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盡人事,聽天命
關於鎖魂術,《紙紮秘術》中記載,是一種十分陰毒,令死者靈魂永世不得安寧的術法。被下咒的人的靈魂,會被一直封禁在這裡,忍受著十八層地獄般的痛苦。
這種術法,在紙紮秘術中有詳細的記載。但是下面標註了一點,此術如果想成,必須用死人熬制的屍油,所以此術是一種十分陰毒,損人不利己的法術。一般來說,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的,是不會使用此術的。
鎖魂術的製作方法,就是用浸泡在死人熬制的屍油中的棉線,如彈墨線一樣,把屍油按照特有的順序,彈在紙紮的內部。這種事情,需要經驗豐富的老手來干,因為彈錯一條線,整個紙紮都不能用,廢掉了。
所以,鎖魂術一般都被下在紙紮的房屋裡。
我向他們解釋了一下鎖魂術的製作方法和作用后,楊林咋舌道:「好傢夥,看來這老包死前沒少得罪人啊,連這種惡毒的用法都被人給用上了。」
包曉康聽到這話,臉都黑了。他低聲對我說道:「劉哥,還請你幫幫忙,死者為大,我不能讓我爸,死了也不安生啊!」
我說:「我還不能完全確定是不是這種術法,這樣,我們先回去,你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好,好。」包曉康忙說道。
我們回到包家,落座之後,包家母子給我講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李金來說:「直到老包下葬,我們也沒有找到到底是誰送來的紙紮。我想一定是哪個想獻殷勤的人送的,只是不願意露面。白得了這些紙紮,我也就不用買了不是。所以我也就沒多想,在老包下葬之後,就把紙紮都燒了。
剛燒掉紙紮,怪事兒就出現了。不過當時我並不知道這些,所以也就沒在意。不過現在想想,真是挺滲人的。當時燒掉紙紮之後,本來太陽高照的天氣突然起風了,而且紙紮燒掉的灰燼被卷了起來,像一個小龍捲風一樣,圍繞著剛砌好的墓地轉了一圈。
我也沒有在意,而當時下葬時候的陰陽先生告訴我說,這是好兆頭,預示著老包在下面會得到庇護。我真是後悔,要是能早點發現,也就不會出那麼多事兒了!」
李金來說著,就開始哭泣起來,我們勸了一會兒,反而哭的越來越厲害了。我當時就無語了,怎麼還有這樣式兒的。
幾個大老爺們就這麼尷尬的看著一個女人在這裡嚎啕大哭,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最後還是包曉康把李金來哄著先回了卧室,他給我們講了一下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包曉康說:「我爸下葬之後,我們請十里八鄉過來隨禮的人吃完中午飯後,這場葬禮也就算結束了。當天晚上,我做夢就夢見了他。奇怪的是,我夢到他就坐在我的床頭,笑眯眯的看著我,也不說話。笑著笑著,他的眼睛就開始流血,嘴巴也開始流血。嘴也越來越大,咧到了耳朵根上。之後砰的一聲,他的頭就突然掉了下來,就掉在我的臉上。我立馬就嚇醒了,才發現原來是貓撞倒了桌子上的杯子。
我嚇得一晚上沒敢再睡覺,早上發現我媽也是重重的黑眼圈。我問她怎麼回事,才知道,她和我做了一樣的夢。我倆都覺得不可思議,怎麼在我爸下葬的當天夜裡就做了那麼奇怪的夢,而且兩個人的夢境都一模一樣。我媽就說,可能是我爸在向我們暗示什麼,就讓我一起去我爸的墓地里看看。
誰知道我們去了一看,就看到我爸的墓地旁邊的土地上,全部都是血紅一片,十分的滲人。當即我和我媽都嚇傻了,想往回跑,但是怎麼都邁不動步子,我就看到我爸的墳頭上開始冒黑煙,然後從墳頭上就開始往下滲鮮紅的血水,周圍都是一股血腥味,我差點都吐了。
然後我就看著我媽,直愣愣的就往我爸的墳走去,走到墳頭就開始扒墳。但是我爸的墳也就最上面一點沒有被水泥封口,扒了一會兒我媽就滿手是血了。我想去制止,但是卻邁不了步子,只能在原地干著急。
過了一會兒,我就見我媽直愣愣的向我走來,那眼神根本就不像我媽的眼神。她走過來,掐著我的脖子,死命的搖晃我,說我為啥不去救我爸,我快被掐窒息的時候,忽然後腦勺一痛。接著周圍一切都變了,我才發現我和我媽仍然是站在我爸的墳旁邊,我媽手上也沒有血跡。
