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她發病了
值班醫生看了眼司琴,問:「你是他什麼人?」
司琴立即說:「我們是朋友。」她已經拿出錢夾,準備付錢了。
男人詫異地看向司琴,司琴走到他身邊摸了摸他懷裡女孩兒的額頭,皮膚觸到掌心,一片滾燙,「現在最要緊的是給她治病,放心,我不是壞人。」
男人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選擇接受了司琴的幫助。
交錢的時候,司琴覺得現金不夠用,便直接刷卡先刷了三千,一旁的男人一臉的感激。
有護士領著他們去兒童病房,小女孩被安置好並掛上了點滴,男人立即對司琴說:「今天真是謝謝你了,等過兩天我有錢了,立即把錢還給你。」
「不用這麼著急的,還是孩子要緊。」司琴語氣溫淡,滿眼心疼地望著病床上小小的女孩兒,她看起來細胳膊細腿的,一副招人疼的模樣。
即使生著病,也不哭不鬧的,醫生給她量體溫問診時,每個問題都會回答,特別乖,特別勇敢。
在聊天中,司琴得知男人名叫許兆陽,小女孩叫許佳佳,他們都是湘潭人,來A市找親戚。
「那你們的親戚找到了嗎?」司琴關切的問。
許兆陽眼裡湧出複雜的神色,緩緩點頭,「找是找到了,但長時間不來往已經疏遠了,我想著就這兩天回湘潭,沒想到佳佳一下子病了,還病的不輕。」
目光,落在佳佳的身上,滿是憐惜和心疼。
雖然許兆陽沒有多說,但司琴看出他比較困頓,想來他們在A市的親戚都不願接濟他們,所以連給孩子看病的錢都沒有。
「司小姐,你的手機號碼是多少?等我有錢了就打你電話還給你。」許兆陽突然開口。
司琴笑著搖頭,「你先別急,我有個朋友剛好這幾天也住院,我來看她的時候,順便過來看看佳佳,什麼錢不錢的,等佳佳的病好了再說。」
見她再三推辭,許兆陽也沒有強求。
司琴了解了一下佳佳的病情,她就是水土不服加上一點普通感冒引起的發燒,並沒有大礙。
一來二去的,等到回到家,已經快12點了。
意外的,康致和居然還沒回來,難道還跟安佳瑤在一起?
心裡不安地打他的手機,打到第三遍時,才被接通。
那邊有一點衣服摩擦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怪異,「老公你在做什麼?」
司琴心裡有些發空,立即問。
康致和聲音穩穩地響起,「出來接你電話,」頓了一下,又說:「佳瑤喝醉了酒,蔣瑞銘正陪著她,我待會送她回家,回去可能還要一會,你別等我,早點睡。」
司琴覺得疲倦,輕嗯一聲,掛了電話后洗洗就睡了。
剛開始有點睡不著,可後來轉念想,安佳瑤將會一直存在他們中間,如果她一直睡不著,將來的日子該怎麼過?
掙扎了一會,最終還是睡著了。
皇爵這邊。
康致和剛把手機放進口袋裡,一個人從身後抱住了他。
「致和,對不起,對不起我做不到。」安佳瑤把臉貼在了他的後背,他渾身一僵,想要扳開她的手,她卻不斷用力,痛苦地搖著頭,低聲說:「我已經很努力地想要成全你們了,可是每當我看著你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我的心就會流血,心口很痛很痛。」
「致和,我做不到,我還愛你,怎麼辦?」
安佳瑤哭了,眼淚濕了薄薄的襯衫。
康致和僵站著,知道她把話說完,才轉過身,雙手抓住她的胳膊,迫使她站好了,「佳瑤,你喝醉了。」
安佳瑤搖頭,淚眼婆娑地盯著康致和,「沒有,我沒有醉,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康致和的眉眼一片深沉,言行間透著無線的耐心和包容,彷彿在對待一個孩子。
「外面冷,我們進去說。」他拉著她想要回到包廂。
可她不肯,一把甩開他的手,直勾勾地瞪著他,急急的問:「致和,我愛你,我一直愛你,做不到若無其事地看著你跟司琴在一起,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氣氛,壓抑而沉悶。
康致和上前,輕輕地握住了安佳瑤的肩,輕柔又抱歉的開口:「佳瑤,放棄尋找你,是我的錯,沒有等你回來,也是我的錯。可我已經錯了,也已經錯過了你,傷害了你。司琴……我跟她已經結婚了,她是無辜的,我不能再傷害她。」
安佳瑤抬眼,朦朧水潤的目光幽幽地瞅著康致和,指著自己,哭著問:「你就忍心傷害我,不捨得傷害她?」
康致和眉眼間儘是歉意,「佳瑤,我傷害你在前,已經是不爭的事實,我不能再傷害她。」
「借口,一切都是借口,你只是愛上了她,你捨不得讓她難過,更捨不得跟她離婚。」安佳瑤失控地一把推開康致和,雙目噴火地瞪著他。
康致和有片刻的怔愣。
愛?
