到了事情的表面性，你怎麼不深思一下，事情的背後，到底什麼是真相呢？就比如說，你的朋友出車禍，他們為什麼會有解決的方法？難道他們真的神通廣大，無所不能？說不定這一場車禍，那些人就是背後的始作俑者呢？再說，小楊的事情不提，單就你們進局子來說，你們是怎麼進的局子，你們應該知道吧？那些人把你們先送進去，然後再放出來。這樣，你們就會有，他們如果想害你們，大可不必救你們的想法，所以就認定他們不會害你們，是不是？」


  聽完山羊鬍子所說的，我呆愣在原地。我發現我有著一個最大的致命缺陷，把事情想的太過簡單。現在山羊鬍子這麼一說，我突然覺得，這一切好像是一個巨大的陰謀一般。


  陳曉琳出車禍，醫生說，很有可能會成為植物人。而給我信件的人，告訴我們的地址，我們拿回的是一件黑色的紙人，紙人關係陳曉琳的生命。他們是怎麼知道陳曉琳會昏迷不醒，準備了那一個黑色紙人的？難道他們會提前預測？但是陳曉琳跟他們又沒有半毛錢關係，他們為什麼會救一個不相識的人？所以，這件事情往深了想，背後肯定有什麼陰謀。


  楊林的爺爺去世，黑色信封的主人給了他一筆能給他爺爺下葬的費用，這點我琢磨不透他們的目的，或許他們也只是善意的，這個不予置評。


  但是我們進局子這件事來說，就是他們先把我們送進了局子，又拿出證據幫我們洗脫了罪名。這就會給我們傳遞一個信息，他們並不是想害我們，但是有害我們的實力。所以，我們就以為他們對我們不會造成什麼傷害。結合之前他們莫名其妙給我們的好處，在我們的心裡，會偏向他們是好人這一方。


  山羊鬍子的一番話，讓我深思，背後的人，到底是在害我們，還是在幫我們了。現在，我們必須謹慎對待那些給我們黑色信件的人。


  「現在他們告訴了我們，這幅地圖中存在著去除五弊三缺的方法，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試一試。因為我自己的命理，害死了我兩個孩子。這都是五弊三缺給害的！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試試！」吳壯喝著酒，一臉沮喪和憤怒的說道。


  我看著吳壯，也不好說什麼。我們這四個人中，吳壯和山羊鬍子，都是五弊三缺的最直接受害人。吳壯更是因為這種命理，原本幸福的家庭七零八碎。所以，他心中比我們更有要去除五弊三缺的想法，我很是理解。


  山羊鬍子把地圖還給我，然後端起一杯酒，沖吳壯說道：「吳老弟，你家裡的情況我也了解。你我都是命苦之人，所以你的那種想要把命理缺陷給解決的想法我也知道。但是現在這份地圖，和這張紙條上的內容真假難辨，我們還是得小心謹慎的好。來吧，明天就過年了，什麼也不說了。今晚上我們爺們四個，好好的喝上一場。至於其他的事情，全都拋到腦後，以後再說！」


  說著，山羊鬍子跟吳壯碰了一杯，一飲而盡。


  我們也都沒有再提這件事情，四個男人，雖說不同的年齡身份，但是又有著相同的命中缺陷，頗有些相見恨晚的味道，所以最後也都是敞開了肚皮，啥事兒都不想，就是喝。


  到最後，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睡著，怎麼爬回自己的床.上的。


  …………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手機鈴聲給吵醒。迷迷糊糊接聽之後，一個悅耳的聲音從聲筒傳進我的耳朵。


  「小炎，起床沒？我在你樓下呢。」陳曉琳嗲嗲的說道。


  我頭疼的要死，揉揉乾澀的眼睛，說：「你等一會兒，我馬上去給你開門。」


  我爬起床，照了照鏡子，發現自己雙眼通紅，蓬頭垢面的。迅速的整理了一下儀錶，我連忙下樓去給陳曉琳開門。


  門打開，陳曉琳帶著一頂紅色的毛線帽，穿著一身大紅色的羽絨服，厚厚的雪地靴，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跟今天這個喜慶的日子十分搭配。