我轉頭就看到一個老者在我身後,那老者就是閻老。閻老告訴我們,剛才我們被鬼迷心竅了,產生了幻覺。原來我媽也經歷了跟我一樣的幻覺,不過她的幻覺里,我是那個掐住她脖子的那個人。」
楊林:「閻老是誰?」
包曉康指著山羊鬍子說:「就是他呀,你們不是認識的么?」
楊林尷尬一笑,說:「認識是認識,還沒來得及問名字。」
山羊鬍子哈哈一笑,說:「名字只是一個代號罷了,知道不知道都沒關係的。曉康,你繼續說吧。」
「好。」包曉康點點頭,繼續說道:「我們這才發現,墳頭上根本沒有冒黑煙和鮮血。但是墓地旁邊的一片土地,仍是鮮紅色的。閻老看了看之後,搖搖頭,說這件事要請扎紙先生來解決。他不懂這裡面的門道,所以不敢亂來。
之後,閻老告訴了我們,你們的聯繫方式,但是我們打電話,都沒人接,上門拜訪,也找不到人。也就在今天,才打通你們的電話。但是前兩夜,每一夜我都被噩夢嚇醒。而且每次噩夢裡,我爸都變得越來越恐怖。如果你們再不來,我和我媽,恐怕就被這種噩夢給折磨死了。我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救我們……」
說著,包曉康從椅子上就跪在了地上,嘴裡一個勁兒的哀求著。
楊林看他這樣,皺著眉沒說話。我覺得一個平時那麼囂張跋扈的官二代,能跪地求人的次數肯定屈指可數。人家已經把臉拉的夠低了,我們也不能太過分。
我連忙上前扶起他,說道:「你別著急,先起來,我們既然來了,肯定不會不管的。」
好不容易把包曉康給拉起來,勸慰了幾句,他才平復了一下心情。看來,不管是多麼厲害的人物,一旦有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那也真是厲害不起來了。
我說:「從你說的這些情況來看,基本可以確定,包祖龍的墓地被人下了鎖魂術。這種術法的危害性,就是折磨人的靈魂。它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厲害。所以你們每天的夢境中,包祖龍越來越恐怖。因為他想用這種方式,向你們托信。但是他卻開不了口,只好把自己的處境展現在你們的面前。」
包曉康迫不及待道:「劉哥您一定要幫幫我們,我不想我爸爸一直受這種折磨,也不想我和我媽每天都被嚇醒。」
我說:「解術的方法也不是沒有,但是以我的能力來說,我不確定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少。」
包曉康連忙說道:「就算有一分的希望,我都想爭取。」
我沉默一會兒,說:「好吧,我試試。盡人事,聽天命吧。」
楊林看著我,說:「你不要逞能,如果你失敗了,會被反噬的!」
「試試吧。」我深深的望了一眼山羊鬍子,他微笑的看著我,沒有說話。
…………
鎖魂術的製作方法,是用死屍的屍油,所以解術的方法,就要利用生生相剋的方法。用老公雞的雞冠血,加上童子尿,還有經常供香的香灰拌在一起,不能添水。然後和成糊狀。跟鎖魂術一樣的製作方法,用紅線沾滿血糊后,按照順序彈在紙紮的內側。
關於彈的順序,我只能按照《紙紮秘術》上所寫的來做,每一次彈下去,都是小心翼翼。如果彈錯了地方,那這整個紙紮就全部廢掉了。
我們用的,就是上次包家沒要的紙紮。現在手上,也就這一套成品。如果弄錯了,還得重新紮紙。那樣一來,就很費時費力。所以,每一道血線,我都小心翼翼。
因為雞冠血很容易就幹掉了,所以我讓楊林就站在一旁,看到雞血快乾的時候,就用童子尿往裡面勾兌,攪拌著。
咳咳,可能我今兒有點上火,童子尿的味兒特別大,一旁的山羊鬍子和包曉康都不停的煽鼻子。
我們從下午,一直忙活到了晚上,我終於把最後一根血線彈在紙紮上之後,身子一癱,躺在地上實在懶得動。
按理來說,這些紙紮,早點燒掉,包家人也就早點解脫。但是我們弄好之後,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在詢問過山羊鬍子和楊林的看法之後,他們說,夜裡難免會遇到某些事情,還是明天起早去燒掉為好。
但是李金來和包曉康卻極力要求馬上拿去燒掉,他們已經被折磨的面臨崩潰的邊緣,一秒鐘的時間,都不想再耽擱。
沒辦法,我和山羊鬍子還有楊林商量了一下,只好同意他們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