他真沒想過自己愛不愛司琴。
見到她的伊始,在酷熱的太陽下,看著她跌倒在地,他就想伸手扶她,後來跟她結婚,便抱定了不離婚的念頭。
後來,他們之間發生了很多事,無論怎樣,他都不想離婚。
當她說愛上他時,他心裡是高興的,特別特別的高興那種,就想吃了蜂蜜,心裡甜膩又黏稠。
哪怕安佳瑤回來,哪怕背負沉重的歉疚,他仍然沒想過離婚。
因為一想到離婚後,將要失去司琴,他的心就會絲絲拉拉的痛。
「佳瑤,你冷靜一點。」此時,蔣瑞銘從包廂里走了出來,看到兩人之間僵凝著,上前安慰安佳瑤。
安佳瑤無聲地流著眼淚,朦朧幽若的目光始終盯著康致和,沒有一絲一毫的挪開。
他神情有片刻的恍惚,顯然是想到了司琴。
那個搶了她老公的狐狸精。
「佳瑤,我們送你回去吧。」康致和靜了片刻,上前,安佳瑤卻用力地搖頭,「不,我還要喝酒,我要一直一直的喝。」
康致和皺眉,蔣瑞銘跟他使了個眼色,他站到一旁不再說什麼。
安佳瑤轉過身拉著蔣瑞銘往包廂走,「走,我們繼續,今晚不醉不歸。」
蔣瑞銘有些無奈地撫了撫額頭,他已經喝多了,胃裡正難受呢,可眼前的姑奶奶作起來比誰都厲害,他也沒法子。
回到包廂,安佳瑤開了紅酒,當飲料一樣一杯一杯地喝,康致和慢一步走進來,見她喝的又快又凶,上前一把握住了她手中的杯子。
「佳瑤,你別再喝了。」
安佳瑤紅著眼仰望著站著的康致和,「可以,你跟司琴離婚,我們明天去註冊結婚,然後舉辦一個盛大的婚禮,讓全A市的人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好不好?」
康致和緊握著酒杯,俊顏皺了起來。
「致和,我愛你呀,跟三年前一樣的愛……你看看你多壞,連抱我一下都不肯,司琴不在這裡,你有必要這麼矜持嗎?」安佳瑤淚流滿面,最後有些崩潰地趴在桌面上,默默地抽動著肩膀。
康致和放下酒杯,去拿茶几上的煙,蔣瑞銘朝他揮了揮手,他走到了外間,站在走廊里抽煙。
沒抽幾口,禁不住摸出手機,下意識打開了司琴的號碼,摩挲半天,又在相冊里尋找,找到最後才想起來手機換過了,裡面沒有她的一張照片。
這深濃的夜裡,突然想她了。
想要打個電話給她,卻怕擾了她的清夢,只能安耐住。
足有半個小時后,蔣瑞銘突然驚慌失措地走了出來,「致和,不好了,佳瑤發病了。」
他嚇了一跳,扔了煙蒂連忙跑進包廂。
只見安佳瑤捲縮著身子,雙臂緊抱著頭,露出的半張臉上儘是痛苦和痙攣之色。
「佳瑤,佳瑤,你怎麼了?」康致和也有點慌了神,在蔣瑞銘的催促下,連忙抱起她往外跑。
兩人很快出了俱樂部,蔣瑞銘坐到駕駛座上,康致和抬眼就說:「你喝了不少,我來開車。」
蔣瑞銘回頭看了眼,「佳瑤現在需要你,你先照顧她,放心吧,我腦袋清醒著。」
車子上了路,康致和一手緊抱著安佳瑤,一手摸出手機打電話給宋醫生,剛好宋醫生今晚值班,就在長海醫院。
「佳瑤,你感覺怎麼樣?」掛了電話,康致和低頭問她。
她緊緊咬著唇,彷彿聽不見外界聲音的樣子,只一味地往他懷裡拱。
幸好很快到了醫院,宋醫生已經在等他們了。
幾人合力把安佳瑤弄進了病房,宋醫生先給安佳瑤打了一針鎮定劑,又給她測腦電波,看著腦電波時,眉頭緊皺起來,「她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康致和和蔣瑞銘相互看一眼。
康致和問:「應該是有一點。」
「什麼是有一點?腦電波顯示,她剛剛受了嚴重的刺激,看起來是引發癲癇癥狀了。」
宋醫生的語氣有些冷,好像他們對病人的不負責任,令他生氣。
蔣瑞銘哎了一聲問:「那她要不要緊?」
宋醫生看了看安佳瑤蒼白的臉,「等她醒過來再說,如果情緒穩定,或許能儘快恢復,但如果仍是情緒不好,就很難講了。」