  此刻下著鵝毛大雪，雪花飛舞，甚是美麗。不過陳曉琳已經在門口站了有一會兒了，我連忙讓她進來，倒了杯熱水給她暖和暖和。


  陳曉琳端著熱水暖著手，坐在椅子上，大眼睛笑盈盈的看著我，說：「你眼睛怎麼那麼紅？沒睡好啊？說，你昨天是不是幹了什麼壞事？」


  我迷糊的無奈一笑：「哪有，昨天跟倆老頭喝酒來著。」


  「喝酒傷身體，以後不準喝那麼多啦！」陳曉琳嬌嗔道：「還有，今天就過年了，你別忘了，我爸媽讓你們晚上到我們那裡去吃年夜飯哈。」


  我點點頭，打趣道：「我知道啊，你上次就跟我說了嘛。現在還早，你過來幹嘛啊？」


  陳曉琳無語的白了我一眼，說：「找你玩不行嘛？要是不行，那我現在就走好了。」


  說著，陳曉琳就把水杯往茶几上一放，作勢就要離開。


  我連忙拉著她，笑嘻嘻的說：「沒有沒有，逗你玩的。」


  陳曉琳哼了一聲，又順勢坐下，有點扭捏的看著我。


  我有些奇怪，今天陳曉琳的舉動，跟以往可是大大的不一樣啊。要知道，我以前給她取得外號可是小魔女！以前她的樂趣，就是折磨的我的痛苦。現在怎麼看怎麼溫柔，小女人的感覺。


  我也是嘴賤，賤賤的問她：「今天怎麼轉性子啦？這可不像你小魔女該有的風格啊！」


  陳曉琳斜眼看著我，冷不丁突然對我來了個人身攻擊，一把掐在我的胳膊內側，笑嘻嘻的說道：「看不出來，你還有受虐傾向啊？」


  「疼疼疼……」我痛的大叫，心想自己這不是犯賤么，沒事兒撩撥她幹嘛，真是自討苦吃。


  我們正在客廳里說笑著，楊林從樓上走了下來，看到陳曉琳來了，又趕緊跑了上去。因為這傢伙在家裡向來是穿著清涼，剛才只穿了個四角褲，睡眼朦朧的就下來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陳曉琳也就先回去了。楊林也打扮的人模狗樣的下了樓，我倆商議了一下，決定去集市上買一點禮品，不然空著手顯得我們多不懂事。


  兩個大老爺們兒，也從來沒有逛街買東西的經驗，去到一個大型的超市裡面，在保健品那一排看了一會兒，也沒有看出什麼名堂。乾脆就把最貴的東西拿了兩三樣，然後又去珠寶店，挑了一個比較精緻，而且價錢還算合理的手鐲，準備送給陳曉琳的母親。


  我們兩個花錢比較大方，那是因為喪葬品行業雖說不是什麼暴利行當，但這鎮上我們僅此一家，沒有競爭對手，而且我們兩個又不怎麼花錢，所以地主家也是有些餘糧的。


  買完了禮品，我又拉著楊林進了一家服裝店，挑了一件修身的加絨西裝。出門后，楊林一臉無語的看著我，說：「小六子，我看你這不是要去吃飯，倒像是去相親吧？」


  「去你妹的，你懂個啥？」我穿著西裝，提著東西，哆哆嗦嗦的回了一句。


  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之後，我看了看時間也快五點了，這時候遠處也傳來了零零碎碎的鞭炮的響聲。我們農村的習俗，大年三十吃飯之前要放炮仗。我們急忙把東西放在小三輪上，往陳曉琳家裡敢去。


  要不然人家家裡要是已經把炮仗給放了，我們就不能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